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討厭下雨啊,不想上課。”何系文躺在床上哀嚎著,只是把惰性歸咎于天氣罷了,她就單純不想上課。“脫光衣服抹上風油精出去淋雨,然后回來吹風扇,就可以得風濕了,然后你就能名正言順地請病假了。”何友希在一邊給她出謀劃策,眼睛仍盯著電腦屏幕,查看近期以“理智解構煩惱”為主題的文章的閱讀量與轉化率變化。單以數據來看得話,最近發布的這兩篇文章反響很差,粉絲轉化率幾乎為零,閱讀量倒是挺高,畢竟有老本在。這么幾天掉粉掉的厲害,大號從五萬粉掉到了四萬兩千粉,她在思索要不要干脆把之前的文章全都撤掉,換一種垂直模式,讓曝光群體定向轉換一下。畢竟被罵得很慘吶,里外不是人的感覺。不過忽略掉惡評的話,她可以感覺到,她腦海里的那柄刀收獲了許多共鳴,共鳴之后,又會有奇異的力量反哺入她的身體。這種思域共鳴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然遠遠凌駕于單純的網路數據之上。因為這應該能側面證明,她所給的這把理智之刃,確實是給某些人解決了煩惱。她不能保證,在換一個曝光群體的條件下,思域共鳴還能如現在這般有力,畢竟目前她面向的用戶群體,是最符合“有煩惱”這個條件的了。且行且看吧,尋覓正確的道路絕非易事,走彎走岔是可以接受的,這是她前些日子總結出的經驗之談。不過目前的收入,好像不夠在還夠房貸的情況下養活她和何系文啊。主要是她先前為了維護大號的轉化率,沒有接太多大幅面的,所以變現能力差了許多,算是一種取舍吧。不過還有小號呢,寫些軟文,應該也能賺點。“唉,任重而道遠吶。”她往后仰,靠到墻上感嘆。當初還是太自信了,定三年的分期,還想著以后能多享受生活。天有不測風云,還真不是說著玩的。目前,全身心的投入到“理智之刃”這項事業中,可以讓她暫時脫離喪偶的沮喪與迷茫。但隨著理智之刃的加強,某些隱隱約約的謎團也在舞動著誘惑她,讓她去砍,看看里面有什么。太難了。她起身,一個泰山壓頂趴到何系文身上,玩手機。何系文差點給她壓得魂飛魄散,氣的不停拍她屁股。何友希翻了個身,躲過何系文的追擊,盯著手機說道:“你有沒有什么朋友開店的啊?或者工作室什么的?清閑點的,我去討個班上。”“清閑點的啊…”何系文拿出新買的ip11,打開徽信查通訊錄。何友希一愣。“你什么時候換的十一?”“前幾天呀”何系文甜甜的笑,裝無辜。“你這家伙!!”何友希這才意識到,經濟危機是因這家伙超前消費引起的。一邊桌子上,q版汪春春捂眼,默念非禮勿視。這鶯鶯燕燕香軟交纏的打斗,在一聲消息提示音中停滯。“別動,我手機響了。”何友希對何系文警告,這個壞家伙會搞偷襲。她的徽信好友一般都會設置成免打擾模式,只有部分如父母、好姐妹、孫澈此類的重要人群,才有那一聲叮咚的權利。龍蝦:您好,今日有空否?有要事求見。“誰啊…!”何系文剛探過頭去,只見何友希如一只青蛙般,彈射到了桌子邊。何友希用顫抖的下“有空”二字,發送。她有太多疑惑,想要問一問這名作為她心中謎團主導的男人了。…殊海市祖航國際中心,月巴克咖啡店,陳夕象一臉深沉的盯著手中四十七塊一杯的飲品,構思接下來的談話與動作。他找何友希的目的簡單且明確,他需要那個周魚的聯系方式。在日記中,孫澈有明確的記錄,周魚原本是殊海這面縣衙府的民事司察,在協助調查殊海本地的毒品流通時,連線上了北庭市的刑部支干司察府。他若想將第一步的影響最大化,便需要周魚的這層關系,去調動市地級的司法部門直接施壓宿散會。目前他有兩個基本可以斷定與宿散會有染的窩點,一,孫澈私底下的主要調查對象,于新獅湖旁尚未竣工的一處獨棟住宅區中,有幾棟連在一起的別墅,是個賭窩。二,就是周魚莫名其妙忘了個一干二凈的那起案子,孫澈有記載,在殊海市城郊的盤溪村附近,有一處大棚廠房,與吳清白有直接聯系,那是個毒窩,制造“熊屁”,一種氣體狀毒物。而陳夕象的首要目標,便是那個毒窩,畢竟其位置最明確。一個向著他來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陳夕象停止構想,抬頭看向身前,是何友希。何友希此時的神態自信許多,不見了先前的那種慌張與惶恐。她如此,陳夕象也好受些,他最討厭支支吾吾的人了。“您好。”何友希坐到陳夕象面前,開門見山道:“您找我是為了什么事?”其實她心里也有點沒底,只是沒表現出來。她本以為以她現在的奇異能量,面對陳夕象至少該有還手之力才是,可如今一見,理性告訴她,會被一拳打死。人形猛獸,莫過于此。陳夕象對何友希桌前的咖啡擺了個請的手勢,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周魚的人嗎?”同時,他順著直覺,凝視何友希。體魄:1精神:1.3靈力:0.9居然也有靈力在身?他看何友希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周魚…”何友希默念這個名字,耳熟,但一點印象都沒有。同時她也察覺到了陳夕象的眼光不對,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搖頭道:“不清楚,為什么會來問我?”大概是被察覺到了,應該有請教的空間。陳夕象深吸口氣,答道:“他是孫澈的朋友。”何友希的目光瞬間失神,一個謎團在她眼前展開。周魚這個人…被掩蓋了。在她腦海中,關于周魚的記憶,如蒙塵明珠被水沖刷,剔透閃爍。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首先,周魚對她來說并非陌生人,甚至可以說是很熟,那是孫澈的鐵哥們,會跑來家里玩的關系。如此一個大熟人,突然忘得一干二凈,這是反常態其一。反常態其二,便是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知曉孫澈的名字的?又如何知曉孫澈與周魚的關系的?其間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抿唇,擰轉思緒回到正軌,用力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你找他又為了什么?”“你剛才是忘了?還是說根本沒想起來?”陳夕象在將心比心之下,下意識認為何友希是在不懂裝懂。忘記事情,是他目前最為疑惑的一個事件。“…”還是沒逃過他的法眼嗎?何友希認為是自己記憶被蒙蔽這件事被看出來了。“就是…在你說他是孫澈的朋友之前,我的腦子里關于他的記憶,被什么東西給掩蓋了。”何友希緊盯陳夕象,發問道:“那是什么?是否和孫澈的死有關?”陳夕象不言,深呼吸,把之前的猶豫掐死,拿出日記本,推到何友希面前。既然有靈力,那他就不需要操那“不讓普通人摻和”的心了。“這是孫澈的日記,在那個保險箱里拿出來的,你看下來大概就明白了。”他還寫日記啊…何友希用顫抖的指尖觸碰日記本的封皮,將其打開,看著第一頁的內容,久久無話。陳夕象這時才深沉的抿了口咖啡,被苦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