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伯納德懵了一下,他一時沒有理解萊恩的意思。
“你且自裁吧。”萊恩語氣平靜地重復道。
“等等等等!”伯納德手忙腳亂地揮舞著手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萊恩?”
萊恩模仿著伯納德剛才的語調:“我的好兄弟已經做出了選擇,我能怎么辦呢,只能陪他同甘共苦了。”
伯納德像中了石化咒一樣僵住了,他懷著期待看向塞德里克,卻發現自己的兄弟目光中滿是躍躍欲試,似乎只要萊恩一聲令下,塞德里克就會立刻見色忘友,拿自己祭天。
他悲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友誼的小船搖搖欲墜。
伯納德咬了咬牙,說道:“我該怎么做?只要能替塞德里克挽回秋張,你們就算把我扒光了吊在禮堂里,我也再所不惜。”
萊恩像是眼前一亮,他語氣歡快:“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伯納德立刻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縮到了桌子一角,他語氣惶惑:“你不會真得打算這么做吧?難道這樣就能挽回秋張?”
“這樣對于挽回秋張學姐沒有任何直接的作用。”萊恩搖了搖頭,“但是,這樣卻可以給學長你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你在后面的步驟中盡量不犯錯,四舍五入,等于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我,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伯納德語氣發虛,他看著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的塞德里克,用嬌弱的腔調開口,“塞德里克,好兄弟應該互相信任的,對不對?”
塞德里克面色掙扎了一下,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良心拷問,可是,他最終還是羞愧地別過頭去。
“塞德里克…”伯納德覺得友誼的小船已經漸行漸遠。
“好吧,我不開玩笑了。”萊恩語氣嚴肅起來,“不過,我想還是保有將你吊在禮堂里的權利比較好,免得后面你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伯納德目光閃爍地避開了萊恩的視線。
“第一步,伯納德學長,由你出面,向秋張學姐道歉。”萊恩敲了敲桌子,“記住,你需要把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反正本來就是你的鍋。”
“如果秋張不肯見我呢?”伯納德問道。
“你就去找瑪麗埃塔學姐。”萊恩又敲了敲桌子,“切記,這一步,你必須完全以自己的名義出面,而不是替塞德里克說好話。”
伯納德立刻舉起了手:“如果不說塞德里克的好話,我該說些什么呢?”
萊恩瞥了他一眼:“你只需要說自己的壞話就可以了。尤其說說你是怎么慫恿塞德里克學長去找瑪麗埃塔打聽消息的。”
“這有什么用嗎?”伯納德縮了縮脖子。
“轉移矛盾。”萊恩說,“把秋張的怨氣吸引到學長你身上,這樣,她就能給塞德里克學長更大的寬容。”
伯納德咧了咧嘴。
“學長你連被吊在禮堂天花板上都愿意。”萊恩似笑非笑,“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同意吧?”
“我做。”伯納德哭喪著臉說道。
“第一步如果能夠成功,那么就進行第二步。”萊恩說,“等待。”
“等待?”塞德里克苦笑起來,“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魁地奇球賽的時候。”萊恩笑了起來,“這一段時間是情緒的緩沖區,你至少要等到秋張學姐氣消了,要知道,人在氣頭上可是很難講道理的。”
塞德里克嘆了一口氣,他現在焦躁萬分,但他不得不承認萊恩說的有道理。
“然后是第三步。”萊恩說,“你得利用好魁地奇球賽這個機會。”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下還能不能發揮好。”塞德里克說。
“這不重要。”萊恩心說,反正不出意外,哈利·波特五分鐘之內就會結束比賽。
他敲了敲桌子,拉住了兩人的注意力。
“重要的是你的態度,如果你輸了,一定要垂頭喪氣。”萊恩說,“如果你贏了,你也不能高興,你得擺出一副即使獲得了比賽的勝利,也因為失去了秋張學姐而無法開心的樣子。”
伯納德立刻點頭:“我懂,就是要裝可憐,對嗎?”
萊恩斜了他一眼,說道:“我想現在的塞德里克學長不用裝,只要真情流露就足夠了。”
“我知道了。”塞德里克記下了萊恩的話。
“如果順利,那么第四步,繼續等待。”萊恩說。
“又得等?”伯納德已經把剛才沉重的氣氛忘到了九霄云外,他開始被萊恩的一項項計劃抓住了注意力。
“當然,必須等到秋張學姐態度軟化。”萊恩點了點頭。
“我怎么知道她態度軟化了呢?”塞德里克終于稍稍恢復了信心。
萊恩無語地看了一眼塞德里克,他只好手把手地教道:“等到你出現在她面前,她不再故意回避你的時候。”
塞德里克眼睛亮了亮,他連忙點頭。
“然后是第五步,塞德里克學長,由你本人,親自向秋張學姐發起邀請。”萊恩說,“真誠地、毫不拖泥帶水地邀請她。”
伯納德一拍大腿:“妙啊,這樣就能讓秋張回心轉意了。”
妙你個大頭鬼。
萊恩翻了一個白眼,他說:“還早著呢,但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因為如果秋張學姐拒絕,那塞德里克學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安心做一個普通朋友就不錯了。”
塞德里克立刻提心吊膽起來。
“假如秋張學姐同意了,那么進入第六步。”萊恩沒有管塞德里克蒼白的臉色,“徹底向秋張學姐坦白一切,告訴她你內心真實的想法——是怎么誤解的,又為什么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那我的犧牲還有什么意義。”伯納德立刻嚷嚷。
萊恩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有意義,如果沒有你吸引火力分擔情緒,后面的步驟就免談了。”
“那塞德里克也不必向秋張坦白呀。”伯納德說。
“學長,情緒和理智是兩回事。”萊恩嘆氣,“你的作用是疏導情緒,但這并不是說秋張學姐的理智也一起被你疏導走了。”
他敲著桌子,笑了一聲:“秋張學姐可是一個拉文克勞。而且,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現在她生氣的根本不是塞德里克學長約了瑪麗埃塔學姐,而是你居然不信任她,懷疑她的清白。”
塞德里克臉色慘白:“難道我還必須要把我對秋張的懷疑說給她聽嗎?”
“坦誠是很重要的,學長,你確實懷疑了,也確實質問了秋張學姐,不是嗎?”萊恩說,“回避問題是沒有用的,這樣只會在你們的關系里永遠留下一根刺。”
“可是,這樣真得還能挽回她嗎?”塞德里克苦笑著問,“我懷疑我一說出口,她就又要生氣了。”
萊恩沉痛地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學長,你沒救了。”
塞德里克迷茫地看了一眼萊恩。
“你不會說得委婉一點嗎?”萊恩心累地嘆氣,他把手掌貼在胸口,深情朗誦:“噢,秋,你還記得黑湖邊上的那個下午嗎?湖面倒映著霍格沃茲的城堡,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你還記得魁地奇球場上我們一起追逐金飛賊嗎?那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刻;還有周末的圖書館,你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看著魔藥學的書,而我在寫變形術的論文,我真想時間永遠地停在那一刻。這些回憶是那么美好,可是,失去了你,它們也就失去了光彩…”
塞德里克刷刷地記著筆記。
萊恩控制著語調變得傷感:“我說這些,其實只是想告訴你,你對我而言是無可替代的。我害怕失去你,就像我害怕失去自己的靈魂,我很抱歉,我卻因此懷疑你,因為我真的、真的不敢想象沒有你的生活。”
伯納德啪啪鼓起掌來。
萊恩的語氣重歸平淡:“塞德里克學長,你悟了嗎?”
塞德里克滿懷崇敬地抬起頭。
“然后是第七步,塞德里克學長…”
萊恩揚起了嘴角:
“接受秋張學姐的最終審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