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隊長》12第一場,準備…開始!
深夜,歐鎮海和妻子大吵了一架,正當他為自己的莽撞后悔,想求得妻子原諒的時候,基地的救援警報響了:
“情況緊急,情況緊急!”
“011號救援直升機待命,請救生員1號馬上返回基地…”
歐鎮海無奈地望著妻子憤而離去的背影,匆匆拿起剛剛撂下的救援裝備,奪門而出。
上飛機前,他與老搭檔小個子救生員邊跑邊吐苦水:
“我不想失去她。”
“那就改改你的臭脾氣,隊長,或者干脆轉去文職。”
“她是個女人,她只想好好過日子。”
“是啊,我們這樣的人就不該結婚…”
漆黑的夜,憤怒的海,滾滾黑浪把一艘貨船玩弄于股掌之間。
“求救!求救!求救!”
“這里是海豚4號貨船,我們在北緯167度10分,東經55度12分。”
“船進水了,我們要棄船,重復,棄船。”
救援直升機的探照燈和螺旋槳,猶如一把剪刀劃破黑夜,奔騰而來。
“嘟嘟嘟…”儀表盤報警。
機械師與飛行員實時通報飛機狀況:
“尾翼除冰警告燈亮了。”
“油量如何?”
“還能撐30分鐘。”
“隊長,現在尾翼報警,油量偏低,安全手冊上說,我們應該返航,”機械師征求歐鎮海的意見。
“我們要是回去,他們就得死,老伙計,”歐鎮海邊說,邊戴好手套準備出艙。
飛行員點頭,馬上向基地報備:
“救援指揮中心,救援指揮中心,這里是救援編隊011。”
“尾翼除冰警告燈亮了,但我們準備繼續救援行動。”
“救援編隊011,及時匯報你們的情況。”
“低點低點,右面水里有東西,”小個子救生員發現目標,“請求打開艙門。”
“收到!開倉門。”
飛行員同時向基地報告位置:
“救援指揮中心,011編隊到達現場。”
“水里有大量殘骸,正在進行表面搜尋。”
船沉了,探照燈的光柱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漂浮的集裝箱,甲板斷裂的殘片,還有僵硬如木偶一般的尸體。
“我要下去了,”歐鎮海摘下報話機,在艙門口坐好。
“他們死了,隊長,都是死人,”小個子救生員攔住歐鎮海。
“坐在這里是沒辦法確定的,我得下去,”歐鎮海拍拍自己的老搭檔,露出一抹淺笑。
救援指揮中心燈火通明,一個女調度指著熱成像檢測屏嘆息道:
“我們可能太遲了,有6名落水者綁在一起,但…沒有生命跡象。”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他們在現場,他們會做出選擇,”指揮官眼神堅定。
無邊的巨浪拍打著一切可以吞噬的東西,有生命的,沒有生命的,在它眼中毫無分別。
“照明彈!照明蛋!有個活的,有個活的!”
小個子救生員指著海面上竄起的一簇紅光,欣喜若狂。
“好吧,隊長,你只有5分鐘,然后我們就拉你上來,”飛行員也笑了。
“救援中心,這里是編隊011,水中有幸存者,我們要派出救生員了…”
歐鎮海向后拜拜手,直接入水。
“救生員安全,”小個子救生員看見隊長從水里冒頭,馬上通報。
海水冰冷刺骨,歐鎮海拼命游向綁在一起的6個人,速度之快連直升機的探照燈都差點兒跟不上他。
他逐一檢查每個人的生命體征,最終確定,只有一名幸存者,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我是海上救援隊的救生人員,我是來救你的,孩子。”
“你會沒事的,我會把你送上直升機。”
歐鎮海大聲呼喚著一直發抖的少年,見少年睜眼,他趕忙割斷少年身上的繩子,然后舉手向直升機發信號。
“他舉手了,”小個子救生員接到信號后,掛好鋼索投下救生筐。
“他拿到救生筐了,幸存者進筐,準備拉起。”
歐鎮海剛把少年固定在筐里,就被身后的大浪打翻,等他再冒頭的時候,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也出現了:
漂浮在水上的集裝箱,與高度過低的直升機尾撞在了一起。
隨著一聲巨響,海面上火光沖天,所有漂浮物都被引燃了。
“不!”
“阿杰…咳咳…阿。”
濃煙嗆得歐鎮海發不出聲音,他掙扎著受傷的身體四處尋找有可能生還的小個子救生員。
然而可怕的事情還沒完,直升機的快速沉沒,讓掛在上面的鋼索成了奪命索。
眨眼之間,救生筐連同里面的少年便被拖進了深海,再無蹤影。
歐鎮海無能為力,一架飛機的重量誰也承擔不起,他只能強打精神,朝著滿臉是血的老搭檔游去。
“阿杰,我在這兒,阿杰,”
“撐住,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我和你在一起,你會沒事的。”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阿杰,”歐鎮海抱著已經失明的小個子救生員,不斷地喊話。
“你覺得…他們會過來嗎?”小個子救生員眼睛里血流如注,艱難地喘息著。
“相信我,他們一定會來。”
歐鎮海用力捏向小個子救生員的肩膀,顯然,他已經不太有知覺了。
011編隊失聯的一瞬間,救援指揮中心的所有人全部站了起來。
指揮官摘下帽子,一邊解制服的扣子,一邊命令道:“給我一架直升機,我要立刻到現場。”
“現在只有一架剛剛執行過任務的直升機可用,但它油量不足…”女調度無奈地看向指揮官。
“我不管,讓他們關掉一個引擎。”
指揮官拍著桌子咆哮道:“我得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那兒。”
海上火光點點,兩個傷痕累累的戰友互相依偎在一起,眉毛已經結霜,嘴唇已經發紫。
他們仰躺在一塊沒有燃盡的木板上,當指揮官帶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鼻孔還冒著微弱的白氣。
“鎮海,鎮海,我們…來晚了,”指揮官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哽咽難言。
歐鎮海微微抬起眼皮,熱淚劃過凍僵的臉頰,落在已經沒了生氣的小個子臉上。
他用盡全身力氣伸開右手,慢慢合上了那雙整天對他笑的眼睛,喉嚨里咕噥出細小的聲音:
“老伙計…我…聽你的。”
“好,Cut!”秦明亮副導演起立拍手,“快!快把棉衣給演員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