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學文失蹤的太突然了,而且完全無跡可尋,不但沒有其他玩家出沒的痕跡,甚至連尤學文自己也沒有一點動靜,就算是被道具遠程移走,也會有個過程,不至于像這樣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林喬和周圓珠兩人滿臉凝重且疑惑。
“他剛才就站在這個問題?”徐獲示意了一下自己站的地方。
“靠右一點。”周圓珠道。
徐獲又往右邊走了一點,放開精神力量在這兩層樓之間查找了一下,仍然沒有發現這里有什么特殊。
“先回去再說。”他思索片刻道。
回到二樓房間,周圓珠立刻將事情的經過和關叔講了一遍,并問道:“關叔,有這種讓人突然消失的道具嗎?比如遠距離傳送什么的。”
關叔面色沉肅,“難說,但你們在附近沒有找到人,一般遠程傳送道具都需要玩家佩戴,如果要帶走學文,需要對方親自動手…”
“我發誓絕對沒看到人,而且尤叔也沒聲兒。”周圓珠連忙道。
“尤學文失蹤的時候你有其他發現嗎?”徐獲道:“b級玩家應該更加敏銳才對。”
關叔搖頭,“高級玩家的耳力再好也有限,尤其是這里房間多,隔層多,玩家在刻意隱匿聲音的情況下,隔著樓板很難確切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近在咫尺的林喬和周圓珠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更別說在樓下的他了。
“如果是小河城的人動的手腳的話,那我們的處境就更難了。”阮起言道。
“不一定是道具。”徐獲再將從馬小姐幾人口中獲知的事情告訴兩人,連關叔也覺得匪夷所思,“這么說連小河城的人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失蹤的?”
“難怪他們會提醒我們晚上不要走動,”阮起言道:“恐怕是故意激我們出去。”
比起小河城的玩家,來自副本的未知危險讓他們更加被動,他們不清楚危險怎么發生、發生的規律還有結束的時間,行動起來只會更加束手束腳。
“不過反過來想這也有一定的好處,”遲明鴻道:“至少小河城的人忌憚副本攻擊暫時不敢對我們下手,能拖幾天是幾天,先把副本危險搞清楚再說吧,否則就算離開小河城,咱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碰上,還有十二天呢。”
“那尤叔怎么辦?”周圓珠看著眾人。
其他人沉默下來,別說尤學文失蹤的很詭異,就算他是被小河城的玩家擄走的,他們現在也沒有硬碰硬的底氣。
“真不該來這里。”周圓珠懊惱道。
這不過是一句氣話,按照馬小姐幾人的說法,小河城的玩家已經知道離奇失蹤的出現的條件,只要有人開始失蹤,他一定會大范圍搜索,能繪制出簡易地圖,說明他們有辦法躲避異種群,否則以小樹林那種攻勢,這座破破爛爛的城也堅持不了多久。
十幾天的時間,找到他們是必然的,早晚而已。
失去了一個同伴,圣劍會的幾人心情都很沉重,但外出又有風險,因此他們只能待在房間里。
“你還要出去?”周圓珠看徐獲并沒有休息的意思,不由問道。
徐獲頷首,“還有點事沒辦完。”
他并不打算給幾人解釋,拉開出現在房間中央的門戶走了進去。
又來到了馬小姐的房間,徐獲走到桌邊坐下,拿出一張表給她,“填了這個你就可以出院了。”
馬小姐恨恨地看他一眼,拽過表快速填寫,完了狠狠拍在桌上。
徐獲拿過表一看,便微笑著對她道:“恭喜你,你可以出院了。護士老師已經幫你打包好了衣物和用品。”
錢紫提著個皮箱出現在門口,笑著恭喜她,并道:“你的父母已經在門口了。”
馬小姐的表情僵了一下,指著皮箱上系著的徐獲之前給她的那方手帕,“這不是我的。”
“算是康復禮品吧。”徐獲道。
馬小姐在錢紫的帶領下下了樓,穿過那些面孔熟悉的“病人”和“醫護人員”來到一樓,辦理好出院手續后,又被帶著到了門口,而門外邊,一對老年夫婦熱淚盈眶地朝她伸出手。
馬小姐猛地停住腳步,“不會…不可能!我爸媽早就死了!”
老年夫婦神色頓時一變,不由看向旁邊的護士,護士又看向馬小姐。
馬小姐條件反射地將自己的疑惑和不可置信收回去,表情生硬地叫了聲爸媽。
她的父母一個接過她的箱子一個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并絮絮叨叨地道:“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還買了很多你以前愛吃的菜和水果…”
馬小姐僵硬地跟著他們上了車,跟著他們離開了醫院,穿過繁華的街道,回到了曾經熟悉的房子。
看著忙碌的父母,她拿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對著母親的背影沖過去,“我不相信你是真的!”
大量鮮血流到她手上,在母親的痛呼和父親的怒吼中,馬小姐露出一絲痛快的笑容,然后又被扭送回了精神病院,再次見到了“徐醫生”。
“你以為虛構個假父母就能讓我信服?”馬小姐挑釁地看著他,“你不知道吧,我爸媽是被我親手殺了沖進下水道的!”
“徐醫生”憐憫地看了她一眼,“看來普通治療對你沒用,你的病情更嚴重了,接下來我把你轉交給康院長吧。”
馬小姐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就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體會到了什么叫粗暴治療,捆綁、電擊、頭部針刺、藥物代替吃喝…以前她覺得困獸一樣的精神病院生活竟然顯得那么美好!
當她學會乖順不反抗后,“康先生”終于點頭放她去普通病房,并且在臨走前,還給她進行了為時半個小時的催眠治療,好讓她忘記身體上的疼痛。
那些受苦的經歷仿佛成了不值一提的塵封之物。
再次回到普通病房,馬小姐又見到了徐獲,這次她主動問道:“你是真實的嗎?”
徐獲的筆還是在紙上寫,但馬小姐已經沒了暴起的沖動,她面無表情地道:“姓康的是吃人玩家,他最信賴的兩個人,一個叫江文彰,是個白色玩家,另一個叫龔家吉,是吃人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