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克拉克?”尼可·勒梅問道,“這是誰的名字?”
“一個普通的麻瓜女孩的名字。”萊恩說,“她八月份和男朋友到法國旅游,9月7號的時候,尸體被多佛爾的一位漁夫發現,這事情在麻瓜那邊鬧得挺大。”
“你是說,史文朋偽裝成了麻瓜,以此離開了法國?”尼可·勒梅眉頭緊皺。
“是的,因為女孩的男朋友還沒有被找到。”萊恩說,“我懷疑史文朋用復方湯劑變成了麻瓜們的模樣,通過麻瓜的交通方式離開了法國,畢竟,法國的魔法部再怎么厲害,估計也很難監控麻瓜的每一條道路。”
“你的猜測有道理。”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會讓魔法部去看一看那個女孩的尸骨的,如果發現了黑魔法的痕跡,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如你所想。”
隱修會的老人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麻瓜世界比我們要大多了,而史文朋又隨處可去,要找到他的概率太渺茫了。”
“他本就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鄧布利多說,“在學校的時候,他就表現出了驚人的才干和黑魔法的天賦,可惜他從沒有把心思花在正道上,我甚至相信,如果他的領導能力再強一些,或者,沒有出現伏地魔的話,他將成為第二個‘神秘人’。”
“你當年應該當機立斷除掉他的。”尼可·勒梅說,“不要給伯斯德家族反應的時間,這樣,或許也就沒有今天的情況了。”
“尼可,你知道我不會這么做的。”鄧布利多搖頭,“如果伸張正義成為了濫用力量的借口,那么我們和他們也就沒有什么區別了。況且,只要伏地魔沒有被徹底消滅,這樣的事情將永遠不會斷絕,有能力和野心的食死徒可不止史文朋一個人。”
“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了。”隱修會的老人說,“我們只能盡力處理眼前的問題。勒梅先生,麻煩你和生命煉金會溝通一下,我想我們都得趕緊行動起來了。”
“你說的不錯。”尼可·勒梅點了點頭,“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和隱修會交換了通信的地址,就讓萊恩切斷了令牌的聯系。
“現在局面可是快要失去控制了,阿不思。”尼可·勒梅說道,“這個食死徒可比我們想象中要麻煩多了。”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魔法石還在霍格沃茲里,伏地魔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龐大的魔力和長生不老的特質對他來說是最致命的毒酒。”
“但你也別忘了,他可是有備選方案的。”尼可·勒梅提醒道,“而史文朋的行蹤又飄忽不定,如果他跑到國外去舉行儀式,那么我們可能完全來不及應變。”
“尼可,我不是神明,不可能讓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鄧布利多嘆了一口氣,“我想,我們應該要做好重面伏地魔的準備了。”
“我擔心的并不是這個。”尼可·勒梅語氣有些沉重,“畢竟,伏地魔在法國并沒有多少力量。只是,你們英國的魔法部做好準備了嗎?還有,你自己還能對抗他幾年?”
“我理解你的擔憂,尼可。”鄧布利多語氣平靜,“伏地魔在永生的道路上可能走得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遠,或許在我有生之年里看不到他的隕滅了——噢,不應該說‘或許’,因為我的感覺從未如此明確過,我無法親手消滅他。”
“你真的應該考慮我的建議,阿不思。”尼可·勒梅嘆氣,“長生不老藥我還存了不少,你總得了結掉你那個不成器的學生,給未來的年輕人撐起一片天。”
“我不是你,尼可。”鄧布利多堅定地搖了搖頭,“你的心思只在學術上,你的長生只是為了追逐知識。但是,長生不老藥一旦落入權謀家手里,那就是最可怕的興奮劑。”
他沉默了一下,苦笑出來:“尼可,我對于我自己的欲望看得很清楚,可對于抑制它,我卻沒有多少信心。如果喝下了長生不老藥,我想,無論是對于我自己,還是巫師界,都沒有好處。”
“你應該對你自己多一些信任,阿不思。”尼可·勒梅說,“你這些年為巫師界做出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
“那不是貢獻。”鄧布利多打斷了尼可·勒梅的話,“那是贖罪。尼可,你能想象一個罪人獲得長生不老后會發生什么事嗎?在漫長的生命刻度中,伏地魔將不再是我的最終目標,他終究會被打敗,可打敗伏地魔之后呢?”
尼可·勒梅沉默了下來。
“痛苦和欲望會一天天蠶食我的理智。”鄧布利多說,“在漫長的生命中,我要么因為痛苦而瘋掉,要么,禁不住重新撿起當年的理想,可這樣真得好嗎?”
校長有些疲憊地向后靠到沙發上:“我已經很累了,尼可。說實話,死亡對于我而言,不再是什么值得畏懼的事情,而是一個我想要早點迎接的朋友。”
尼可·勒梅笑了起來,他的語氣卻有些難過:“死亡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而我們每個人都終將踏上。只不過,失去了你這么一個朋友,對于我這個老年人來說,還是有些惆悵的。”
“我只是替你去前面探探路,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一名格蘭芬多,冒險是我的使命。”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而且,尼可,你自己也快要差不多了,大可不必說這么煽情的話。”
“哎呀,你就是這點不好!”尼可·勒梅的語氣輕松起來,“就不能體諒一下老年人嗎?要知道,傷春悲秋可是老年人的特權。”
“在小孩子面前,我們兩個人半斤八兩。”鄧布利多說,他的視線落到萊恩身上,“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們應該信任年輕人,他們完全有能力自己找到出路。”
萊恩忍不住咧了咧嘴,他頓時覺得自己肩膀上落下了兩座山。
尼可·勒梅哈哈大笑:“我和你相處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這么不負責任的話。”
“任性也是老年人的特權嘛。”鄧布利多笑著說,“況且,這可不是不負責任,而是對未來的投資。我們終將老去,而時代永遠屬于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