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錫的聲音突兀響起,瞬間打斷了李洛的思考。
他們趕到衛子錫所在房間,這里只有一張床和柜子,柜門已經被兵卒們粗暴的打開,里面的幾件衣服胡亂的扔在地上。
床上的床板被掀開扔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地窖,同時一股血腥陳腐的味道撲鼻而來,李洛也看到了之前聞到味道的來源。
在火把的映照下,一行人看清了地窖的全貌,這里已經被改造成一間小小的刑室,周圍都是木質的墻壁,一個木架擺在正中央,它的周圍到處是血液濺射的痕跡。
木架前有個小小的桌臺,一些看著就讓人不適的工具隨意的擺在上面,上面也沾染著黑紅色的斑斑血跡。
看起來解寶之前就被關在這里。
曾元良憤怒的握緊了拳頭,衛子錫倒表情不變,他隨意的檢查了下,就在木架的側后方找到一條隱藏起來的通道。
通道很深,斜斜的向下延伸著,在火光的映照下也只能看清一小截,像一口不知通往何處的深井。
“衛兄小心,里面可能有機關。”曾元良看衛子錫毫不猶豫邁步踏進,開口提醒道。
“無妨,此處如此簡陋,一看就是外行人挖的,不用多慮,”
衛子錫隨口說道,揮了揮手中的鐵尺,“就算真有機關,也是無礙。”
說完當先開路,踏入了幽深的暗道,李洛跟在人群中,眼神沉靜。
......
在距離寨墻并不遠的一處樹洞中,曾元良一行人警惕的走了出來。
這暗道果如衛子錫所言,一處機關也沒有,中間用木樁支撐著,全長甚至不過百多米。只是因為要避開寨墻的地基,挖得十分深,顯得比較長而已。
‘這群人這么莽的嗎,這樣下去感覺逃走那人,隨時可能被抓啊,’
李洛跟在隊伍后面一言不發,極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他偷眼瞟了下前面的人,心里有著跟前面眾人截然不同的想法。
‘麥克,你在體外顯形會有攻擊力嗎,到時候直接殺人滅口也可以。’
‘你想多了,這個世界沒有游離的能量,我離開身體就只能靠自身的魂力,沒有攻擊力。’麥克說道,顯然是之前就做過嘗試。
李洛看著前面的隊友們一直沿著那人的味道前進,心里默默想著各種將他們引入歧途的辦法。
‘不行,我要幫這個人一把,就算不能殺人滅口,也要放走他。反正我沒有暴露,等爭取到時間把貨物轉移走了,這解家寨我也就不回來了。’
“這群兇徒,是何時挖了如此深的暗道,我們竟一無所覺。”
曾元良看著暗道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就像一個定時炸彈,若是蠻人從此處偷襲,后果不堪設想。
雖然蠻人部落已經有近十年沒來過了,但對他這種經歷過攻城的人來說,是一輩子忘不了的回憶。
“李兄弟,那就拜托你了。”
曾元良左右看看,只看到一片茂密的草叢,完全看不出人離開的痕跡,他只得回頭找幫手。
李洛假裝在四面聞了聞,回頭一臉無奈的說道:“曾前輩,這人身上好像涂了藥,我聞不到那人身上的味道了。”
那人身上也確實涂了藥膏,隱藏了自己本身的味道,以用過衣物為源進行搜索的獵犬確實無處尋找。
但對于直接從空氣中攝取氣味的李洛來說,只要將味道切換成藥膏就可以了,甚至比之前的味道更加顯眼。
但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也是,在野外一般會防備帶狗追蹤,那我們散開,成小隊搜索,有情況就暗號通報,”
曾元良也不疑有他,很快下了決定,安排了兩個人守住回去的路,“那人既然逃走,想必身手并不強,肯定會想著往大路跑,咱們往官道方向追。”
“曾前輩,我身體還沒恢復,就跟他們一起守在這里,不跟著你們追了。”李洛看他們出發,開口插話道。
有之前的身體情況作鋪墊,他說這話也不顯得突兀。
“也好,那就麻煩李兄弟看好后路,我們去去便回。”曾元良不疑有他,安排兩個兵卒守在原地,自己帶人急吼吼的出發了。
李洛找了塊大石頭坐著,在他們徹底消失在樹林中后又等了一會,突然捂著肚子,跟旁邊兩個同樣坐著休息的兵卒喊了句。
“哇,肚子突然好痛,兩位稍候,我去旁邊方便一下。”
就拋下面面相覷的兩人,溜進了樹林。
......
梁樂躲在樹上,身上臉上涂了墨綠色的防追蹤藥膏,他經常隨著商隊一起行動,對如何躲避獵犬搜捕有自己的手段。
出來的急只準備了一下隨身緊要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直接跑肯定是跑不了多遠,索性就找了遠處一棵茂密的大樹爬上去。
大樹枝葉繁茂,把人遮擋得嚴嚴實實,加上他又折了一些樹葉枝干別在身上,自信不是走到面對面距離,是難以發現自己的。
這樣可比亂跑一通,最后逃脫追捕的幾率要大得多。
他遠遠的看著追來的那群人像一個個小黑點,往官道方向去了,心中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然后就感覺嘴巴被捂住,一股寒氣從脖頸傳來,他低頭一看,一把黑色的小刀正橫在脖子上。
身后竟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我問,你答。”身后傳來比刀鋒更加冰冷的聲音。
梁樂被刀鋒頂著,嘴又被捂住只敢微微點頭。
“好漢饒命,我是附近的獵戶,只是過來打獵的......”
梁樂看附近只有一個人,認為他跟身后的追兵不是一伙,開口誑道。。”
“你跟五毒幫,是什么關系?”李洛松開左手問道,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了梁樂,又趁他注意遠方時偷偷摸上樹。
甚至都沒走一步冤枉路。
“五毒幫,小的沒聽說過......”梁樂還在嘴硬。
“昨天被抓的那個人身上,有塊五毒幫的腰牌,上面刻著一個貮字,你還說沒關系么。”
李洛手中飛刀微緊,鋒利的刀刃在梁樂脖子上拉開一條細長的口子,一絲血跡從傷口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