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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檢查

  “唔,那就有意思了。”萊恩微瞇起眼睛,“但我想,一具尸體不可能自己喝下毒藥、藏好心臟,再安靜地睡到過道里。”

  “路易斯,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安東妮自殺’,這顯然不可能。”哈姆林解釋道,“我是指,在搜查房間之前,為什么不先看看尸體身上的東西呢?”

  “你說的不錯,卡羅爾先生。”萊恩點頭,他看向漢弗萊,“可我并不喜歡搜查的工作。”

  哈姆林順勢吩咐道:“漢弗萊,你去。”

  漢弗萊點了點頭,他在眾人的視線中蹲下身,輕柔地、仔細地翻檢尸體衣服的口袋。

  安東妮的身上并沒有太多雜物,她袍子外側的口袋里放著一些銀西可和銅納特,腰上的杖套里有一根保養不錯的魔杖。當漢弗萊拿起魔杖的時候,萊恩注意到他那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突得迸發出了灼烈的光,他下意識抬頭想看向某人,但旋即意識到了什么,僵在那里,神情逐漸變得麻木。

  “你有什么發現嗎,漢弗萊?”萊恩立刻出聲質詢。

  “我…不,我只是…”漢弗萊顫抖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了,“我只是有些傷心,是的,有些傷心。”

  “我能看一下那根魔杖嗎?”萊恩問。

  “哦,當然、當然。”漢弗萊將魔杖遞了出來,“您請看,哈密爾頓先生。”

  萊恩接過魔杖,他的視線在漢弗萊的掌心停留了一瞬,那兒有四道深深的指甲印。

  他收回視線,仔細打量手里的細長木棍。

  這是一根安靜的魔杖。萊恩試著調動魔力,立刻感受到了一種隱晦的抵觸,那暗藏在杖芯深處的力量讓萊恩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握住了一條冰涼滑膩的蛇。

  萊恩不動聲色地把魔杖遞還回去:“暫時沒發現什么問題…”

  話音未落,一聲清脆地“當啷”聲傳進了所有人耳朵——一只玻璃小瓶從尸體袍子內側的口袋里掉了出來,摔在地上。

  好在尸體本就躺著,玻璃瓶本身也比較厚實,所以并沒有破裂。

  漢弗萊呆滯地看著在地上滾動的瓶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萊恩走過去將瓶子撿起來,看向前傲羅:“法比安先生,你能檢測一下瓶子里的東西嗎?”

  “如果要知道具體的成分,最好讓傲羅辦公室派一名草藥學的專家過來。”法比安回答,“我只會最基本的毒物偵察。”

  “那就先做最基本的毒物偵察。”萊恩將瓶子遞過去。

  法比安擰開瓶口的木塞,將杖尖探進去,念出了之前檢測毒物的咒語。

  不出意料,瓶子里的粉末物質發出了更明亮的綠色光芒。

  “你瞧,路易斯。”哈姆林嘆了一口氣,“聰明的兇手可不會把‘兇器’帶在身上。”

  “您的智慧讓我驚嘆不已,卡羅爾先生。”萊恩回應道,“你對兇手的預測可真是精準。”

  “不管犯下錯誤的是誰,他畢竟是我的孩子。”哈姆林說,“知子莫若父。”

  “那么,在你看來,誰最有可能犯下這起案件呢?”萊恩緊追不舍,“當然,這不是讓你指證,我只是想聽聽您的見解,卡羅爾先生,畢竟,你比我們這些外人更清楚情況。”

  “噢,你可真是個小滑頭,路易斯。”哈姆林搖了搖頭,“我可不會亂說話,要知道,比起偷奸耍滑,我的每一個孩子都不賴。”

  “你是想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十足的理由作奸犯科,對嗎?”

  哈姆林笑了笑,沒有說話。

  于是萊恩提醒漢弗萊繼續檢查,可尸體上再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萊恩看著女人發青的臉,她瞪大了眼睛,紫黑的瘀斑爬滿了每一處皮膚,這猙獰的模樣幾乎看不出死前那一刻的神情。

  “鄧布利多教授…”

  “怎么了,路易斯?”鄧布利多問道。

  “不,沒什么。”萊恩搖了搖頭。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想要讓校長直接施展招魂咒了,這個黑魔法能夠強制喚回一年內死亡的靈魂,上個學期,傲羅們就是通過這個法術察覺到了康沃爾郡礦場的異常。

  但他對這個黑魔法并不了解,也不想在公眾場合提及,以免導致其他的變故,只能找機會私下里和鄧布利多提一下,作為另一個突破的方向。

  萊恩又看了尸體的臉片刻,他已經從扭曲的面容上找到了關于這個女人的記憶——她是昨天在小餐廳里,唯一一個試圖阻攔唐納德對約瑟夫發難的女人。

  萊恩還記得她當時臉上焦急的神情。

  谷</span一道若有若無的靈光劃過他的腦海,但這稍縱即逝的想法并沒有被意識捉住。

  萊恩的動作頓了一下,深深地皺起眉頭。

  “怎么了,路易斯?”鄧布利多輕聲問道。

  “剛才那一瞬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萊恩捏著眉心,“一種矛盾的、異常的感覺,就像平滑的紙上出現了一道褶皺,但我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我只知道它一定非常重要。”

  “不必著急。”鄧布利多溫聲說道,“你也許需要更多的提示。”

  “你說的對,教授。”萊恩緩慢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并不能讓人心情平復,但至少,頭腦因為刺激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我會記住這種感受,等到必要的時候,它會給我幫助的。”

  “那么,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鄧布利多問。

  “當然是檢查每個人的房間。”萊恩回答。

  “你說什么?”唐納德差點跳了起來,“毒藥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但發現的只是毒藥而已。”萊恩笑了笑,“還有第一現場呢,檢查房間是必要的。”

  “毫無意義!”唐納德大聲說,“難道兇手就不能在莊園外邊動手嗎?”

  “你說的很對。”萊恩聳了聳肩,“但這和檢查房間有什么沖突嗎?萬一房間里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呢?”

  “能有什么線索?”

  “比如說,沒有處理干凈的血跡,或者殘留的毒藥。”萊恩回答,“凡存在必留有痕跡,就算什么都沒有找到,也只是浪費一點時間而已。”

  唐納德氣急敗壞地想要找其他借口,但萊恩先一步問道:“你有什么必須要拒絕的理由嗎?”

  堵住這個跳得最兇的家伙的嘴后,萊恩環視了所有人一眼:“還有什么問題嗎?”

  等到所有人都搖頭之后,萊恩才笑著對哈姆林說道:“既然這樣,卡羅爾先生,我們能開始了嗎?”

  “當然。”哈姆林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就從我的房間開始吧。”

  萊恩走進哈姆林的房間,漢弗萊推著哈姆林的輪椅跟在后面,其他人圍在門口,鄧布利多站在中間,他看著眾人,確保沒人能耍小動作。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怪味,但那是多數生病老人房間里常有的味道。除了占了最大面積的床以外,大部分東西都集中在桌子上。

  床腳是金屬支架,一眼能看見床底。桌上放著魔法燈和紙筆,并沒有任何異常的東西。

  “我能看看抽屜嗎?”萊恩問。

  “當然。”哈姆林說,他看著萊恩拉開第一層的抽屜,“那里面是我的原稿,還有一些零碎的記載,噢,當然,出版社的信件我也會塞在里面。”

  萊恩隨手翻了翻,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昨晚您收到的那封信在哪?”

  “什么信?”

  “就是您大發雷霆摔碎東西時拿在手里的那封信。”萊恩絲毫不給他回避的空間。

  “噢,那封信呀。”哈姆林用明顯虛偽的腔調說,“抱歉路易斯,那是我這個老頭的隱私,反正只是一封信而已,和這次事件沒有關系,你也就別追根問底了。”

  “是這樣嗎?”萊恩點了點頭,他拉開第二個抽屜,“那你能告訴我,昨天因為什么而生那么大的氣嗎?”

  “你猜的到的,路易斯。”哈姆林嘆氣,“自然是因為那封信,所以…哦,這個抽屜放的是我平時吃的藥,最下面的抽屜里是我寫書時的廢稿。”

  “我能檢測一下這些藥物嗎?”

  “當然可以,這些都是圣芒戈的醫生開的藥。”哈姆林說,“只是,大多數草藥都有一定的毒性,粗略的檢測沒有作用。你完全可以把這些藥取一部分帶走,讓專業的藥劑師進行分析。”

  “您的坦蕩值得每一個人學習。”萊恩夸獎道,然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不剩幾頁的《唱唱反調》,撕了一些紙片,分類包住藥粉。

  哈姆林的嘴角抽了抽。

  “噢,卡羅爾先生,我不得不說。”萊恩突然蹲了下來,讓老人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你比我見過的那些長輩愛干凈多了——這地毯清理起來可不容易。”

  “我沒有那么勤快,路易斯。”哈姆林說,“平時都是漢弗萊在幫我打理。只有昨天,因為打翻了藥劑,我才自己清理了一下。”

  “我想我檢查完了。”萊恩點頭,“那么,下一位,唐納德·卡羅爾先生,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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