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破了哪幅畫?”潘思明立刻問。
大熊指了指前方一張蒼老女人的肖像畫。
一行人走過去,卻沒有立即取畫,而是紛紛看向范時機。
范時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反正你也是第二個,今天晚上那怪物肯定會來找你,與其搭上其他人,不如你來。”陰郁男人道。
范時機臉色難看,“你們不會打算不管我吧?”
眾人沒有說話,范時機又道:“我是第二個沒錯,但誰又知道你們是不是第四個第五個,萬一這兩天都找不到畫,難道讓它挨個殺了嗎?”
“我們不像你那么手賤弄壞了畫。”陰郁男人不咸不淡地道。
范時機面帶怒色,但皮衣女這時卻道:“可能并不是因為弄壞了畫。”
“你說什么?”潘思明抬頭。
“范時機昨天是摔了最前面那張《靜止的時間》,但畫沒有被摔壞。”皮衣女道。
徐獲目光從《沉默的雨傘》移到《靜止的時間》上,隨后又移回《沉默的雨傘》上,接著皮衣女的話道:“那幅畫我檢查過,的確沒有摔壞。”
范時機大松了口氣,卻聽他道:“所以熄燈之后怪物襲擊的人有可能是破壞過畫,或者曾經試圖破壞畫的人。”
潘思明看向皮衣女,“你呢?”
“我沒有破壞畫,也沒有摔到畫框或者畫作。”皮衣女思索了一下道:“但我拿到的是一張素描,摸畫的時候蹭了一些鉛粉下來。”
“這也算損壞了畫?”謝曼驚訝不已。
“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皮衣女環視眾人。
“這么說我今天晚上是跑不掉了?”范時機咬牙道。
“還有一個辦法。”徐獲道:“你今天找到假畫就行了。”
“比起我們,你更安全,多一幅不多,少一幅不少。”
范時機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拿了肖像畫,拆開畫框一看,果然邊角破裂了一點。
“這是鄧宇弄壞的?”徐獲走過去看了眼,轉頭問大熊,“你看到的?”
大熊沒有看畫,而是胡亂點了點頭。
徐獲掃了前方《沉默的雨傘》的一眼,又道:“你昨天住在左側走廊第幾個房間來著?”
“第二個,怎么了?”大熊狐疑地看著他。
“你的房間離展廳這邊很近,你當時怎么不往外跑?”徐獲慢吞吞地道:“躲在房間里應該更危險吧。”
“我當時嚇都嚇懵了,根本沒記起這回事!”大熊微怒道:“我只做過一個副本,哪想得到那么多!”
徐獲嘆了口氣,“鄧宇說不定就跑出來了。”
潘思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還是先找畫吧。”
“看你們倆的了。”陰郁男人朝范時機和皮衣女抬了抬下巴。
范時機面色發青,把手里的畫掛回去后又緊接著拿了第二幅畫,看樣子打算挨個試過去。
其他人四散開來,大熊猶豫地看向倪甜,“今天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一個房間?”
倪甜眼睛微紅,仿佛畏懼地看了徐獲一眼,然后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
話沒說完,徐獲就按上了她的肩膀,偏頭指了指雕像里面,“你去看那邊的。”
倪甜敢怒不敢言地低下頭,又摸了摸嘴角,乖順地去了。
還沒走遠的幾名玩家都看到了這一幕,雖然神態各有不同,但都沒有出言干涉。
完成副本任務才是他們的要緊事,只要徐獲沒殺人,玩家間保持虛偽的和平對所有人都有利。
“我剛才看你看了前面好幾次,你覺得那兩幅畫有問題嗎?”皮衣女跟在徐獲后往美術館前面走。
徐獲回頭看她。
皮衣女伸出手,“黎蔚然,我比范時機多一天時間,但我不覺得挨個嘗試就能找到假畫。”
“不過這里的假畫應該不止兩幅,我們可以合作。”
“想從我這里套信息?”徐獲輕佻地打量了她一眼,“不如你明天晚上來我的房間,說不定那只怪物找不到人就算了。”
黎蔚然毫不尷尬地收回手,從皮衣口袋里拿出泡泡糖往嘴里塞,一連吃了五顆才道:“昨天所有人都在美術館,要是能發現假畫的線索,也不會到現在都沒人完成第一個任務。”
“你說呢?”
徐獲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黎蔚然調頭便去找潘思明,但同樣遭到了拒絕。
黎蔚然擺明被美術館里隱藏的怪物盯上了,這時候怎么可能有人跟她合作。
她在幾名玩家中轉了圈,最后不得已開始重復范時機的舉動——依次去取下每一幅畫。
徐獲在美術館里轉了一圈,又在《靜止的時間》前方站了一會兒才回頭往房間那邊走。
“你不找了?”倪甜從側邊走過來。
“肚子餓了,先吃東西。”徐獲徑直走向房間。
倪甜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等關上房門,她迫不及待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道具和藥劑全都給你了,你為什么不放過我?”
徐獲從柜子里拿出美術館準備的干糧和水,回頭瞥了她一眼,“你想去跟章魚卡熊住一個房間?”
“有什么不對嗎?”倪甜面帶恨意地道:“難道你這么善良還要顧及其他玩家的死活?”
徐獲拆了面包,“他死不死我不知道,你不一定能活下來。”
倪甜神色一頓,繼而懷疑道:“你是說那個大熊不是善茬?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跟他同一個房間的鄧宇失蹤,他卻完好無損,這不足以說明問題?”徐獲反問,又道:“你是吃人玩家我都沒有殺你,我難道還不夠善良?別自找麻煩,你肩上的紋身已經被洗掉了,只要我出去說一聲你是吃人玩家,信不信其他玩家畫都不找了也要先弄死你?”
倪甜憋屈不已,昨天半夜她醒來時就發現覆蓋編號的紋身被清潔劑洗的干干凈凈,又被要挾著交出了僅有的一件道具和藥劑,回想起來這男人同意和她一個房間的時候估計已經打好了算盤要洗劫她。
看著徑直吃喝的人,她忍不住問道:“你怎么識破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