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四目對視。
過了好一會,
西門慶:“我覺得…你不對勁。”
終于,秦秋秋眼神里出現些許慌亂,她主動移開視線。
“我要嘗試下了。”
秦秋秋身形虛幻,化為一縷霧氣,沒入尸虎的天靈,尸虎夜刃的氣息瞬間暴漲,從通靈后期暴漲到化形中期左右,又緩緩回落到通靈后期的水準。
尸虎開口,發出輕柔的女聲,與秦秋秋聲音相近,又略有不同,“這樣真的可以么…啊,你干什么…”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這女鬼真麻煩。”
這句話秦秋秋沒聽見,她已隨尸虎夜刃一起,被收入造化之門。
西門慶起身走出房間,掩好房門,沿甬道朝大門走去,直到走出斑駁的朱漆大門數百米外,他才長舒口氣。
成了!
對付老魔丁春秋又多一大臂助。
玉皇觀,地下秘窟。
石勇跟西門慶打過招呼,便去守住樓梯口。
西門慶放出尸虎,“運轉法訣,可以與尸虎分離,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尸虎身上蒸騰起氤氳氣息,漸漸凝形成秦秋秋,她興奮得四下張望,“我出來了!這是什么地方?哇,好濃郁的火靈氣,還有靈石礦脈?”
“這是我秘密練功的地方,你可以暫時在這里修行,”西門慶遞給她一枚玉簡,“你之前說過,困在陰沉珠里,缺少修行功法和神通,我特意從師門長輩那里求了一個。”
秦秋秋神識查看玉簡,隨即狂喜。
玉簡里記錄一種叫“陰火咒”的修煉法門,可以作為鬼修的基礎修煉功法,一直修煉到幽冥期圓滿,突破到冥王的境界。
也可以視為一種鬼修的術法神通看待,初成時可以凝練一種叫陰火印的術法,大成時將陰火壓縮凝練,成為一種叫陰火針的神通,威力驚人,快如閃電,令人防不勝防。
秦秋秋從玉簡里收回神識,看向不遠處洶涌澎湃的地下焰河。
適用于鬼修的功法,與自己現階段的修為無縫銜接,又有濃郁的火靈氣修煉之地…
他早就安排了。
秦秋秋的眸光變得復雜,她借著打量地下焰河的機,不去看西門慶,不讓他發現。
西門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繼續道:“陰火咒并不難修煉,以你的修為和純陰魂體質,修煉起來要比有肉身的鬼修容易得多,加上這里濃郁的火靈氣,只需數個時辰就能凝練出陰火印來,至于陰火針…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朝不遠處的小磚屋打出一道法訣,那是他跟王干娘煉丹時用的,關閉了小屋上的隔絕火氣的法陣,“你暫時在這里修煉,石勇不會打擾你,等你凝結出陰火印,就附在夜刃身上去找我。”
“我會盡快與你匯合。”秦秋秋平復了心情,對西門慶輕輕點頭,“謝謝你,西門。”
西門慶微笑轉身,才走幾步又折回來,道:“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三年之約,還有就是你要保守任何與我有關的秘密,如果你做得好,三年之約期滿,我可以幫你報仇。”
“你…”
秦秋秋剛平復的心情再度掀起波瀾,胸脯劇烈起伏,“…你,你當真的?”
有這樣的私屬靈地,隨手就能給出陰火咒這等功法,背后還有神秘的強大師門…這樣的人愿意出手幫忙,對于自己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過。
她強忍著聲音不顫抖,“在下禁制之前,你為什么不說這些?”
要是當時西門慶給她功法,又承諾幫她報仇,她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西門慶一幅無所謂的模樣,道:“那樣就變成我誘惑你了,多沒意思…”
“沒意思…”
秦秋秋一時不知道該感激他,還是該罵他,跺了跺腳道:
“就你有意思!你才不對勁!”
運河河畔的審案仍在繼續。
李達天面上威儀,心里早已樂開了花,既不用費腦子分析案情,花力氣查找證據,又能聽到各種離奇的故事,順帶還能贏得青天大老爺的美譽…額,盡管美譽多是給西門慶的。
他還是覺得,這種審案方式,太特么爽了。
西門慶沒打攪他,一個人沿運河緩步走著,在心里謀劃對付丁春秋的細節,走著走著便爬上了小青山。
小青山海拔不高,卻可以遠眺整個清河縣城,他俯瞰運河碼頭,下邊人頭攢動,壓壓查查的喧鬧聲清晰無比。
西門慶坐在山石上,一時有些入神,直到身后想起輕微的腳步聲。
“你有心事?”
李瓶兒清脆的聲音傳過來,“擔心幕后之人么?”
西門慶往旁邊挪挪,李瓶兒挨著他坐下,依偎在他手臂上。
忽然想起前兩日李瓶兒傳音,問他離婚的事,西門慶道:“你用傳音符說的事,雖然古未有之,但不是不能辦,曾經有位女詞人…”
他忽然頓住,意識到李清照轟動社會的“休夫”時間,還要發生在幾十年后,現在的李清照,年紀可能跟李瓶兒不相上下,甚至還是個小姑娘。
看來神經確實蹦的太緊了,竟然差點說走嘴。
“我已經想到辦法,找達天哥去辦了,”李瓶兒不愿意跟他談這件事,繞開話題道:“這幾天我想來想去,對那幕后之人,總算想出了些眉目。”
“哦?”李瓶兒聰慧過人,做事又很謹慎,她能這么說,讓西門慶有些期待,“你想到了什么?”
“那人一直不現身,應該傷得極重,要不就已經逃遁了。”
西門慶看她一眼,“你怎么確定那人傷得極重,或逃走了?”
李瓶兒眨了眨美目,道:“你說那人,擅長魂魄類功法,還善于用毒,對吧?還會利用這些手段練功療傷?”
“應該是這樣。”
“那人的修為可能很高?”
“不錯。”
“他也知道,你和武松壞過他的好事,還在查他?”
“應該都知道。”
李瓶兒指了指山下看熱鬧的百姓,道:“我若是他,我若打得過你們,就來這里,還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么?”
看著山下黑壓壓密集的腦袋,西門慶一驚,仿佛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道:“你…什么意思?”
“這里人多又集中啊,”李瓶兒看著他的眼睛,自從開始修煉后,她的見識已遠非之前可比,“我若是他,既然仇家幫我聚集了這么多人,我就來這里收集魂魄,順帶殺你和武松報仇,然后逃之夭夭。”
“謝謝你,瓶兒!”
西門慶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下,然后貼了張飛行符,起身直接跳下小青山。
“散了,都散了!”
西門慶人在半空,運足法力,聲音震動全場,武松也停下里的事,奔了過來。
李達天還沒過夠青天大老爺癮,從桌后繞出來,不解道:“本官審好好的案子,出什么事了?”
“對啊,出了什么事情?”
“西門大人,您說出了什么事,我們都聽您的…”
人群議論紛紛,西門慶沒法解釋,只好道:“衙門發現賊寇的下落,要出動所有人手去抓捕,暫停辦案數日,大家先散了吧。”
有人喊道:“我們聽西門大人的,大家該干嘛干嘛去吧。”
人群開始解散,西門慶聽那人聲音耳熟,抬眼望去,剛好看見衣冠狼狽的方仵作,扯著脖子喊散去。
他居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
滿打滿算才半天時間,無論乘船還是騎馬,方仵作去東平府打一個來回,時間都不夠,看來并不是他下船后,船家才遭到襲擊。
西門慶等他跑到近前,問道:“老方,你沒事吧,路上出了什么事?”
方仵作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大人,大事不好,信被半路搶走,小的差點命都沒了…”
給他倒了碗茶水,待他喝完,西門慶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說。”
“唉…”
方仵作剛要說話,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眾人扭頭看去,幾個衙役在推搡一個矮胖的漢子。
“站住!”
“大人宣布解散了,有事情待我通報大人…”
那漢子急的漲紅了臉,粗聲粗氣道:“武松是俺弟弟,你們不認得俺武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