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娘尖叫著跳起來,像觸電的貓。
西門慶趕緊收功下床,神識掃過附近,沒發現任何異常,他拉住王干娘的手臂,“您怎么了?”
王干娘跌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身體輕輕顫抖。
西門慶神識進入她的體內,并無異常,關切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神識立即被強硬頂出來。
王干娘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滾,我要靜靜。”
“你,沒事吧?”西門慶慢慢往外退,眼神里盡是不解和關切。
王干娘忽然覺得小肚子異常不舒服,很快便是針刺般的疼痛,還有清晰的下墜感。
這種感覺,常須子從未體驗過,但王干娘許久前的記憶里,曾經有過,而且時常被她懷念。
調取記憶后,她以手扶額,強忍著以頭撞墻的沖動。
狗日的!
我堂堂稱霸圣界幾萬年的大佬,困在女人身里,毫無修為也就算了,竟然還來了…月事!
就在剛剛,她清楚意識到,時隔十二年后,王干娘的這具身體,再度來了月事。
這是一件大麻煩事,不方便,不舒服,還不衛生。
事實已無法避免,她根本無力對抗系統前輩的捉弄,只好低頭沉思良策。
西門慶的手已推開房門,聽到王干娘低低的聲音,喚道:“你,回來…”
西門慶快步走回來,“師傅。”
王干娘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他。
良久后,嘆了口氣,道:“去給我畫一些凝水符來。”
“在這就能畫。”
西門慶取出黃表紙,朱砂和毛筆,凝水符只是最實用符箓一千例中記載的黃品初階符箓,畫起來非常容易。
這種符箓唯一的作用,就是能持續吸收一定范圍內的液體,甚至連空氣中的水分也能緩慢吸收。
這種符箓對修士作用不大,在圣界,凡人們常用這種符箓做干燥劑,防止點心、干果等受潮。
西門慶很快畫了十幾張,遞給王干娘。
王干娘拿起一張,用干凈柔軟的絹帕包成巴掌大小的橢圓形,起身捂著肚子走向床榻,道:“我心情很差,今天不練功,你回去吧。”
西門慶想問她,關于吳道館所修邪功的事,見她不舒服的樣子,又難以開口,把倀鬼噬魂筑基秘法放在桌上,道:“我明早再來看您,早點休息。”
王干娘點點頭,拉起了幔帳。
西門慶走在小徑上,腦子里反復琢磨剛才的情形,師傅到底怎么了。
被晚風一吹,頭腦變得異常清醒,他忽然放慢腳步,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凝水符。
用干凈柔軟錦帕,包起來的凝水符。
情緒失控,捂著肚子。
莫非,師傅她…
西門慶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如果自己所猜的沒錯,又將誕生一項跨時代的偉大發明。
它將改變億萬女性的生活。
它將帶來超乎想象的財富!
師傅,您太偉大了,來了月事,都能幫我產生賺白花花銀子的創意!
西門慶快步往吳月娘的小院走去,他要讓吳月娘問問,府里現在哪些人來了月事,給她們畫些凝水符,分別使用,驗證猜測。
第二天一早。
西門慶笑呵呵走進王干娘的小院。
遞過去一個小布包,“師傅,您看看這個,是否合用…”
王干娘心情仍舊不好,接過來打開,里邊有幾樣長條形布藝,看得出來,可能因為趕時間,做的不算精細。
看清東西的模樣,王干娘的臉頓時紅了,嗔道:“你這是何意?”
西門慶拿起一個給她解釋,“師傅,您昨天用錦帕包裹凝水符…我想了想,恐怕用起來不方便。”
他拆開長條形布藝,“您看,我改進了一下,用更柔軟更厚一些的棉布,替代錦緞,錦緞的表面太光滑了,最重要的是,我在最外層做了個夾層,里邊放了一張貼身符,有了它,這東西就會始終貼合在身上,不會因為走路或跳躍,而移動位置或滑落…”
“徒兒弄了一夜,只做出這幾個,先拿來孝敬師傅,日后還可以改進,做出更舒服的。”
王干娘瞪大眼睛,半晌沒說出話來,她道:“我見過你上一世的靈魂,也是男人啊。你怎么懂這么多?”
我們那一世這玩意的廣告滿天飛啊,睡衣版的,泳裝的,學生裝的…
西門慶笑笑,“實不相瞞,這種東西,在我們那一世,早已經工業化批量生產了,還有夜用、運動、殺菌等款式,民間稱其為‘姨媽巾’。”
王干娘深吸口氣,“何謂工業化批量生產?”
“您可以理解成,通過復雜的機器,大量復制出同樣規格的東西。”
王干娘道:“你們那一界,倒是有趣,等實力恢復了,我倒想去看看。”
要是能回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憑借強大的修為,又能賺很多錢了,超過馬云也不在話下,西門慶會心一笑,“真期待那一天。”
王干娘把姨媽巾挪到一旁,將倀鬼噬魂筑基秘法扔到桌上,臉色凝重地道:“你先別高興太早,我給你說說這功法,你可別哭啊…”
西門慶走出王干娘的小院,面色陰沉,身心疲倦。
先叫來下人平安,給他一張藥方,讓他去藥鋪取藥,煎好給王干娘送去。
西門慶特意看過,這種藥房方之前從未聽過,估計是師傅那一界來的,便記在心里,以后驗證效果,也許能用來賺錢,畢竟被痛經所累的女子,數量何其龐大。
但他現在顧不上這些,王干娘看過倀鬼噬魂筑基秘法后,給出的結論讓他很不安。
倀鬼噬魂筑基秘法所說的筑基,并不是讓修煉者增加筑基幾率的法門,而是一種培養筑基丹的妖邪秘法。
修煉者修至大成時,看上去與筑基修士無異,甚至會在丹田里培育出酷似假丹的筑基丹,使其有將來必然能凝結金丹的錯覺。
實際上,修煉者已經成為他人爐鼎,這時候,幕后操縱者便會現身取筑基丹。
筑基丹有兩大作用,一個是能使凝神巔峰修士百分百筑基,還有一個就是恢復筑基期修士受損的根基,甚至對金丹期修士也有極高的療傷價值。
結合吳道館的供述,經過綜合推演,西門慶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吳道館被某個神秘人利用,成了煉丹爐鼎,而那個神秘人,絕不可能是凝神巔峰修士,這樣的修士打不過功法大成的吳道館。
要能滅掉功法大成的吳道館取丹,至少有筑基中期以上的實力。
也就是說,他和武松無意間,壞了一位隱藏大佬的好事,把人家的丹鼎給砸了。
西門慶聽王干娘講完這些,便不淡定了,央求著與師傅合體,又畫了兩張地品初階符箓,虛脫得像一條被掏空的狗。
打坐調息一會,恢復了三四成功力,才起身去與武松匯合。
武松站在門口,面帶微笑等他。
西門慶沮喪著臉,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說個事情,你可別哭啊。”
武松不解,問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瘌,我武二郎哭什么勁啊?”
西門慶白他一眼,逞什么英雄好漢,你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可是好幾雙鞋輪流穿呢,能比么?
他當先上馬,“到玉皇觀后,我與你細說,但愿我們能走到玉皇觀。”
武松眼睛一瞪:“莫非有人,膽敢攔我們不成!”
西門慶搖頭沒說話。
希望那人不在,或正在療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