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行字,許念懵了。
自己剛剛才無情的斬殺了她門下之人,怎還能跑去她面前,笑嘻嘻的告訴她那千秋離是彼岸生靈?
這不是提著燈籠進茅廁,找屎么?!
拋開這一點不論,千秋離是彼岸生靈這件事,整個大明王朝已經人盡皆知,難道自己還要跑到千秋念雪面前再說一遍?
傷口上撒鹽就罷了,自己還像個傻子!
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后,他還是勉強接受了這一點。
世事難料。
許念躺在床上,郁悶無比,將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清理干凈后,便轉身看向窗外。
整整七十層樓的高度,讓他能俯瞰大半個星空道始宗的夜色美景。
遠處還有暮雪城里的現代化夜景,賽博朋克風的都市,高樓大廈間是五顏六色的光芒交織,花樣繁多的霓虹燈牌在空中浮動,這種風格在前世世界中也很是少見。
景色逐漸模糊起來,許念就這么睡了過去。
整整一天后。
許念再次睜開眼睛,見窗外依舊是美不勝收的夜色。
呆躺良久,忽的響起一陣敲門聲。
許念以為又是那令他躁動難忍的女子,卻沒想到響起的卻是個渾厚的男聲。
“許兄,在下明風,前來有事相商。”
壓下心中些許失落,他連忙將門打開,邀請其進入房中。
兩人坐在大床旁的一張茶座旁,看著窗外的夜色,明風主動沏茶。
“今日我前來,是代表父皇,特地來道歉的。”
許念心中沒有半分意外,他大致已經猜到明風接下來所說的內容了。
“許兄曾是玄道宗道子,應該知曉玄道宗早在覆滅的前幾年,就對我星空道始宗發出了求助吧?”
明風看著不斷向外冒出熱氣的茶壺,臉色有些陰沉。
“自然是知曉,星空道始宗天人境界以上的強者無數,從暮雪城出發趕往玄道宗,頂多只要一日的路程......”
許念目中寒光一閃,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很顯然,這其中有貓膩。
“道宗內,有人壓下了此事,是千秋家的某位長輩。”明風說道。
許念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又是千秋家?自己正想與其劃清界限,卻事事都牽扯到了它。
世事難料啊!
“那時我父皇正在閉關修行,千秋家老祖千秋念雪也是不問世事,大多時間都在向更高的層次發起沖擊。
千秋家的長輩怕宗內大能看到真正的彼岸生靈,從而認出千秋離的身份,于是便將此事一壓再壓,釀成了大禍。”
明初嘆了一口氣,“后來的事就人盡皆知了,玄道宗內的彼岸生靈沒有受到限制,肆無忌憚的成長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境地,前去支援的大能被抹殺,那彼岸生靈也開啟了兩個世界間的通道,將整個玄道宗都覆滅,整片地域都淪為了彼岸妖地。”
見許念沉默不語,明初還以為是他悲憤交加,已經無以言表,便安慰道:
“許兄不必太過傷心,事情已經過去,再也逆轉不了,那幾個千秋家族的長輩也伏誅。
不過當時朝廷以為,千秋家族之人只是出于利益糾紛才對玄道宗見死不救,直到前幾日許兄斬殺了那千秋離,整件事情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然而許念依舊沒有說話,愣愣的看著茶壺。
明初一怔,搖頭嘆氣后給許念倒了一杯茶,便起身離開了。
臨走前,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對許念大聲質問:
“話說許兄,你對我妹妹怎么看,有何想法?”
許念被這一句話打斷思緒,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道:“用眼睛看,怎么了?”
“無事!”
明風啪的一聲關上門,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許念看著窗外的夜色,一口氣將杯中熱茶飲下。
方才他想的是,回到屬于自己的時間線后,如何進入星空道始宗,去說服或者告發千秋家一事,從而改變既定的歷史,挽救玄道宗。
這是一件極具危險性的事情。
因為那時候父親許浮光還沒有成名,所以大明帝君也不會在暮雪城中保護自己,自己完全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
若是再進行一次堵門打臉,恐怕死狀會極其凄慘。
即使星空道始宗不出手,那么暗中的那些邪惡勢力也會向自己伸出爪牙。
至于直接向朝廷寫告發信,估計會被當成胡言亂語的二楞子轟出去。
思索良久,還是無果。
許念長長的嘆了口氣,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去千秋家族完成第二個任務再說。
但看了下時辰,半夜三更不好貿然打擾,便想著等天亮后再前往。
已再無睡意,許念想修煉,但這才剛突破凝氣九層沒多久,還需沉淀和積累。
他想到了下面的人間美景,連忙搖頭不敢再去想。
“淦,史蒂夫是不需要感情的!”
他從史蒂夫空間內拿出鉆石劍,輕輕撫摸著,“凝氣九層的修為,不知能造出什么品階的鉆石劍。”
許念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把鉆石雙手一搓,一柄晶瑩剔透的鉆石劍就出現在手中,其上的氣息,是標準的道臺初期!
但他心中卻沒有多少激動,因為這些東西都是會損耗壽元的,那些鉆石甲也很久沒有再穿上,怕其會有同樣的負面影響。
他剛恢復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就隨著前日動用鉆石劍,又變成了灰白。
“明明只是損耗了一兩年的壽元,按理來說我凝氣九層的壽元有一兩百年,怎么發色轉變的這么快?”
許念有些氣惱,薅了薅頭發竟散落下來一大把!
“?”
“修仙人也會掉頭發?我還差一個月才滿十七歲,這......”
他抓狂,氣上心頭,索性手指化作剪刀,給自己剪成了寸頭。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前世飽受脫發困擾,如今成為上天入地的仙人,他可不想再遭受這樣的折磨。
“還好臉說得過去,完全就是個挺精神的......小伙!”
許念換上從暮雪城內購買的一聲黑色勁裝,在房間內的鏡子前照了照。
這堅毅犀利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臉龐,再加上鼓鼓囊囊的肌肉,有內味了......
“哲學。”
許念欣賞一番,滿意的從史蒂夫內拿出那柄在玄道宗內購置的普通長劍,已經隨著自己的一次次戰斗出現了裂痕。
“得再買一柄,擊劍時可不能因此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