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萌頭到了玄級，可以主動催發。
葉玄靠著萌頭和知時，大概看出了這老頭子的打算。的確是游戲人間的高人，這些東西本身或者是災禍，或者是福利，全在老頭子一念之間。
給你什么東西無所謂，人家主要是自己開心。
投其所好？
誰知道這老頭子喜歡什么，看起來裝可憐，似乎自己只要發發善心就可以將對方感動。
但看對方這些器具，對方是個高人，但未必是那種所期待的那種送人際遇的高人，說不定人家喜歡整人為樂。
青衣看了一眼，道:“這些我全買了，老人家開個價吧！”
老頭子臉上一驚，帶著一絲喜色又有些不敢置信:“這些全買？”
“嗯，全買，你出個價吧！”葉玄點了點頭，表情淡然。
“這…”老頭子面色猶疑，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葉玄神念自然瞞不過他，當然，老頭子也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因此在這些東西之中都留了一些手段，專門對付用神念感知的人。
按照道理葉玄應該能察覺到這些物品的不同，選擇性地購買。
如今莫不是為了掩人耳目？
倒也算機智，不過，還在我算計之中。
“這價格還是您說吧，就當小老頭占個便宜！”老頭子臉上帶著市儈卻又有些靦腆的笑容。
這在買賣中很常見，讓買方出價，由此判斷買方的心理。
葉玄想了想，道:“您看您有什么需要的，丹藥，法器，功法，或者其他材料！”
老頭子看了葉玄一眼，道:“老頭子年歲已高，境界實力低微，這輩子估計也沒有成為心動期的機緣，如今想來壽數也不多了，只求能庇護兒孫。”
“因此功法也可，丹藥也可，法器也可，材料也可。若是能有延年益壽的方法自然更好。”
葉玄點了點頭，不怕你提條件，再怎么游戲人間的高人，總也有需求。
這事講究一個需求，只要有想要的東西，高人也要當舔狗。
這般想著，葉玄掏出一枚玉石，一道法力灌注其中，化作一個微雕陣法。
他有神通延壽，可以延緩衰老，增長壽命。接受神通的同時，還有諸多有關延壽的知識。
他看這人既然是老頭子的樣子，本來就打算給點延壽秘法，沒想到對方也想要這種東西。
葉玄將玉簡遞了過去，老頭子瞄了一眼，裝出迫不及待的樣子。
然后接過來，神念下意識一掃，眼睛頓時瞪圓。
“降龍伏虎延壽密法！”
人體龍虎，便是心腎，心屬火，是為虎，腎屬水，即為龍。
心腎皆是生命本源之一，代表著最為生命之源。
葉玄給這老頭的便是自神通中得到的一點信息。
“哦？老人家剛才莫非用的是神識？”葉玄不咸不淡地講道。
這老頭子裝成筑基實力，接過葉玄玉簡卻是以心動期養成的神識查看，葉玄抓住這一點，直白地問道。
“這，小友借一步說話！”
老頭子連忙拉著葉玄來到一處偏僻所在，再沒想過隱藏。
他是龜類成精，龜類壽命本就極長，但龜類卻對這壽命更加看中，對于延壽之法有一種超乎常人預料的熱情。
龜類性冷，因此生命本源很少外泄，但這也導致龜類動作遲緩，性情也受到影響，不僅是戰斗方面，即便是修行之上也受到很大影響。
龜類之中唯一能做到陰陽調和，動靜相宜的只有天地四圣之一的玄武！
葉玄這門降龍伏虎延壽秘法恰好戳中了它的心思。
降龍伏虎并非是單純禁欲，而是旨在調和心腎，形成良好循環，不僅能保存生命本源，還能壯大自身，增強生機。
“小兄弟沒有看錯，實不相瞞，老頭子乃是水府中人，在此地擺攤就是在等有緣人啊！五川伯爺過壽，天地大慶，我等也出來撒撒機緣，當做為伯爺賀壽！”
老頭子滿臉都是笑容，一雙綠豆一樣的小眼睛幾乎要被瞇起的眼皮完全擋住。
葉玄聽著心里一動，問道:“這是什么意思？五川伯過壽，你們撒機緣？五川伯還有這般喜好？”
老頭子點點頭，笑道:“此中密辛，小兄弟你也是修道之人，應當知曉這神靈也是要香火的，這香火從何而來？便是無數人的心思念想。”
“伯爺乃是朝廷正封水神，有著朝廷敕封，尋常香火自然不缺，但哪位神靈會嫌香火多呢？”
“但畢竟是大周神靈，自然不能施之以威嚴恐怖，這水脈更是大事，不能擅動。”
“因此才有了這些事情！”
葉玄頓時醒悟，所謂龍神游于江河，與大船之上舉辦文會，優勝者大加賞賜，傳為佳話。
這不就是借助他人傳播聲名？
大壽之時命手下人在周圍贈人機緣，這不也是一種收割香火之力的手段？
“聽您的意思是，像您這樣的還不少？”
老頭子當即笑道:“當然不少，水府之中，但凡職位高些的，誰不知曉？”
“你沒聽說最近有武者夜晚聽潮，得了一柄奇異寶劍？還有女子浣紗洗衣得到珍珠寶玉，有少年受家族欺壓，得了水府將軍之助？”
“你要是個漁夫，還有人指點你的漁獲，你要是站在河邊吟詩，只要真有才華，說不定晚上還有某位龍女龍子差人送來文房四寶。甚至許多水府女子自薦枕席的！”
老頭說著還朝另外一邊指了一指，道:“你看那邊，那個臉上生著一只角的，乃是水府中一員大將，賣的那些東西，都是蘊涵道韻的寶物，修道高人自然看不上，對于普通人卻也是一種機緣。”
葉玄一邊聽一邊點頭，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問道:“我還聽聞有龍女之事…”
老頭子臉上完全是笑容，道:“五川伯爺既然要香火，最賣力的當然是龍子龍女們，什么才子佳人，一見傾心。龍子們自然無所謂多娶一個老婆，龍女們心比天高，不過是演戲而已。”
“當然，若是男子真的是良才美玉，那自然另說！”
葉玄聽著心里大概明白了，自己上次很可能也是一場戲，不過自己不管不問，那龍女或者龍子可能生氣了，因此吞了自己的珍珠。
還真是有些小心眼。
而且這可能不僅僅是香火，更是一種收割氣運的方法。如同當初陳平投資自己一樣！
“未曾想老人家乃是水府中的高人，失敬失敬！”葉玄行禮道。
“哎哎哎，小兄弟太過客氣了，難得我們有緣，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太過見外了，你要是愿意，叫我一聲道友即可！”老頭子笑呵呵地道。
說著老頭子一雙綠豆一般的小眼珠一轉，道:“對了，小兄弟你買了我東西，便是和我有緣，咋們先把買賣結一下。”
葉玄也有些好奇，他知道這老頭子的套路，要不是自己拿出了延壽秘法，估計真給自己一堆破爛貨。
“哦？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么機緣？”葉玄故意問道。
老頭子看著布袋子里的東西，面上沒有一絲心痛，坦然地從布袋子里拿出了一個酒樽。
“這酒樽其實品相一般，不過是普通青銅器具。不過這機緣卻是不同，來人若是買了這酒樽，我會為你倒上一杯酒，這是一道氣運，不管修不修行都有大好處！當然了，喝不喝看個人。”
葉玄聽著老頭子的話，心里明白，喝不喝另說，這倒不倒全看老頭子心情。
不用葉玄多說什么，老頭子已經拿出自己的酒葫蘆，將青銅酒樽倒滿一杯有些渾濁的酒水，然后遞到了葉玄面前。
然后也不管葉玄喝不喝，取出那件匕首。
“這匕首，其實是一只結丹虎鯊的牙齒，虎鯊乃是海中生物，我們這里不常見！這里面有一絲虎鯊之血，你若是將它煉化，對敵之時這匕首能吸對方氣血，反哺給你，算是一件不錯法器。”
老頭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一寸大小的小玉瓶，打開了瓶蓋，將一絲猩紅血液低落在了白色匕首之上。
這還沒完，老頭子又取出那枚顏色灰暗的銀制手鐲，介紹道:“此物其實乃是一件法器，伴隨怨靈而生，淫浸了怨氣和陰氣，將之祭出砸人，被砸者會被陰氣和鬼氣侵蝕！”
說著老頭子又取出一個墨綠色小瓶，一道水光一樣的法力牽引，將瓶內的一道黑氣引出，落于這銀質手鐲之上。
“還有這礦石…”
老頭子一邊解釋，一邊將材料取出，或多或少都要往里面加點東西。
青衣一時間也有些無語，感情賣的都是殘次品，他根本不懷疑，要是真的有人買了這些東西，絕對是個空殼子，這老頭絕對不會把這些東西還回去！
還好青衣表情控制很到位，即便這老頭子如此無恥，面上依舊毫無變化，連眼神都未變化。
“還有這破布，小兄弟也是精通陣法之人，應該是看到了上面有陣法痕跡，實不相瞞這是假的，乃是我的法力投影。你要真買了那就虧大了！”
說著老頭子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反倒一臉理所應當。
“這機緣嘛，就和碰運氣一樣，一般的人老是想著撿漏，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就要給這種投機倒把的人上他一課，幫助他們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不要一天天老想些有的沒的。”
“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反正老頭子我收的也不多，總比將來跌了一個大跟頭要好。”
“當然了，要是遇到小兄弟這樣的有緣人，那自然不同。你見我可憐，好心買下這些殘次品，便是善行。之后聽聞我的難處，甚至贈我高深延壽秘法，這般心意和善心，我自然不能辜負！”
“而且小兄弟聰慧過人，竟然一眼識破我的偽裝，當真是觀察入微，老頭子說句實話，伯爺過壽這么多年，老頭子也裝了這么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識破老夫的人，當真是佩服佩服！”
“英雄不問出身，我看小兄弟對眼，以后托大叫你一聲小弟，有什么事盡管找我，只要能做到，絕不推辭！”
老頭子一張嘴就說個不停，葉玄面色不變，只是一件件接過老頭子遞過來的東西，然后扔進了系統空間之中。
最后還將那破布放在老者面前，那大陣的確有些厲害，葉玄也覺得值得一看。
“哈，哈…”老頭子勉強一笑，他投影的陣法正是他他龜殼上的陣法，前面一些東西，送了也就相當于一件普通結丹期寶物。
但這龜殼上的陣法乃是千年歲月淬煉而成，自帶奧妙，可就真的有些珍貴了。
不過一想到那份“降龍伏虎延壽秘法”，他還是心里一狠，直接將自己龜背上的圖案拓印了部分。
“有此機緣，怪不得許多人明知道會被收割香火之力也會前來！”
這些東西被扔進了系統空間，道法點數先就刷了一波，然后是虎鯊精血被假形神通吸收，又圓滿了一種變化。
這陣法也是不凡，有著極高的研究價值，至于材料反倒是用處最小的。
葉玄說著，反應過來，對著遠處一座瑰麗的宮殿一拜，道:“當真是要多謝五川伯！”
看著葉玄頭頂一縷意念飛出，然后化作一絲無形香火之力朝著遠而去。
老頭子這時也差點沒繃住，這特么，東西是我給出去的，關五川伯爺什么事！
你要謝就謝我啊！
“當然，也要多謝前輩！”葉玄又轉過身來，對著老頭行禮。
老頭臉上頓時露出矜持笑容:“都是我們的緣分！”
“確實是緣分，老人家可還有什么事？若是無事，在下就告辭了！我們有緣，想來不久之后又能相見！”葉玄道。
相見個粑粑。
老頭子一雙綠豆眼都大了不少，此時也顧不得矜持，連忙道:“小兄弟似乎對延壽之法極為擅長，老頭子年紀大了，又有一大家子，最擔心壽數到了，家里一群小輩無人看顧，還想和小兄弟多多交流一二。”
“可是在下還要進城，準備為五川伯賀壽，不能久待！老人家放心，我們有緣，將來必有相見之時！”葉玄略有些遲疑道。
“原來是為五川伯賀壽，小兄弟怎么不早說，在下便是明川支脈的鎮守，你要進去，我陪你便是。”
“而且你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走錯了不是平白耽擱了時間，有我做向導，也算有個保障。”老頭子連忙說道。
葉玄一臉懷疑地看著老頭子，差點把“我覺得你不懷好意”寫在了臉上。
老頭子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清了清嗓子，道:“我名為桂舒，正是明川支脈鎮守，絕不是騙子，你大可去問。”
“這，我當然是相信老人家的，只是來了這水府，我想要認識一下這商水城里的一些大人物！”葉玄有些畏縮，似乎想要尋找水府勢力保護。
“小兄弟當真是謹慎，不過老哥說話你放心。我這就帶你去，他們在哪里我都清楚，帶你去認識認識也是無妨，以后來了水府也好辦事。不過這些混蛋都在外面裝高人，和我差不多，你見了可不要奇怪。”老頭子看著葉玄，拍著胸口給葉玄保證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
葉玄裝作一臉為難地點了點頭，這話卻是沒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