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三言兩語,就從張越的嘴巴里套出了一些信息。
楚塵毫不懷疑,張越也是跟他們一樣,是要去往云夢宗。
張越跟陸瑤聊了幾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馬車,去到車廂歇息了。
至于老者和那幾位黑衣人則在廟中劃出一片區域,不讓楚塵他們靠近。
兩撥人馬各自在破廟中占據一塊位置,相互警惕戒備著對方。
楚塵在廟中坐著,用眼角的余光觀察那群黑衣人。
好一會兒之后,楚塵起身,喃喃道:“天色不早了唉,夭夭,我們去睡覺吧!”
楚塵笑瞇瞇看著夭夭,然后拉著她回了車廂。
這幾天楚塵和夭夭同乘一輛馬車,休息也在一起,李嫣然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只道兩人之間有著男女曖昧關系。
不過他們哪里會想到,楚塵和夭夭的關系,比他們想得還要復雜。
一進到車廂,楚塵就做了個噓聲動作,夭夭頓時會意過來,輕手輕腳,小手捂著嘴,免得自己突然出聲說了話。
楚塵點燃一根蠟燭,然后拿出一本冊子,翻看起來。
冊子是陸天明給楚塵的一本花名冊,里面記錄著一些有可能去往云夢宗的年輕俊才,有吳國的,有楚國的,還有其它勢力,名單上足有百人。
楚塵之前已經看過名單,這會兒再翻看一遍,也沒見上面有一個叫張越的人,不過他卻把目光放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名上面,吳越。
吳姓,乃是吳國國姓,在吳國,姓吳之人,多多少少沾點皇親國戚,而這吳越,便是吳國皇族之人,當今的四皇子。
吳越,吳帝第四子,嬪妃所生之子,年十七,練氣四重修為,性情多變,乖張跋扈…不可交往,這是陸天明給吳越的評價。
能讓陸天明都做出這樣的評價,可見此人的品行有多么的不行…
楚塵沉嚀思量,根據剛才那些人的言行舉止,他已經很確定,那個年輕男子并不是叫張越,很有可能就是這四皇子。
楚塵腦子里浮現那個干瘦老者的模樣,嘴角勾笑,他現在隱約想明白了,那老者應該是一位太監,故而聲音裝啞,聽起來讓人感覺不舒服。
楚塵拿出筆,在紙上寫道:“你盯住他們,要是他們有什么異動,全部宰了。”
那老者修為顯然到了筑基境,除了夭夭之外,楚塵他們沒人是他的對手,要是動起手來,只能依靠夭夭了。
而且對方是皇族,若是動手,那就得干凈利落,不能留活口,不然不僅會給陸天明他們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夭夭是妖的身份也會暴露,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當然這是楚塵最壞的打算,他更希望今晚一夜無事,明天大伙兒各走各的路,誰也不礙著誰。
夭夭見楚塵所寫,表情一凝,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楚塵從座位下取出夭夭的桃木劍,兩把劍抽出鞘,然后放在夭夭的大腿上,好讓夭夭隨時能夠動手。
“我先睡了,天亮了喊我。”楚塵小聲道。
“好。”夭夭也低聲回了一句。
楚塵躺在寬敞的車廂里,拿了一張毯子裹在身上,然后和衣而眠,不一會兒,他就睡了過去。
整個破廟,要論誰睡得著,還睡得最安穩,那肯定唯有楚塵一個人了。
一個開靈境的小妖精在旁邊守著,楚塵要是都睡不著,估計以后能夜夜失眠了。
李嫣然見楚塵和夭夭去車廂中睡覺,她在廟里坐了一會兒,跟張伯低聲囑咐幾句之后,也帶著陸瑤去睡覺了。
雙方派人輪流值夜,一夜時間一晃過去,沒有什么沖突發生,一夜相安無事。
夭夭見外面天色已亮,拿著桃木劍戳了戳楚塵的臉蛋,把楚塵從睡夢中給叫醒。
楚塵緩緩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眼神還有些迷離。
“昨晚沒出什么事吧?”楚塵小聲問道。
夭夭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好!”楚塵打了個哈欠道。
楚塵起身,示意夭夭躺下,把被子蓋在夭夭身上,又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動。
夭夭一臉疑惑,不過還是遵照楚塵的意思躺在車廂中。
楚塵出了車廂,目光看向不遠處吳越所在的馬車,只見那老者正坐在馬車外,眼睛緊閉。
似乎是察覺到楚塵的目光,老者微微睜開眼睛,看向楚塵,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瘆人。
楚塵也是見過世面的,可不會因為一個眼神而被嚇住。
楚塵收回目光,沒有在意老者,跳下馬車,去到守夜未眠的張伯身邊,聲音不大不小道:“張伯,昨天下雨,夭夭不小心染了風寒,身體不舒服,你看能不能跟夫人說一下,讓我們在這里多歇息一下。”
我什么時候染了風寒了?我又不是人類…夭夭在心中嘀咕道,不過她還是很配合楚塵,沒有出聲辯駁,而是裹著被子躺著車廂里。
張伯聞言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道:“我去跟夫人請示一下。”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夭夭自然是不可能染上風寒的,張伯知曉楚塵話外之意,就是想和吳越那些人錯開時間離開這里。
我們這里有病人,需要留在廟里休養,你們一行人隨時可以走,我們也不會跟著,大家各走各的,又沒沖突,你總不能沒事來找事吧?
李嫣然早就醒了,聽得楚塵稱呼她為夫人,心里一陣無語,真是演上這個角色,一時沒法擺脫了。
張伯理會楚塵的意思,便去請示李嫣然。
李嫣然當然很配合地愿意停留,說是可以等夭夭風寒去了,大家休息好了才趕路,多待幾天也沒有問題。
楚塵幾人的談話,自然是傳到了老者和吳越他們的耳朵里,這些的談話,本來就是有意裝作無意而說給他們聽的。
吳越本想邀請楚塵他們同路,聽到談話內容,也明白楚塵他們不怎么愿意和自己一路,沉思片刻,他就放棄了邀請同行的想法。
待天大亮,山中霧氣散盡,吳越一行人收拾好行囊,便匆匆離開,沒有管楚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