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王語嫣白衣飄飄,隔著云朵向下看去,石壁上的畫面讓她粉面緋紅,黛眉輕皺。
“既然能夠成為自行修煉的畫魂,何必要做這種事?”
她的目光落在樹叢里,美目忽然滯住,趕緊收回目光,尷尬地駕云遠遁而去。
“男人呵,真齷齪!”
西門慶瞄了瞄武松,想不到這個從不正眼看姑娘一眼的人,竟然好這口,要是前世硬盤那些存貨能帶過來,恐怕得把武大英雄眼球吸出來。
不對!
武松的目光,似乎并未關注畫面上的三個妖媚畫魂。
他在看什么?
就在西門慶要出言發問時,武松先開口了,“她們吸取的陽氣,只有一部分轉化成了自身的所用,另一部分送入了石壁內?”
西門慶的注意力,被吸引石壁上的畫魂精湛的演技吸引,又勾起前世很多記憶,一時間竟沒有武松看的真切,他趕緊集中神識搜索石壁上的細節,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武老二你真強,這么好的畫面,你竟然關注別的…
西門慶無語歸無語,內心倒滿滿的佩服,當先飛進石壁。
“你們趕緊退去,本官要辦案!”
樹叢里的樵夫和獵戶,猛見頭頂上多出兩人,把他們的手藝看得清清楚楚,又聽此人自稱本官,嚇得趕緊拎著褲子,撿起斧頭弓箭落荒而逃。
三個畫魂也被驚得慌亂了瞬間,然后很有默契地擺出千嬌百媚的姿勢,對著西門慶和武松擠眉弄眼,搔首弄姿。
“不錯,你們竟然有靈智,那就應該能聽懂我的話。”
西門慶根本不為所動,腳踏飛劍懸浮在石壁對面,武松懸停他的身側,目光炯炯。
遠處看三個畫魂女子的相貌相近,都是身材高挑,長腿蜂腰那種,酷似三姐妹。距離近了,能明顯看出,她們的長相略有不同,尤其是氣質差別很大,年齡上也有不小差距。
簡單說,一個是三十左右的貴婦,一個是二十出頭的溫婉佳人,一個是十六七歲的憂郁少女。
“請停止你們的表演!”
西門慶手上出現一張散發強大威壓的雷符,“你們三個排成一排,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看著自己的腳趾!…馬上!”
三個畫魂見那雷符,目中皆露出恐懼,再也顧不上搔首弄姿,趕緊按照他的吩咐做。
武松虎目瞪圓:“…”
三個赤果果的女子,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畫面十分不和諧。
她們的表情由恐懼轉為尷尬,那貴婦年齡大些,顯然是三人的主心骨,忽然嬌聲開口:“原來…仙師大人喜歡這口…能…能收起雷符么?”
西門慶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能朝左或右蹲么?你們這樣對著我蹲,讓我很尷尬!”
畫魂:“大人不喜歡?”
西門慶晃動雷符:“少廢話!”
“居然能口吐人言…”武松小聲道:“她們是化形境界的妖物么?但她們根本沒有那個靈壓啊?”
化形境界的妖物,堪比筑基期仙修或武道真意境武修,如果三個畫魂有這樣的實力,何必靠賣弄風騷吸引樵夫獵戶,借機吸取他們的陽氣,早就脫離石壁,找洞天福地修煉去了。
她們的修為,低到連與凝神期修士相當的通靈妖怪都達不到,但不通靈,又怎么能通曉人意,口吐人言呢?
這就是武松困惑的地方。
西門慶雖然從王干娘那里得到過很多不為世人所知的隱秘資料,卻沒有任何相關的記載,因此他懷疑畫魂可能在隱藏實力,面上輕松內心一直未放松警惕,手上的玄品高階雷符,始終處于隨時激發的狀態,這讓三個畫魂更緊張。
“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的修為,為什么能口吐人言?”西門慶又晃了晃手里的符箓,“再說說你們吸食陽氣是怎么回事,石壁下藏有什么秘密?”
三個畫魂齊刷刷左轉九十度,側面對著他們,各個面露疑惑,小心翼翼地道:“我們本來就是人形,當然能聽懂人語,口吐人言…”
見西門慶面露不悅,貴婦模樣的畫魂趕緊解釋,“仙師大人,我們是畫魂,不是鳥獸蟲魚所化的妖,也不是山川河流凝聚的精怪,人形的畫魂,本身就有人的特性。
況且締造我們的恩公,是以書畫入道的大能,一支江山筆,不僅妙筆生花,點石成金,甚至能無中生有,創造我們這樣有靈智的畫魂。”
另外兩個畫魂使勁點頭,貴婦畫魂繼續道:“我們吸食陽氣,可不全是為了自己,一方面我們還不屬于妖,無法完全獨立修煉,的確需要吸食人的陽氣生存,另一方面,我們是為了報恩…”
說到這,她眼神黯淡下來,另外兩個畫魂也現出悲戚表情,她道:“我們吸食的陽氣,大部分都給了恩公,他就在石壁之下,他深負重傷,求兩位仙師大人救救恩公…”
“在石壁之下?”
西門慶一直在用神識探查石壁周圍,除了剛才有絲絲陽氣滲入地下,下方并沒有任何異常,“你們的恩公在哪里?他怎么受的傷了”
“嗯…”
這次是文靜少女先開口,“恩公一直有傷在身,畫我們畫到一半,便傷勢太重幾次昏倒,在他修為盡毀前,把自己關在了地下法陣里,只傳給我們吸食陽氣的續命之法,但是最近兩個月,我們…我們感應不到恩公的生機…求兩位仙師救救他,我們愿意付出一切報答二位仙師。”
三個畫魂跪在地上,齊齊叩拜,一時間胸浪起伏,煞是壯觀。
“你們先穿上衣服!”武松上前一步道:“我感應不到你們的恩公藏在哪,怎么救?”
那三個畫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道:“恩公還沒給我們畫衣服,在我們修為再進一步之前,還沒有幻化出衣服的能力…”
武松看看畫面,整幅畫面除了三個赤果果的美女,確實空無一物,連個草木桌椅都沒有,奇怪道:“你們恩公,這么畫你們的用意何在?”
三個畫魂齊齊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恩公是怎么想的…”
看來畫魂的心智也并不高,再問下去毫無意義,西門慶道:“你們的恩公在哪,我看看還有沒有辦法救治。”
同時他傳音給武松:“凝神戒備,以防有變。”
武松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地拉開與西門慶的距離,手上佛光隱隱。
西門慶做好了隨時放出夜刃的準備,飛得離石壁更近一些。
三個畫魂互相商量一會,她們沒有別的選擇,恩公大概率已經死了,如今有仙師愿意幫忙,她們只能試試運氣。
三個畫魂一起低聲吟唱某種咒語,數息之后,巨大的巖壁發出咔嚓咔嚓的沉重聲響,向旁邊挪開了兩米左右,露出石壁下方一間人工雕鑿的密室。
一股腐臭的味道傳出來,畫魂并沒有味覺,她們的神識也離不開石壁太遠,更看不到石室內的情形。
她們急道:
“恩公…”
“恩公…”
連喚數聲無人應答,她們意識到了最壞的結果,三個畫魂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畫魂尚不能完全成人型,竟已有情有義,西門慶有些感慨,大袖浮動,帶起一股清風,吹散石室里的污濁之氣。
他緩步走進石室,武松留在石室門口,全神戒備。
尸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尚能辨認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衣著雖然樸素,但腰帶上的玉佩和頭頂的簪花,都說明這是一個極有身份的人。
西門慶神識掃過,并沒發現異常,將玉佩簪花和他的腰間儲物袋一起收了,才把目光放在尸體手邊的一幅卷軸上。
看起來那是一幅畫,但材質卻極古怪,根本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心念一動,畫軸徐徐地展開,現出一幅水墨絹畫。
待看清之后,西門慶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這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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