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北岸明珠花園公寓。
“我看你剛才都沒怎么吃,要不要我再去給你煮碗面。”
顧晨西隨手將挎包扔進沙發,換上拖鞋,進了廚房。
“不吃了,你也累了一天,洗洗早點兒睡。”
安世把鑰匙放到角桌上,環視自己溫馨的小窩,蕪湖…回家的感覺真好!
“休息了十天的人怎么會累呢,我現在呀,有使不完的力氣。”
顧晨西遞給安世一杯橙汁,拿著遙控器坐進了沙發。
“你還看啊,白天不是看過了嗎?”
安世見她直接調到了文藝臺,開口吐槽道。
“會議室人那么多,姐姐怎么好意思放聲嘲笑自家藝人呢,哦,開始了。”
顧晨西眼睛盯著屏幕,手卻往外推安世,“你去,把冰淇淋給姐拿來,我要邊吃邊看。”
安世謹遵老佛爺懿旨,去而復返,將勺子和一大盒冰淇淋雙手奉上。
“其實…”顧晨西接過盒子,盤腿開挖。
“聽說你和另一個學員在風暴中失聯,我當時也是坐在這里,隔著屏幕仿佛都能感覺到海水的寒意。”
“一開始,無人機沒拍到你,可孩子和他爸爸已經很危險了,我那會就在想,要是你也在附近…就好了。”
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劃過側臉,她馬上抬手拂去,“你平安無事,他們…就有希望。”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安世擋住屏幕把她拉進懷里。
“雖然我只是你的助理,即便是出于禮貌,你安全到達目的地之后,為什么不能寫封信回來。”
顧晨西雙手抵在他心前,揉搓著那件不懂事的上衣。
“為什么所有的消息…我都要看了新聞才知道,藝人的一切,助理不是都要第一時間了解的嗎?”
“姐姐可能不知道,如果我寫信的話,可能會一天也待不下去的。”
安世低頭,某人顫抖的睫毛上分明掛著淚,他有心口勿去,卻又沒有立場的退縮了。
“我每天都在想念你…做的菜,可又不能為了這個當逃兵,所以只能忍著。”
“你瞧瞧,都已經瘦的皮包骨了…”
安世順著顧晨西的手解開幾粒紐扣,古銅色的肌膚即刻撞進了客廳柔和的光線之中。
“你…干嘛?”顧晨西眨掉眼角的淚珠,“扣起來,家里又不是沒有稱。”
“你不是說,我的一切你都要第一個知道嗎?脖子和背上的傷,你不看了嘛?”
安世止住她正在整理紐扣的手,心虛道。
顧晨西一愣,她記得考核的時候他應該沒受傷啊,怎么會…
安世趁機轉了個身,三兩下便把上衣拿在了手里。
“程黑子每天都讓我們扛木頭,皮都磨掉了好幾層,我可是趴著睡了三四天才勉強…咝…”
某人冰涼的小手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爬上了他的肩膀。
“都好了呢,估計再洗幾次澡就會完全看不出來了,”顧晨西捋著結痂的邊緣,輕聲道。
“哦,”安世泄氣道。
他終于明白,這丫頭為什么一直孑然一身了。
這種情況是個妹子都會心疼地抱住他吧?然后順其自然地往下發展…呼,她真的好不上道啊。
“快穿上吧,姐姐已經看過了。”
顧晨西拍拍安世的腦袋,越過他,拿起茶幾上的冰淇淋猛挖了兩大口。
“姐姐你變了,從前你可是很疼我的,”安世歪頭釋放著怨念。
“咳咳…你這是在跟姐姐撒嬌么?特訓班都學了些什么鬼啊?”顧晨西差點兒嗆到。
安世不吭聲,就那么一直盯著她的眼睛。
“好好好,我看到了,”顧晨西咬唇,“后背很結實,腰線也很漂亮,可以拍寫·真集了。”
“真的?我自己都看不到,”安世跳上沙發,湊到某人眼前,“姐姐喜歡嗎?”
“喜歡個毛線啊?”顧晨西起身躲開某人,“別動歪腦筋了,你不是姐的菜。”
“姐姐喜歡什么口味啊?我改還不行嗎?”安世看著某人離去的背影哀嚎道。
已經走到房門前的顧晨西腳步一滯,“明天有首映禮,別睡得太晚。”
隨之而來的關門聲,讓安世徹底泄氣了,施展魅力失敗。
書上說什么小別勝新婚,全都是騙人的,他已經拉下老臉裝可愛了,人家根本不為所動。
明明就很擔心他,也很想念他,怎么會不喜歡呢?
安世拿起某人吃剩的冰淇淋一勺一勺地泄憤,腰線很漂亮,后背很結實又有什么用?
還不是要被喜歡的女人晾在沙發上,真火大,干脆洗個冷水澡凍死算了…
顧晨西坐在書桌前,對著一本簽名書發呆,猶記得那個下午,大雨傾盆。
三個人吃過飯,路北有事先走了,她和張朝東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若是旁人,她早就頂雨回去了,可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說,只是靜靜的站著。
“晨西,我家就在附近,這雨恐怕一時半刻也停不了,要不要…”
張朝東局促地開口了。
“要,”某人不等他說完,便急著表態了。
雨水敲擊屋檐的啪嗒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就連馬路上偶爾不耐煩的汽車喇叭聲,瞬間都變得妙不可言。
“那…那咱們走吧。”
張朝東月兌下上衣罩在頭頂,示意她過去。
這一次,他們離得很近,張朝東一直護著她,跑到他家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落湯雞。
“你穿這個湊合一下,我也去換件衣服,”他說。
顧晨西接過一件寬大的衛衣便跑進了洗手間,等她察覺自己沒有換鞋再跑出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了他的背影。
胖胖的,一點兒也不漂亮,可因為是他,她還是紅了臉,悄悄地退了回去。
后來喝茶的時候,她便再不敢看他,生怕露出什么破綻…
時間過得好快,他走了兩個月,她的心就空了兩個月。
真不知道她當初為什么那么傻?就告訴他又怎么樣?
大不了就是被拒絕,也總好過這蝕骨的思念飄飄蕩蕩靠不了岸。
現在怎么辦?
他走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深深愛著他,一直,一直都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