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起身向馬車走去,養活這些孩子雖然要耗費大量財力,但想到未來的收益,還是值得的。
眼下靠做生意,自然難以支撐這么大的攤子,他打算找機會去泰山白家坊市,試試各種符箓的價格,在景陽岡之戰中,從吳道官和白逸塵的反應看,那些符箓似乎并不常見。
武松也跳上馬車,“晚上有空嗎?”
西門慶不再想籌集資金的事,道:“有。”
武松笑道:“忽然想去看看我大哥,請你一起去他那喝杯酒,如何?”
武大郎是個有趣的人,遠超原著里的形象設定,西門慶對他印象忒深刻了,道:“好啊,我儲物袋里有酒,坐我的馬車去。”
城西棗林街。
昔日的西門藥鋪分店,在幾天前改成了武芳齋點心鋪,此時生意興隆,兩個伙計忙得團團轉。
馬車停在鋪子門口,武松當先跳下馬車,問年紀大些的伙計,“兄臺,我大哥在嗎?”
那伙計三十余歲,擦了把汗,道:“您是武掌柜的兄弟?”
武松抱歉,“正是。”
那伙計趕緊施禮,“真不好意思,武掌柜的才出去了,說要明天才回來,讓我們看好鋪子。”
武松問道:“什么事情要去那么久?”
伙計:“出城去采買食材,要不您先里邊歇會?”
大哥不在,也沒什么意思,武松對身后的西門慶道:“只好改日了,我先回玉皇觀去修煉,有事你派人找我。”
“等等。”
武大郎留的印象太深了,西門慶想去看看他的生活場景,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他會覺得武大郎身上有種違和感。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你又不是外人,還有迎兒的東西,幫她帶上也好,她剛離家,熟悉的東西會讓她安心些。”
“迎兒…”
武松上次離家時,嫂嫂剛剛病亡,迎兒才五歲,一晃快五年沒見,應該長成大姑娘了。
想到這,武松忽然有些恍惚。
滅殺虎妖時,哥哥在山下與自己相見,抱頭痛哭非常親切,但在下山時,哥哥便匆匆與自己告別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再相見。
看來他的確太忙了,忙到連看他最疼愛的兄弟都顧不上。
想到這些,武松有些心痛。
現在自己已安頓下來,應該幫哥哥一把,至少那幾百兩滅虎妖的賞銀,可以給哥哥做本錢。
武松悵然道:“說的是,我們進去看看。”
伙計知道武松是掌柜的弟弟,也認識西門大官人,便沒有阻攔。
門臉房后邊是一個不大的小院,收拾得很干凈,晾曬著做面點的用具,兩邊是制作面點的廂房,正中三間房便是住所。
門鎖著。
西門慶神識掃進屋子,房內陳設簡單,武大郎的確剛走不久,桌上的茶壺尚有些許余溫。
見武松面露失望之色,西門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開店做生意,人便身不由己了,下次我請你們兄弟到府上飲酒,正好跟迎兒你們一家團聚。”
武松嘆了口氣,“你再載我一段吧,離家太久了,我想聽聽我大哥這幾年的事,還有迎兒…她是怎么到你府上的?”
潘金蓮的事,要不要跟他說?怎么跟他說?西門慶吸了口氣。
“上車吧,你大哥,他是個商業奇才。”
“張員外的老婆,為了懲戒家里的丫頭潘金蓮,要把她賣給世界上最丑陋的男人,便把她給了你大哥…”
“你大哥是好人,潘金蓮不喜歡你大哥,你大哥心知肚明,不但不難為她,反而悉心照顧…”
“你大哥一心想開家點心鋪,便琢磨著,給她找個好人家,順便換點本錢…”
“你大哥知道,我好色又有錢…”
西門慶面色坦然,言簡意賅講述以往的經過,唯獨省略了潘金蓮與前身先好上這一段,這部分他無力改變,也會眼下破壞和諧的局面,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最后西門慶說道:“你侄女迎兒,與潘金蓮朝夕相處,名為晚輩與姨娘,實則親如姐妹,你大哥也怕自己照顧不好女兒,大家商量之下,便讓迎兒隨潘金蓮一起到我那里,我女兒比她大一兩歲,兩個人相處的很好,也算有個玩伴。”
大哥竟有這樣的奇遇,幸虧遇到西門大哥,要是別的惡霸財主,恐怕會生出不少波瀾,武松對現在的結局非常滿意,他抱拳道:“多謝西門大哥成全,我這里有六百量銀子,你收下給迎兒吧。”
這筆滅虎妖的賞銀,應該是武松的全部身家,西門慶沒接銀票,“在我西門家,會缺銀子么?你自己留著,將來也得成家。”
“成家?”武松自嘲地笑笑,“我武松,從十來歲起醉心武道,居無定所,浪跡天下,后來遇見師傅,便下定決心刻苦修行,像我們這種修士,動不動就閉關苦修,娶妻不是坑人家么?”
西門慶兩手一攤,很直男地道:“我娶了六個,難道我在坑她們么?”
武松啞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西門慶湊近他,微笑道:“閉關苦修,不問世事,這種方法怎么說呢,傻子才那么干。我問你,修行者追求長生的目的是什么?”
武松捕捉到了什么,眼睛放出光亮,道:“別扯長生那么遠的事,我只想知道,聰明人怎么做?”
沒想到他上道這么快,西門慶笑道:“比如雙修,生活和修行兩不誤,就算要閉關,也可以同時閉關。”
武松挑了挑眉毛,“我明白了…”
車子走出沒多遠,迎面來了一匹馬。
馬上跳下之人,正是縣衙班頭李舒旺,他攔住馬車,“西門大官人可在車上?”
西門慶挑開車簾,“李班頭,找我有事?”
李舒旺抱拳笑道:“恭喜西門大官人,恭喜武仙師,知縣李大人帶回消息,說朝廷已經傳下了嘉獎文書,請兩位兩日后去縣衙等候李大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