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肅山靈域里好好的陳易,沒由來地一陣心血來潮,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一樣,驚得他心悸不已。
稍微吩咐一下文武左右,陳易便設下層層禁制,將自己嚴嚴實實地保護。
“難不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嗎?為何我會這般的心悸?”
他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著。
卻是在這個時候,陳易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似被人來了一記狠的。
仿佛有人拿著棍子,狠狠地給砸了下來一般,腦子嗡嗡地轟鳴了起來,身不由已地癱軟了下來,身上神光為之渙散。
好在這個時候,身上的符詔,驟然地浮現了出來,護住了他的全身。
緊接著靈池之中的神力激蕩,借著符詔而上,涌進了陳易的體內。
神力激蕩之下,他的身體穩固了。
緩過神來的陳易,臉上露出了幾分后怕的神色,只覺得自己冷汗淋漓。
剛剛的那一下,自己一身的神力,以及氣運竟為之一折,差點就身死道消。
“不過是趙正己死了…”
陳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忍不住地捏緊了拳頭來,低聲地喃語著。
他的目光透過了虛空,看到了極遠的地方之外,望到了趙正己那里去了。
透過氣運牽連之下,他隱隱約約就像是看到了一幕,趙正己懸掛著三尺的白綾在梁上,然后兩腿一蹬…
他掙扎了一下,雙腿亂蹬。
這景象便一個恍惚,便自很快地消失不見了,好像不過是幻覺一般。
陳易輕吐了一口氣出來,似乎還能感受到趙正己臨死時,那股濃濃的不甘。
他不由得一陣后怕,原本以為跟貴人隨意結盟,不過是件簡單的事情,卻不曾想里面的牽扯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氣運牽連,哪有那么簡單的事情。
自己當初實在是太想當然了。
若是一開始謀奪紫氣的時候,趙正己如果恰好是當場死亡,簡直不敢想了。
陳易雙手不由得一陣顫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正在發軟,臉上盡是苦笑。
“結盟之事,當慎之又慎!我還是小覷了這天下之人,太過于自大了一些。”
他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
自己初來此方天地之時,什么事情也不懂了,莽撞得好似愣頭青,對一些禁忌之事不甚了解,便一頭就扎進去。
能夠活下來,純屬僥天之大幸。
好在趙正己已經死了,自己在這次氣運牽連下,這個劫難算是過去了。
不然那一天,自己就中招了。
仔細想想看吧,趙正己未死,跟自己的盟誓依舊存在,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哪怕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如此看來,我能夠奪得他的紫氣,是因為那王朝龍氣默認為我是盟友,也就是趙正己的自己人,才能順利得手!”
“若我沒跟趙正己結盟,怕是在搶奪龍氣的時候,就被龍氣反噬,化為灰燼了。”
陳易不禁地苦笑起來,后怕不已。
又深吸了一口氣,他從王座上面站了起來,撤去了層層的禁制來。
“主公,你沒事吧?”
走進來的賀友成,看到陳易的臉色很是不好,不由得緊張問道。
“沒事,我要出去走走。去拜訪一下我們的城隍,畢竟以后就是鄰里了!”
陳易笑著擺擺手,隨意地說著。
緊接著神力一涌,身上的神光再次純粹了起來,散發著陣陣的清靈來。
然后也不管賀友成了,當即就化為一道虹光出來,向著縣城那里飛去。
趙正己這邊,正在體驗神職。
他看著自己的靈池,十幾丈大的一池淡紅色池水,心中一片恍然。
這個池子雖然不大,但一眼下去,就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感覺,好像是無比的強大和危險,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來。
“這靈池,原來是整個靈域里面,所有靈氣和愿力聚集中樞!”
“若是沒有了靈池,神印吸納過來的愿力便不能轉化為神力,而神職則是神只職能所在,可以用來施展出神術。”
“如此看來,這山君不簡單!”
趙正己看著這靈池,喃喃自語。
他再次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按著腦海里多出來的知識,神力就是緩緩地輸送了出來。
便見著靈池之中的神力,一下子就蔓延了出去,然后不斷地推動向前。
一股輕輕的震動,整個靈域仿佛生出了一種滿足感來,發出陣陣歡愉來。
眼前的這一片靈域,就像是投射在無盡虛無之中的一片土地,就像是無依無靠的無根之萍,不斷地飄蕩下去。
然而冥冥之中,卻有著力量,牽引著這一片土地,讓其固定在了原處。
只不過一城之大的靈域,只透著薄薄的亮光,卻又有著幾分暗淡了。
遠遠地望過去,就像是無盡的黑夜之中有著一團篝火,散發著無量光,散發著無窮的熱,給了人一種可靠的吸引。
篝火散發的光和熱,將外面無盡的黑暗區別開來,形成涇渭分明的邊界線。
趙正己睜開了雙眼,收回了神力。
眼神清澈之中,仿佛回憶起了自己幼時受到先生的教誨,那朗朗上口的經文。
“所謂氣者也,神盛之而為也。所謂魄者也,鬼盛之亦是也。”
“然而鬼神合一,乃至乃教也之!”
“又云眾生有死,復歸于下土,魂魄化為陰鬼,安息所在之處,是陰土也。”
他不禁地有所明悟,人死之后,便會化為鬼魂,身軀重新歸于塵土,而鬼魂則要沉眠于陰世之中,方才能安生。
這般的陰世,又稱為陰土。
只是這陰土并不是天然而生,乃是神只化生靈域開辟而來。
若是沒有神只化生靈域,那么這方世界隨處都是人鬼雜居,那么白日是活人的天下了,到了夜里則是歸于陰鬼。
趙正己嘆了一口氣,剛剛使用神力修復靈域之時,損耗實在太過于巨大。
自己這點神力,無異于杯水車薪。
若是按著現在神力的凝聚,這個過程怕不是得要數十年來計了。
“好在滿城的百姓,皆可以看做是我的信徒,每逢初一,他們不得不來祭拜!”
“除非,他們不顧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