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這個小巫師和你真得挺像的,阿不思。”尼可·勒梅說。
“我可沒有這么貪婪。”鄧布利多笑著回應,“不過,這樣也好,多一個后手,就少一點失敗的可能性。”
尼可·勒梅嘿嘿一笑:“我說的就是這點,阿不思。不過,說到底只是一件防身物品而已,我倒是無所謂,就當是見面禮了。”
他伸手在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會兒,才掏出一條項鏈。
項鏈的掛墜是一個核桃大小的窺鏡,通體金黃,窺鏡的外圈上用銀色涂料銘刻著蝌蚪大小的符文。
尼可·勒梅把項鏈掛到萊恩脖子上,說道:“富蘭克林先生,唔…我還是叫你萊恩吧。萊恩,世界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保命手段,但你可以試著提前規避風險。”
他抬起魔杖,指向了萊恩,窺鏡立刻滴溜溜地旋轉起來。
尼可·勒梅說道:“當有人可能對你造成威脅時,窺鏡就會旋轉。以佩戴者為基準,順時針代表著惡意指向你,逆時針代表著惡意在你周圍,但并不針對你。另外,如果窺鏡開始發熱,說明周圍有很強大的巫師。”
萊恩伸手碰了碰窺鏡的邊框,果然滾燙無比。
“謝謝您,勒梅先生。”萊恩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發自真心地表達自己的感激,因為這個東西確實很有用。
窺鏡的靈敏性是所有黑魔法防御物品里最高的,但同時也因為經常誤報而導致泛用性很低。尼可·勒梅的這個窺鏡,明顯不是市面上的大路貨,因為它甚至能通過轉向探知到惡意針對的對象。
這件煉金物品對于萊恩的價值,不亞于一件傳奇魔法物品了。
“我可還沒說完。”尼可·勒梅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如果只是一個窺鏡,也未免太敗壞我的名聲了,它上面還固化了一個‘超強盔甲護身’。當然,如果對方的實力超過你太多,或者對方使用了索命咒,這東西還是很難抗住的。”
鄧布利多笑了起來:“那我也不能小氣,我就在死咒這方面做一點預防吧。”
他斜過頭看向肩膀上的鳳凰,福克斯不情愿地叫了一聲,才從自己的尾羽里啄出一根,遞到了鄧布利多手上。
鄧布利多低聲念了幾句由如尼文組成的咒語,將尾羽繞成一個小環,放在萊恩手中:“你可以把它戴在手指上,當你覺得自己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時,就點燃它,咒語是如尼文‘火’。福克斯會知道你遭遇了危險,它能空間穿梭過去幫你,當然,我也會知道消息,出手營救。”
萊恩毫不掩飾臉上的喜色,鄭重地接過福克斯的尾羽。
他再次向鄧布利多鞠躬,大聲道:“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
什么叫幸福的感覺?那就是現在這樣,打心底里覺得安全感蹭蹭地往上漲。
“不過,你也不要太忘乎所以。”鄧布利多出聲警告道,“這些都只是外物。能夠干擾窺鏡的方法有很多,福克斯的空間穿行也需要時間。真正能確保你自身安全的,只有你的實力。”
“我曉得,教授。”萊恩點了點頭,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我希望永遠不會有用到它們的時候。”
“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鄧布利多微笑起來,“既然關于你安全的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們就該回歸最開始的話題了——萊恩,我們該談談關于你違反校規的事情了。”
萊恩懵了一下,才訕笑著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您看,我做得這些事都是為了維護巫師世界的和平,都是有用的大事,校規什么的,還是多多通融一下吧?”
“你確實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線索。”鄧布利多說,“也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嗯,我想想,無論是私闖教授辦公室、還是偷竊教授物品,或者擅自進入霍格莫德村,我認為這些事情都可以被原諒。”
萊恩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鄧布利多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這時候,鄧布利多似笑非笑地說道:“所以,不如讓我們來聊一聊,復方湯劑的問題怎么樣?”
萊恩苦下了臉。
“復方湯劑的材料可不好搜集。”鄧布利多盯著萊恩,“加上魔法部嚴控復方湯劑的流通,我可不曉得你能從哪里搞來材料。”
“教授,我保證獲得材料的途徑絕對正規。”萊恩低著頭。
“汞是從哪兒來的?”鄧布利多語氣柔和。
萊恩嘟噥著說:“是我讓爸爸幫我買的。”
“啊哈,還能想到從麻瓜那兒獲得材料。”尼可·勒梅拍了一下手,“你這個小巫師還是挺機靈的嘛。”
鄧布利多繼續問道:“雙耳草我知道,小巫師的藥柜里就有。流液草呢?”
萊恩視線漂移,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是斯普勞特教授給我的。”
鄧布利多呼吸一頓,玩味地說:“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在關禁閉時獲得的吧?”
萊恩縮著腦袋不說話。
“我早該想到的。”鄧布利多無奈地搖了搖頭,“米勒娃在夸你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了,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乖巧到能主動要求延長禁閉的小巫師啊。”
尼可·勒梅也瞇起了眼睛:“讓我猜猜,你們這群教授,居然全被一個小巫師給蒙騙過去了?”
鄧布利多眼神嚴厲起來:“萊恩,欺騙他人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好嗎?”
萊恩嘆了一口氣,沒有辯駁,他知道既然復方湯劑的計劃已經被發現了,那么就必然要承擔校長的詰問。
鄧布利多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他繼續問道:“或者,我應該再詢問一下,兩角獸的角是從哪兒來的?”
“是海格先生送給我的。”萊恩說,“不過,我能發誓,我絕對沒有欺騙海格先生,他是自己要送給我的,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他會給我雙角獸的角。”
“那非洲樹蛇的蛇皮呢?”鄧布利多問道,“這兩樣材料是復方湯劑的主體,可不便宜。”
萊恩沉默了下來。
鄧布利多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萊恩,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是一個為了自己目的會不擇手段的人。”
“我無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鄧布利多教授。”萊恩說,“我唯一能說的就是,無論是哪樣材料,我都是正大光明地問各位教授要的,獲得了他們的同意才拿走的。”
“你只是沒有告訴他們你的意圖,你是想這么說嗎?”鄧布利多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是,萊恩,這依舊是欺騙。”
“教授,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向他人解釋背后的用意嗎?”萊恩抬頭直視鄧布利多的眼睛。
鄧布利多的視線晃了晃,最終苦笑出來:“我不會。你說的對,萊恩,我沒有立場指責你的行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錯道路,成為一個討厭的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愿意為此承擔代價和責任。”萊恩說,“所以,教授您想用這件事為理由處罰我,我也會完全服從。”
鄧布利多沉著眉頭盯了萊恩一會兒,才轉過身去,招呼尼可·勒梅一起離開。
在福克斯展開翅膀的一瞬間,鄧布利多悠悠地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