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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暗流涌動

  “好,就這么說定了,尚禮(表字)兄,你一定要幫我,我們就以你說的這個方案作為第一目標,不用改了。”

  黃子澄轉換心思,一咬牙,決定就這么辦了,真要到了要決策的時候,他也是不缺魄力的,也不是不可以倆個一起辦,只是這樣,力度分散,很有可能就一個也得不到了!

  “如果努力了,這個方向還是行不通的話,估計戶部尚書的位置也已經被別人給占去了,到時候咱們就盯別人留下的坑吧!目標小一些,到時候成功率也要高些!”

  齊泰眼里閃過一道亮光,如此的話,不管黃子澄給陛下留下了多少惡感,他都有把握,把他的名字放在陛下面前,而且還能慎重的去考慮。

  真沒想到,平常看著能力一般的黃子澄,到了關鍵時刻,這舍得之間的衡量卻是讓他刮目相看。

  “不錯,”齊泰略帶贊賞的說道:“你有想法,我肯定會幫你的,我現在見到陛下的機會多,一有機會我就會像陛下推薦推薦,把你的優勢仔細和陛下說清楚,你機會還是很大!”

  “也許吧,真要是能行,我到時候擺酒宴謝過!”

  黃子澄摸摸鼻子,對齊泰的鼓勵坦然收下,他都放棄了最大的一塊肉,挑了一件最難啃的骨頭了,這要還不行,那,不做這官得了。

  對這個,他的信心還是足的!

  “不用你來,行的通的話我來擺,給你慶功!”齊泰搖頭失笑,至于其他的就沒多說了,官場上講究禮尚往來,他的目的,黃子澄也一定能想到!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白!

  齊泰又看了眼方孝孺,他還在專心對付著面前的茶水。

  別的還好,就是這個老朋友啊…本來還想著也幫扶一把的,但是現在看來,,,就不用多事了,免得以后出了事情還把自己拖進去了。

  而且不但不能幫,以后還要找機會梳理下才行啊!齊泰心想,現在他就敢編排皇帝了,那以后還得了了。

  “今天你們就在我府上用完膳再回去吧,難道有機會見一面。”

  齊泰看向兩人說道,把方孝孺也給帶上。

  這是當然了!

  黃子澄有事求著,能拉進關系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欣然應命。

  第二天,天還沒亮,各種奏疏已經如潮水般涌向了內閣。

  天子還沒任命合適的文秘司主官,眼下的內閣是朱高熾在當爹當媽了,文秘司由他代管,可以算是內閣的大管家了。

  此刻他看著眼前的一道到奏本,默默無聲,心中一片沉重!剛消停沒多久的朝廷又要起風波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會牽扯到誰!

  奏疏的內容他都看過了,說來說去都是些嚴懲兇手,絕不姑息之類的,但是重點還是在沖擊戶部尚書府邸一案,朱高熾也是早上才聽說的,知道事情后連夜趕來了內閣,沒過多久就收到了開閣老會議的通知。

  朱高熾嘆了口氣,起身把這些奏本一本本的分門別類,等下要去開會了,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也沒一會兒他就收拾完了,其中一些具備代表性的被他特別挑了出來,等下會議上重點就是講它了。

  不遠處一個文秘司官員趕了進來,對著朱高熾躬身行禮后問道:

  “張閣老,讓職下過來問問情況,閣老這邊準備好了嘛?內閣幾位老大人已經在等候了!”

  事情這么大,內閣幾人早已是心急如焚的等在了會議地點,只有朱高熾這邊因為要回來收拾這些東西才耽誤了。

  朱高熾轉頭笑道:“好了好了,已經好了,我跟你一塊過去吧!”

  他在內閣本著少得罪人的心態,一向是與人為善,因為誰知道要多久,這些平常在眼前晃悠的微末小官們就能夠一躍而起,飛上枝頭,到時候見面尷尬還是小事,萬一這人還是個小心眼,那不是無妄之災嗎?

  眼下就是事情已經燒到眉毛,他還是對這前來報信的人笑臉相迎,而這也讓他在這內閣內部風評最佳,背后有議論的話都榮不得別人說他小話!

  相對于沉默寡言的張紞、高高在上的鄭賜和不茍言笑的王鈍,讓人如沐春風的朱高熾在這里算得上是深受愛戴了!

  舍人同樣面帶笑容,輕聲回道:“那閣老請走前面,我在后面跟著!”

  “哪能啊,咱們一起就是了,”朱高熾拿上要帶的東西率先出去,嘴上卻謙虛道。

  會議地點他常去,倒是不用別人去帶路,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今天內閣事務多,這些人都是從被窩里被拉起來的人,過來事情就沒停過。

  今天的會議不只是內閣幾人,三法司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內閣的傳喚,不敢耽擱,立馬就過來了,當朱高熾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都到齊了。

  殿內的氣氛很壓抑,他對著殿內眾人點頭示意下后,就在上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叫來一個記錄人員把手上的奏本交給了他,讓其一一發放給在場的眾人。

  內閣的會議地點就在武英殿總殿,這件殿宇交給他們后,在其上簡單的做了些修改。

  總體構造不變,殿內最上方還是放著朱允炆那把椅子,最寬敞也最氣派,不管皇帝有沒有來,這把椅子一直就放在這了,誰也沒動。

  而下面一點點放的就是他們閣老的位置,加上還未確定的文秘司老大,目前也就五張椅子并排放著,象征內閣閣老的不分大小。

  再下面的椅子就隨意了,能塞進多少就塞了多少,三法司的人現在就做在那兒,直面五位閣老,幾人面色沉重,只有朱高熾進來后打招呼時,才勉強有了一絲笑意。

  “各位都看看手中的奏本,這些都是朝中眾臣的一些想法,我整理了下挑出來的,戶部尚書郁新的奏本也發到內閣了,事情原委…”

  朱高熾看向身邊的專職秘書,“志誠,你把卷抄的文本發下去,給各位老先生看看。”

  皇帝所建的文秘司現在看來確實好用,每個閣老配一個專職秘書,平常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們去辦,省了他們很多事情。

  王志誠抿著嘴抽出手邊的幾份文件,依言下去派發,他是洪武三十一年進士,初始被分到翰林院,內閣成立后,又走動關系到了這里,眼下做著這些端茶遞水的活,但是他卻是如縫甘霖,不說別的,每天接觸的都是國家大事,對他眼界的開闊就有莫大的好處。

  “郁新所報,事情起因也很簡單,事涉免稅田廢除一事,安慶府有個老農民狀告當地士紳,地契齊全,證據確鑿,當地官府依法判決了農民勝訴,但是后來情況出現了反轉,被暴出農民是個爛賭鬼,地契…”

  朱高熾沒等秘書發完,說道這里,停頓了下后繼續說道:

  “地契士紳也拿出了一份,經驗證,同樣是真的,于是士紳就狀告到了南京,南京百姓聽說后義憤填膺,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以為是郁新徇私舞弊,又有有心人的煽動,就發生了你們所看到的這一幕!”

  朱高熾說完后就端起了茶杯,一言不發,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

  會場有些安靜,所有人都在細細品味著朱高熾的話,在這份發言里,他很明顯的帶有傾向性,首先就把郁新的責任給洗清了,給另外的人扣上了一個“有心人”的帽子。

  不過在場的都是老狐貍,不會被他帶進溝里,符合自身利益的話該說還是得說。

  “我先說幾句,”郁新手指敲了敲案幾,語氣有些平淡的說道:“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了,我不知道郁新這官是怎么做的,就不談事情的責任所屬了,我想說的是,我是分管戶部,為何郁尚書不在第一時間就找我匯報,眼里還有內閣么?還有朝廷綱要么?”

  張紞說話抑揚頓挫,旁人聽著都能被代入他的情緒當中,有一瞬間王鈍覺得確實是郁新太過分,沒照顧到內閣領導的情緒!

  但是…該保的還是要保啊!

  他咳嗽了幾聲,道:“這個怪我,郁尚書其實已經來過內閣匯報了,不過是昨天我有事出門正好碰見了他,所以他就委托我找你說下情況,不過…事情發展太快,我還沒來得及!”

  張紞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鈍,臉色有些難看,這話可信嗎?

  別人怎么看不知道,反正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與其說“碰巧”,他更愿意相信是事情發生后,郁新就徑直來找了他這位往日的老尚書,而把他給忘到了一邊!

  “行吧,那就先放在一邊,大家不要被我的情緒所影響到,我還以為咱們的郁尚書是剛當上戶部老大,所以就忘了還有咱們內閣了!”

  張紞狀若隨意的微笑道,但是其中的惡意已經是昭然若揭,當他清早在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后,已經對郁新的印象是急轉直下了!

  注意到張紞的話,王鈍面上依然保持著微笑,不過,心里卻不禁暗暗叫苦,眼下不管如何,都只能這么說了,就算是到了郁新那里,他也要叮囑住他!

  確實像他說的,事情發展太快,誰也沒料到,才剛發生的事,第二天奏折連夜就趕進了內閣,以至于他提醒了郁新,但是報告卻來不及轉到張紞的案頭。

  鄭賜聞言,也笑著附和張紞:“確實,我看啊,咱們這位戶部尚書能力還是很強的,不過調和人際關系啊、尊重領導啊,這些方面還是有待提高的,還是要多多鍛煉,才能成材啊!”

  朱高熾抬眼看了看他們,不說話,還是保持著自己的沉默,在新任文秘司到位之前,他的任務就是為皇帝當好這個監管著,一切矛盾都與他無關!

  三法司的人倒是好好吃了頓瓜,內閣里的暗潮涌動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禁對視了一眼。

  等下說話要注意措辭了,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張紞看了鄭賜一眼,倒是不意外他的幫腔,內閣確立那天,在皇宮外,他和郁新的爭吵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不過眼下他倆一個是閣老,一個卻“只是”戶部尚書,已經拉開了差距了。

  “好了,閑話就不多說,大家都談談看法吧,事情要怎么平息、哪些人需要懲罰,還等著我們做決定呢。”

  張紞收回目光,看向奏本輕聲說道。

  “三法司…”

  “職下在!”三人站起身回應道。

  “你們都是律法官員,應該是比我們看的明白的,也談談你們的看法!”張紞抽出郁新的奏疏,嘴上隨意說道。

  三人對視了一眼,最后還是由都察院左都御史景清先發言,和刑部不同,他和大理寺在朱允炆的規劃里都是不屬于內閣下屬的,現在只是特殊情況,服從領導,倒也不怵這些閣老。

  “案件很明顯,追根溯源,安慶府的判罰,符合條陳,沒有任何問題,”景清沉吟了片刻,才看向上方眾人,伸出兩根手指道:“關鍵點在于,兩方都拿出了地契,只不過一個在前,一個在后,我建議把那士紳先行拿下,問清情況,事情應該就能解決,不復雜的”

  話音剛落,鄭賜連連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行,景總憲,你只考慮到律法層面,但是事情不是這么處理的,外面民情沸反,假如這士紳這個時候被抓,只會抹黑朝廷形象,激化矛盾!”

  景清想了想,情形確實是這樣,聳聳肩,道:“那我就沒什么看法了,這是都察院的意見。”

  鄭賜努努嘴看向侯泰,順勢接過了張紞的主導權。

  “刑部也是這個想法,有什么問題,抓起來審一審,就什么都出來了。”

  侯泰面無表情,他一直不服內閣,是真正的刺頭,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如果怕民請的話,我建議可以把那農民一起‘請’來南京也可以,這樣,應該就沒話可說了!”

  一起抓來王鈍倒是沒什么意見,甚至會拍手叫好,如果這樣,什么問題都能弄清楚了,只是他知道幕后之人不會讓他這么順利的,

  王鈍看了一眼鄭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挺了挺肩,打起精神來,今天還有一場大仗要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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