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看出眾人的心思。
“這里沒有主仆,”他對玳安說完,又轉向眾人,“如果哪位有不同意見,可以一會提出來。”
他繼續道:“吳榮澤,擔任西門會館總財務官,傅銘,擔任副總財務官,由此二人主管財和物,財務部的班底成員,可由王、海、何和西門四家派有經驗的賬房組成。”
“王大野,擔任地產總監管,謝希大擔任副總監管,全面負責土地開發、施工和維修事務。”
“海底龍,擔任餐飲事務總裁。”
“何鴻潤,擔任賭坊事務總裁。”
“李瓶兒,擔任勾欄事務總裁。”
“應伯爵,擔任人力資源總裁…嗯,就是負責選拔人才的機構。”
他想說相當于朝廷的吏部,又覺得這個比喻有造反嫌疑,便簡單解釋了句。
西門慶最后看向武松,道:“這位是武松,是滅虎妖的仙師,擔任總安保官,主要處理妖魔邪祟作亂,和仙師搗亂等事。李舒旺李班頭,擔任副總安保官,負責維持日常秩序。”
西門慶一口氣說完,停頓了好長一會,才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對以上任命,有意見的,可以提出來。”
與各位老爺們平起平坐,甚至座次幾乎與知縣大人一樣,玳安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本來只要是西門慶的意思,他從來只有遵從,絕不違逆。
但這此讓他代理西門慶的權力,卻怎么都不敢接受。
他起身站起來,躬身道:“爺,對我的任命,還請考慮。”
“以后我們開會,都坐下說話,會場上沒有官職,也沒有貴賤,只有不同的職位和職權。”西門慶示意他坐下,繼續道:“你有這個能力,不用質疑我的眼光。”
玳安只好坐下,西門慶把話說到這份上,再反對就是質疑他的眼光,他絕不會質疑他。
其他人也明白這個意思,而且西門慶的安排比較公道,眾人都選擇了沉默。
西門慶見無人提反對意見,道:“下面,請各位匯報一下各自的進展。”
吳主簿道:“各位股東共籌資白銀五千七百兩,目前已經支出和列入支出計劃的,合計三千五百二十七兩…”
西門慶點點頭,這在他的預期之內。
吳主簿詳細介紹完各項支出情況,現出猶豫之色,見西門慶示意他講出來,才道:“其中有兩筆款項,我看不太明白,一個是建造一個巨大的倉庫,還有一個是在河灘上挖坑,尤其是后者,可能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
說完,他看向玳安,玳安接口道:“這都是爺,不,是總裁的安排。”
“我來解釋,”西門慶起身,拉開身后的墻壁上的布簾,眾人看過去,是占了小半面墻壁的草圖,所繪的位置,正是西門會館所在的河灘。
西門慶指著其中一個占地頗廣的建筑,道:“這就是倉庫,以后做冷庫用,我們需要的肉類和蔬菜,會越來越多,儲存肉類的部分,會一年四季都像冰窖一樣寒冷,而儲存蔬菜的部分,將干燥涼爽。”
“靠…仙術?”
吳主簿猶豫著問道,西門慶和武松是仙師,有普通人做不到的神奇手段。
西門慶點頭,又指著地圖上一片圈起來的廣闊區域,道:“這個地方,就是吳主簿所說的大坑,我會在這里引入運河的水,用術法保持水質清澈,冬熱夏涼,可以分為泡溫泉區和泳池區。”
“這…仙術也能實現?”
“等等,泡溫泉,那是什么?”
西門慶解釋道:“就是天然熱水泡澡,熱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可以男女同浴那種。”
“…”
眾人齊刷刷看向李瓶兒,李瓶兒扯了扯嘴角,別過臉去。
西門慶看向應伯爵和謝希大二人。
應伯爵道:“我們已經征用王大官人房屋四十三間,又買下相鄰的房舍五十八間,按照你的吩咐,正在逐一進行改造。”
王大野和謝希大又補充一些細節。
見西門慶點頭,海底龍接著道:“目前飯館的生意,日漸火爆,現在收益非常可觀,每天的凈利潤不少于二十兩,但是現在的廚師和伙計都不夠…”
眾人一一介紹進展,最后一個是李瓶兒。
“我還沒有正式開始接手。”
眾人都以為她話已經說完了,她卻目光閃了閃,道:“我一介女流,雖未去過勾欄之所,但早年在京城也有耳聞,這幾日我思來想去,勾欄生意有一難一患,解決好了這兩點,其他便不是問題。”
西門慶好奇地看著她,“何謂一難一患?”
李瓶兒吐氣若蘭,道:“所謂難,便難在才藝,才藝不僅包括琴棋書畫,歌舞樂器這些,甚至連談心解悶,聽客人傾訴愁腸,也算。總之,姑娘們不能僅僅賣皮肉,否則我們與街頭巷尾的暗娼,又有什么區別?客人憑什么在我們這里花更貴的銀子?”
“而患,則是病患。”李瓶兒二十出頭的少婦年紀,出身名門望族,說起這些來,竟落落大方,“對勾欄姑娘們威脅最大的,便是染病和墜胎…不知道西門大哥,有沒有適用的仙術。”
西門慶挑起大指,太棒了,他贊嘆道:“男玳安,女瓶兒,天生做老板的料。”
見眾人不理解老板這個詞,解釋道:“老板,就是大掌柜的。”
眾人一起點頭,李瓶兒剛才這番話,入情入理。
西門慶道:“才藝方面,可以慢慢提高,急也急不得,玳安那里打探到很多能人異士,可以廣泛開展各種合作,有些人賣藝不賣身,有些人賣身不賣藝,多元靈活經營,形成優勢互補。”
給他們些時間理解繞口令,西門慶道:“但有一種才藝,姑娘們必須掌握,那便是按摩,按摩不僅能舒筋活血,緩解疲勞,更重要的是促進那方面的欲念和能力,玳安找來的那個陸老六,就有讓軟蛋變成棒槌的技巧,這些技巧,要組織姑娘們學習,提高業務能力,要將賞銀與業務能力掛鉤,能者多勞,多勞多得,少勞少得。”
王大野等人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彩,何鴻潤更是下意識夾緊了腿。
西門慶心里還想著一個人,她有不外傳的手法,不過貿然提出要求,讓她給姑娘們當教練,一定會遭到拒絕,而且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也會跌到谷底,他要先做鋪墊,調教好才行。
李瓶兒神色比幾個男人還坦然,她的確只是在談論一件事情,而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勾當。
她道:“第二個問題,怎么避免意外受孕和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