符師、琴師、畫師、陣法師、煉丹師、觀星師…
王青純一連說出了十幾個職業。
這些職業無一例外,皆是主修精神力。
而且,都很費錢。
“你肯定凝聚了魂海!”
“若非如此,我不可能受到反噬!”
王青純吐出一大口血。
這一次她是真的受了重傷。
她屬于人面蜘蛛一族,同樣主修精神力,凝聚魂海不過數年,論實力相當于冠蓋初期。
而陳易的精神力比她只強不弱!
“怪不得!”
“先前我還一直很奇怪,一個入室巔峰的小子憑什么敢來刺殺李家三兄弟。”
“現在我懂了,臭弟弟,你藏的可真夠深的!”
王青純神情幽怨,緊盯著陳易。
“你可把姐姐害苦了!”
遠處,李三郎撿起短斧,警惕地望著陳易。
人族修煉精神力的不多,可每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他們的強弱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魂海初成,可戰冠蓋。
魂海一丈,可敵明鏡。
魂海十丈,可勝大賢。
魂海百丈,卻可鎮壓王佐!
李三郎當年在軍隊的時候,有幸曾見過一位魂海三百丈的琴師。
那一天,數萬妖魔兵臨城下,青衫玉冠的琴師坐于城上,兩尊王佐境的侯爺半跪在地,以掌托琴。
琴師十指扣弦,似是一尊謫仙。
那一戰,他只奏了半曲,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城下就多了六千具尸體。
其中甚至有數尊大賢、一尊王佐!
此后十年,再無妖魔侵犯此城!
僅用半曲,便換得了一城十年之安平。
這便是魂海三百丈的琴師。
“凝聚魂海的天才,地府居然也舍得放出來做任務?真不怕被人砍了?”
李三郎嘖嘖稱奇。
他倒是不懷疑陳易實力作假,畢竟王青純是貨真價實的魂海初成,不可能會判斷錯。
而且,一個入室巔峰的修士跑來這里送死,也確實很奇怪。
可如果這小子是一個魂海初成的天才,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顏倩倩也開始懷疑陳易的身份了。
其實她一直覺得陳易有問題。
這小子太平庸了。
平庸的很不真實。
畢竟是天字一等殺手寒蟬的兒子,豈會連登堂的坎都邁不過去?
果然,這小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居然不聲不響的凝聚了魂海!
十七歲魂海初成,就算放在整個青州也是一流的天才。
“怪不得你很缺錢。”
顏倩倩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符師、陣法師、煉丹師…
哪一個不是燒錢的職業?
“其實,地府對凝聚魂海的天才是有補貼的,你不用專門跑出來賺錢。”
“對了,你魂海多大了?”
“…”
陳易無言以對。
什么是魂海?
他凝聚的是靈識,拼盡全力的話,大概可以延伸三十丈。
至于補貼?
陳易倒是想領,可他壓根沒有魂海,總不能為了這么一點錢去騙人吧?
萬一穿幫了,那可是會掉腦袋的。
他還想多活幾年。
“你是一個殺手,眼里能不能有點正事?”
陳易害怕被顏倩倩繼續追問,于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然后他望向李三郎,冷聲道:
“你還愣著干嘛,動手啊!”
“還想不想去幫你兩個哥哥了?”
李三郎不敢吭聲,只能舉著短斧往王青純砍去。
他心里很郁悶。
真是想不通,一個冠蓋后期,一個魂海初成,這陣容干掉他和蜘蛛精不是砍瓜切菜么?
居然還玩驅狼吞虎的套路?
“住手!”
王青純聲音顫抖。
她真的害怕了。
如今她魂海受傷,實力大損,肯定不是李三郎的對手。
而且人面蜘蛛一族本來就不擅長肉搏。
真打起來,死的肯定是她。
王青純咬牙道:
“李三郎,你以為殺了我,他們就會放過你們三兄弟嗎?”
“不可能的!”
“對一個殺手而言,一次任務失敗是永遠都抹不去的恥辱!”
“尤其他是一個凝聚魂海的天才殺手!”
“地府的競爭殘酷無比,他要和其他天才爭資源,又豈會允許自己身上有這種恥辱!”
李三郎表情猙獰,絲毫沒有停頓,也沒有說一句話。
頃刻間,他沖到了王青純的面前。
他高高躍起,雙臂青筋直冒,兩柄短斧光滑如鏡,將王青純的臉照得慘白。
“啊啊啊——”
王青純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震碎了自己的魂海!
尖叫中夾雜著直刺靈魂的攻擊,那是她最后的手段!
一種同歸于盡的手段!
李三郎悶哼一聲,七竅滲血。
可他沒有停止動作,反而下手愈發兇狠,兩柄短斧幾乎是同時來到了王青純的面前。
此時的王青純已是強弩之末,只能將一雙大長腿化作蜘蛛腿,擋下了這幾乎必殺的一擊。
作為代價,她失去了兩條腿。
下一刻,短斧砍入了她的雙肩,帶起大片血花。
瞬間,薄紗被染成了紅衣。
王青純緊咬朱唇,艱難地側過頭,眼神復雜地望著陳易:
“臭弟弟,能不能不殺我?”
“姐姐愿意臣服!”
陳易一聲不吭。
他可沒興趣收一只碎了魂海的蜘蛛精。
更沒興趣收一個克死了五任丈夫的小寡婦。
當然,他對王青純其實也沒那么大的殺心。
不過,有人的殺心很重。
“殺!”
果然,顏倩倩喊的很兇。
從一開始走進這座古宅,她就沒打算讓王青純活下去。
就當為落日鎮的男人們做件好事。
王青純凄涼一笑,轉頭用一種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李三郎。
“你個莽夫!”
“我死了,你焉能活?”
你居然相信一個殺手的承諾?
我死了,你一個冠蓋初期的老漢,如何和他們斗?
李三郎神情平靜,道:
“你說的很對。”
“可我沒得選!”
就算他不動手,陳易二人也會親自動手。
他動手了,還有一線生機。
不動手,那就是真的死定了。
李三郎苦嘆一聲,雙手顫抖著砍下了王青純的腦袋。
而就在王青純人頭落地的同一時間,一個穿著黑色甲胄的中年男子突然破窗而入。
他渾身散發著兇狠的氣息,黑甲破碎染血,左手提著一把斷劍,右手提著兩個人頭。
他將人頭丟在地上。
兩個光頭滾了一圈,滾到了李三郎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