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是個很普通的大學生,普通到除了名字有些奇特外,就沒有什么值得一說的地方。
“又是平凡的一天啊。”王權躺在宿舍的床上,睜著眼睛睡覺。
回顧今天的一天,似乎和重復了幾百天的過往一樣。
食堂的飯,還是那么難吃,又有點小貴。
王者峽谷,還是那么坑,讓人又愛又恨。
身下的室友,磨牙打呼嚕說夢話,一雙大臭腳能把人熏死,真是讓人無語。
老師的課,依舊無聊,偏偏逃課還得斗智斗勇。
王權對這樣的校園生活,實在是感到倦怠,對未來更是有些迷茫失落。
“我一畢業,會不會就要失業了?”
恩,不能再這么墮落了。
從明天開始,就去圖書館看書,絕不會再在圖書館玩手機看妹子了,絕對不!
胡思亂想中,王權緩緩睡了過去。
夢境深沉,宛如潛入了海底,一切感知都被壓制了。
校園那閑適的記憶,仿佛前世的夢幻,一點點消散肢解。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疼痛,仿佛一千根針扎進了自己的腦袋,令王權整個人都要炸了。
他渾身的肌肉都在痙攣,耳中什么都聽不見,卻又感到嗡鳴不斷。
眼前一片黑,偶爾露出幾點光芒,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這種極度痛苦的噩夢狀態下,王權想要醒來,可怎么也無法清醒。
他心中大罵:“這什么狗屁噩夢啊!快點醒過來,我還要起床學習呢,別耽誤老子去圖書館啊!”
不知過去了多久,是一天?又像是一年。
在漫長的煎熬中,王權眼前光亮了起來,只是身體依舊疼痛似灼燒,腦袋更是和一個從高樓落下的西瓜似的,撕裂成無數片,又像是一團漿糊。
嗷嗚!
王權聽到一陣嗚咽的狼叫,面龐也傳來一片濕潤之感,遠處,還有一聲聲陌生人的交流。
時而似爭吵,時而似抱怨。
這讓王權很疑惑,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醒著?
這身邊明顯有人,那我究竟在哪?究竟出了什么狀況?
難不成我在宿舍里突發狀況,要英年早逝了?
別啊,我還沒摸過妹子手呢,怎么能就這么死了!
可出事了沒死,應該呆在醫院病床啊,父母或許也在這里。
但為什么,這些我都沒有感知到?
他拼盡全力,終于睜開了眼睛,吧唧嘴的聲音立刻停止,隨之而來的,是一雙熱切盯著自己的狗眼。
王權心中猛的一突,因為這狗真大啊,一顆腦袋就遮蓋了自己的全部視線。
可也是這一睜眼,他的力氣全部用光了,最后只聽到一旁傳來少女的呼喊聲,隨即再次昏睡過去。
外界的感知,全部被切斷。
夢境被一掃而空,只剩下一個白茫茫的空間,空間外混沌一片。
空間的中心,有一顆拇指大小的樹種,靜靜地懸浮半空。
王權看見,那枚樹種迅速發芽,迎風招展著,和開了幾千倍加速似的,很快長成了一株小樹苗。
小小的樹苗不過一尺高,可是卻懸浮在半空,樹葉翠綠鮮嫩,充滿了生機。
那筆直的虬勁樹干下,是一丈有余的根須。
根須插入虛空,不斷汲取著外界的元氣,隨后肉眼可見地生長著。
王權驚訝地看著這棵神奇的小樹,他不知道這是什么物種,但它的神秘卻讓他好奇。
小樹的樹葉上,有點點露珠,王權走到樹旁,伸手碰了碰。
接觸露珠的肌膚,立時感受到了一股活力,露珠隨即緩緩浸入他的身體。
舒服!快活!
王權在露珠的滋潤下,感到無比地愉悅,如同飲下了仙瓊玉露。
他的身體在雀躍,靈魂在歡歌,載歌載舞中,大腦的疼痛立刻開始消減。
“啊,好舒服!”
王權大喜不已,意識到這是好東西,隨即開始收集樹葉上的露珠。
一滴,兩滴,三滴。
他飲下露珠,沉浸于其中的玄妙滋味,直到將小樹上不足三十片的樹葉全部掃了一遍。
良久過去,他才發現,自己身體和直撲靈魂的疼痛,竟然削減了一大截。
就在疑惑這樹究竟是什么寶貝的時候,王權從那個夢境中蘇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其他感知也開始復蘇。
意識漸漸清晰,手指,也能活動起來了。
自己的右手,好像斷了,左腿也隱隱作痛,胸口更是凹陷了一層。
最嚴重的是大腦,動也不能動,稍稍想調動肌肉,就傳來劇痛,哪怕立即停止行動,劇痛也猛烈翻騰著。
頭部似乎蒙著一層不知名的糊糊,凝結之后,干硬得讓人很是不舒服。
劇烈的撕裂感,讓他的意識并不是很清楚,就像宿醉后剛剛醒來。
這樣的感知結果,讓他的心一沉——這狀態相當糟糕啊。
不過好消息是,自己的疼痛在快速消減,傷勢在逐漸恢復。
看來,自己剛才那如幻似夢的經歷,是真的,那棵神奇的小樹也真實存在。
“我到底怎么了?居然會受傷這么嚴重。”王權疑惑不已,隨即打量四周。
映入視野的,是一個十幾平方的房間,墻壁坑坑洼洼,明顯是人工開鑿的,但卻十分粗糙。
這手藝,鄉下最差的工匠都不會做成這樣,畢竟交不了貨啊。
光線很暗,墻壁更不反光,如同拉上厚重窗簾的臥室。
王權躺在地上,身下似乎墊著草席。
不,不是草席,是動物的皮毛,不僅帶著濃厚的腥臊味,還有點扎人。
房間的中心,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暗淡的燈光中,夾雜著油脂的焦糊味。
那燈,燒的好像是動物油脂,竟然連香油都不是。
一番審視與分析,王權的心都涼了半截。
現代文明,有這樣的地方嗎?
自己寢室的狗窩,也比現在重傷躺著的地方,要好一萬倍啊。
“嗷嗚!”
一聲狼吼傳來,不出三秒,一只半人多高的巨狼就出現在房間,向王權奔來。
這把王權嚇了一跳,這狼也太威武了,恐怕有兩百多斤重,和牛犢子似的。
自己現在動都不能動,要是被襲擊,那就死定了!
但他的擔心明顯是多余的,這巨狼對他極其熱情,見他醒過來,便立即在他臉頰上舔舐著,嗚嗚咽咽地擔心不已。
看來,自己第一次醒來感知到的大狗,就是它了。
跟在巨狼身后的,是一個怪怪的姑娘。
少女有一米六高,穿著只能遮蔽百分之三十身體的獸皮,頭發亂糟糟的似荒草,臉形倒還不錯,但渾身臟兮兮的,比流浪漢還臟,更是帶著一股濃郁的怪味。
最讓王權感到奇特的是,姑娘很是健壯,單手拿著一個一尺直徑的石盆,還能快步走。
“這姑娘哪來的啊,跟野人似的,不說打扮了,澡都不洗,怪熏人的。”
驚訝之余,王權又想閉眼睛了。
她也太奔放了,這身上肉露的,快趕上沙灘上秀身材的妹子了。
少女向他走來,見他眼睛盯著自己,立時喜笑顏開,呼嚕嘩啦的說著什么。
她的發音很奇怪,彈舌音多,而且都是短詞。
最讓王權驚悚的是,他居然聽懂了!
這是潛意識里就有的,扎根于本能的語言能力。
“你…醒了,身體,怎么樣?”
王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但這已經讓少女驚喜不已了。
她隨即跑了出去,大呼小叫的,把一群人引了過來。
咚咚咚!
隨著劇烈的晃動聲,幾個大漢走了進來。
大漢們個個有兩米多高,肌肉猛的一塌糊涂。
他們頭發披散,胡須和雜草似的生長,皮膚黝黑堅韌。
赤腳走來的他們,腰部只裹著一層獸皮,眼睛卻十分明亮,死死地盯著他。
王權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嗜血兇悍的野蠻之氣,深沉的煞氣和壓迫力,仿佛一頭頭洪荒猛獸在身前。
為首的大漢看起來四十多歲,但臉上帶著幾分和藹親切。
他拍了拍王權的手,說道:
“祖神保佑,阿權,你活下來了!”
王權一臉茫然,張了張嘴,對著這群原始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的天,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老天爺啊,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你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