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郭明遠相比起幾個月前的滄桑模樣,那真是判若兩人,滿面紅光,精神抖擻,走路自帶BGM,身上的衣服也是經常換新的,說話嗓門也大了不少。
“老郭,來來來,有個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教導主任戚文斌招了招手,兩人走進了會議室里,關上門。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郭明遠疑惑道。
“還不是你兼職的那個培訓班鬧的事情,大家不容易,出去兼職搞點零花錢,學校不會在意的,可你要是把主意打到我們學校的學生頭上,那就說不過去了。”
“你等等,到底出了什么狀況?培訓班又咋了?”郭明遠焦急的問道,培訓班可是他生計的主要來源,千萬不能出問題。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戚文斌隨后將情況仔細說了一遍,然后問道:“你覺得這個事情怎么應對?”
郭明遠知道,學校這是考慮到他在培訓班兼職,照顧一下他的面子,沉思了一會兒,反問道:
“老戚,咱們學校這兩年對畢業生的就業分配方面,崗位質量下降得厲害,你認為是什么原因?”
“這還用說,不就是咱們名氣不夠大,好的藝術學校都在首都那邊呢。”
“這是最主要的一個方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學生自身的實力不夠強,你看前幾天劇組來我們這篩選,計劃招五個,結果就看上了一個,我估計也是怕面子上過不去才勉強收下的。”
“你的意思是?”
郭明遠立刻一本正經的說道:“先聲明一下,我不偏袒任何一方,我在培訓班帶的學員都是社會上的人,沒有賺咱們學校學生一分錢,這一點我問心無愧。”
“那是那是,老郭你是憑本事掙錢,沒人會背后議論你的。”戚文斌安撫道。
郭明遠這才放心,道:“咱們先不提錢的事情,咱就說這個所謂的音樂舞蹈實踐班它對學生究竟好不好,能不能增加學生們的競爭力。”
戚文斌想了想,道:“有好處是肯定的,關鍵我就是害怕出事,安全第一,安全是緊箍咒,小區演出還好,可酒吧那種地方太亂了,萬一…你說…”
“咱沒法跟家長交代,學校的名聲可就毀了,這個責任擔不起的,還有這個實戰演出咱們學校也經常組織啊,學生們也能得到鍛煉,干嘛還要另外花錢去外面找,這不是浪費錢嗎?”
“咱們學校那個演出都是演給自己看的,現在社會一天一個樣,變化太快了,容易脫節,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直接接觸群眾,經受他們的檢驗,不過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郭明遠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道:“其實問題很簡單,只要培訓班能保證學生的安全,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這怎么保證?他們真的會雇傭專業保鏢?”
戚文斌不相信,又不是國家領導人,還帶保鏢,楊百萬這么牛逼,也不過雇了兩個警察。
“我覺得這事咱們學校可以跟培訓班簽一個安全協議,必須安排保鏢護送,演出期間不準社會上人私下里接觸學生,出了事情他們負全責。”郭明遠提議道。
“這…行嗎?”
“這都不行,那實在沒辦法,靠學生們自己出去尋找實習機會,更加危險,另外代課講師不也是咱們學校的嗎?讓她們看好學生,這又是一層保障。”
“嗯,這樣一想好像還真行,我待會找那兩個老師談談,問問她們的意見。”戚文斌說道。
“也要問問學生們自己的意見,我強烈建議,搞一次調查問卷,如果學生們真有這個需求,咱們學校一定要想辦法做好這個事情。”郭明遠補充道。
“如果真能通過這個方式讓學生們得到鍛煉,那以后可以長期跟培訓班合作,再招生宣傳的時候就可以把這個變成我們學校的優勢,你說萬一將來咱們學校真要出一個大明星,那可就風光了。”
戚文斌詫異的看了看郭明遠,道:
“老郭,你這在外面兼職的人跟我們還真不一樣,就是見多識廣,經你這么一分析,這事有搞頭啊。”
“哈哈…,慚愧慚愧,主要是培訓班的學員干什么工作的都有,我這天天跟他們接觸,也是受益良多。”
郭明遠嘴上說的謙虛,實際心里很是得意,這邊從辦公室出來之后,那邊就去班級上課去了他很忙,沒工夫跟人閑聊。
青荷小區,位于漢中門龍虎路18號,距離第一人民醫院大概兩公里左右,步行只需要二十多分鐘就能抵達。
9棟一單元201。
“看,這就是單位分給我的房子,126平米,三室兩廳一廚一衛,還不錯吧。”
米娜將包放在桌子上,領著張小雨在屋子里參觀起來。
“你們單位福利可真好,房子都這么大。”張小雨贊嘆道。
“也不是,一般也就九十平米左右,我不是掛了個專家的名頭嘛,地方稍微大了一點。”米娜解釋道。
張小雨看了一遍之后,最后停在陽臺上,道:“空間敞亮,眼光充足,景色也不錯,咦,床怎么沒買?”
“這可是我專門等你一起去買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而且人的一生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總之,床很重要,得挑一款咱們兩都喜歡的。”米娜解釋道,既有迷信也有科學道理。
“好,沒有床確實不方便,那咱們待會兒就去家具店看看。”
“買完床就去買菜,然后回來做飯吃,對了,張小雨同志,今天你別說話,讓你看看我砍價的本事。”
米娜顯然對上次買衣服沒有讓她砍價耿耿于懷,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
“好,我保證不多嘴。”
于是兩人去了位于中央路的2號家居店買床。
“老板,有什么款式的床?”
“我們這里有平板床、棕繃床、鋼絲床以及當下比較潮流的席夢思。”老板介紹道。
米娜眼睛一亮,道:“席夢思我聽同事們說過,彈簧床墊對吧?”
“是的,太太,這種床墊人躺在上面身體受力面積大,會感覺非常舒服,您請過來看看。”
米娜剛才進來的時候挽著張小雨的胳膊,但手上沒有戒指,老板立刻判定出了兩人的關系,這種客戶過來十有八九是為了買結婚家具的,特別容易成單。
“就是這個,雙人床是22.2米的規格,您可以躺在上面感受一下。”
米娜輕輕坐了上去,感覺很不適應,道:“這也太軟了吧,躺在上面能睡著嗎?”
“咱們中國人喜歡睡硬板床,外國人則喜歡這種軟床,其實就是一種習慣,等你適應一段時間就沒感覺了,另外還有一種軟硬適中的床墊,大部分顧客更喜歡這一種。”
老板又指著旁邊的一款灰色床墊,床基是紅木的,看著很有格調。
米娜躺在上面試了試,對著張小雨道:“這款不錯,你也來試試。”
張小雨躺上面試了試,他在家里睡得是麻繩編制網床,木頭做的框架和四條腿,每隔一段時間麻繩就會變長,需要重新緊一遍,是棕繃床的變異版本。
上下顛簸了一陣,發現很安靜,沒有聲音,這讓張小雨很滿意,不然的話容易對他造成心里干擾,沒法好好辦事。
米娜不知道張小雨心里的小九九,見其面露滿意之色,于是就決定買這一款了,接下來才看真本事。
“這床墊能用多長時間?”
“十五年左右,過了時間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舒適度會有所降低。”老板回道。
“才十五年啊,我家里那鋼絲床都用了好多年。”
米娜面露失望之色,這就是她的策略,放大物品的缺點,接著才問道:“那這得多少錢?”
“這種紅木的床基價格稍高一些,185塊錢一張,至于床墊,席夢思是進口高檔貨,最低不能少于1280塊錢,而這一種是我們國產的,結合了中國人睡硬板床的習慣設計出來的,只要380塊錢。”
“這么貴?基座和床墊還是分開賣的。”
老板笑了笑,解釋道:“質量不一樣,比如這種國產的只能用十五年,彈性就會大幅度減弱,而這種席夢思床墊可以保持二十年的舒適度,平均每一年只要幾十塊錢。”
總價的確高的離譜,很多人受不了,可要是平均到每一年,這一算,心里就好受多了。
其實從客人的穿著和言行舉止就能大概推斷出經濟實力,眼下這兩個人給老板的感覺是中檔人士,所以他重點推薦的是國產床墊。
米娜看了看張小雨,后者眼觀鼻鼻觀心,從剛開始進來之后就沒說過話。
“哼,不能讓他看我笑話,話說我該砍掉多少合適呢?”
在心里稍稍衡量了一下,開口道:“老板,這個床基的價格也太高了,我最多出到一百塊。”
老板苦笑了一聲,道:“這個是上好的硬木料,古代那些達官貴人用的家具都是這種料子,過了上百年都完好無損,這個價格真的不高,不掙你錢的,那張床墊讓你二十塊,你看如何?”
米娜伸手摸了摸床基,感覺料子還真不錯,顏色凝實厚重,一看就很結實,一百八十五塊好像真不貴,不過這樣一來床墊那邊的砍價空間已經被老板封死了。
“也就是說這兩樣東西加起來要545塊錢,還是太貴了,我一個月工資才三百塊錢。”
米娜抱怨起來,這還是今年漲了工資,去年才兩百多。
張小雨很無語,目前大多數人工資還沒破百,三百塊錢已經是高收入了,存款至少好幾千,這不是伸頭讓人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