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此帖,廣邀諸君請愿峰上敘,共望天人。——卞毅 寥寥數字,卻引來孔雀帝國震蕩,并逐漸往他國擴散。
請愿峰,位于孔雀帝國境內,有圣山之稱,是當年諸多先烈共探行氣法的地方。
原本只是座稀松平常的山峰,可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因后世循跡之人過多,請愿峰早已成為孔雀帝國境內唯一一個6s級旅游景點,每年吸引全球旅客無數。
而戰帖上的署名——卞毅,說來也是一個傳奇。
卞毅,原名周毅。
在跨入元氣時代前自號周無敵,好戰成性,世人更喜歡稱他為狂人。雖非真的百戰百勝,卻還真沒有被人族、獸族擊敗過的經歷,隱隱有天下第一人之風。
藍宇星各國無數勢力即便被他甩了臉色,還是死皮賴臉貼了上去,希望他能加入自己所屬勢力,不過都被掃地出門。
可這一切輝煌,在元氣時代的到來宣告破滅,給了他生平第一場敗績的人就是橫空出世的藍宇星首位天人——仁圣。
僅一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天下第一人”的驕傲擊碎。
周毅也輸得起,當場認輸,可在同行之人擠兌下,他勃然大怒,改姓為卞,意為一人之下。隨后他立下重誓,一日不擊敗仁圣,就一日不改回周姓。
于是,他就一直叫卞毅。
這一日,紫氣東來,一道身影在紫光映照下落在請愿峰的觀天臺上。
“好快,是扶搖境強者嗎?不知來的是哪位前輩。”
“即便是前輩高人,也不能在圣地飛行啊。”
“我們要不要上去問問?不去的話那大胖子又有名頭克扣我們今年的獎金了。”
“去吧,那么多游客在看著呢…”
在諸多安保人員的糾結中,紫光散去,一名面黃無須、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站于原地,他望著觀天臺上熟悉又陌生的人族功績碑,幽幽一嘆:“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熱土一抔魂…多年未祭故友,是卞毅之過。”
他一臉肅穆,深深地朝功績碑鞠了三躬,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請愿峰后的一座無名陵園入口處,而數步之遙的守陵人對他的出現熟視無睹,任由其一步步邁入其中。
感受著來自心靈深處的血脈相連,卞毅看著眼前的座座墳頭,他注視著自己的雙手,呢喃道:“卞毅啊…這里已經躺了太多的卞毅了。那么,你是誰?”
“卞毅前輩?可是那容貌與流傳下來的影像不同啊,一定是有人假冒!”原本膽戰心驚不敢上前的安保隊長咬著牙,憤聲道。
雖然感覺對方還沒走遠,但他卻顧不得那么多,對于有人敢冒充人族有功之人的做法很是不恥。
“假冒你個頭!”
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抖著一身膘,帶著疾風沖來,焦急問道:“人呢?”
面對橫肉狂震的胖管理,安保隊長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不見,他結結巴巴道:“不、不見了,他是?他真的是…”
胖管理靜下心,對卞毅的蹤跡隱有猜測,他對著周邊的安保人員與工作人員喝道:“一群傻冒!今年年終獎沒了!都給我記住了,除了要記住還在世的扶搖境、天人的原有影像容貌,還要把最后獻出義軀的先烈容貌記住,對應上…
算了!我等會整理一份發在群里,都給我擦亮眼睛,近期可能有不少前輩會來!”
請愿峰的監控錄像很快就傳到了各大勢力手中。
“容貌倒是對上了,通知老祖吧!若最后是一場烏龍,扶搖境的怒火也非那么容易平息的。”
“老祖有交代,非大事不得叩關,現在,正是時候。”
一個個經年閉關之所被叩開,有的已經不見人影,引來一陣慌亂,而有的卻傳來陣陣笑聲。
“吾道不孤!天人路漫,居然連卞毅這等狂人都沒能跨過,我記得當年他的狀態還不錯啊…”
“閉關太久,雖然有群與故友們交流心得,但還是比不上面對面。也罷,走一遭吧!”
“群友交流大會嗎?這次要是不死就把卞毅這個討厭鬼拉進群。”
“共望天人嗎?我倒要看看以前的老前輩還能不能揮得動拳頭!”
絕木崖山脈,幾道獸影碰頭,咬耳私語。
“有意思,這禍害還活著啊?我記得最后聽聞他的消息,是說他要出海。這么些年沒聲響,我還以為他應該是死在哪個角落了,化成了海獸糞便了…”
“誰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有沒有想出去旅游的?”
“算我一個,如果真是他,我這百年來還未晉升天人的心情也好受不少了。”
“哈哈哈,誰又不是呢?”
“其實我最好奇的是,曾經的天下第一,與現在的天人之下第一人,究竟誰更勝一籌。”
第一軍校 發現群里好像沒人專門收到的戰帖,韓忠君郁悶地揪著彎曲的胡須,看著桌上的戰帖,抱怨道:“特意給我發了份戰帖,這是想打死我?自己小心眼關我什么事?不去不去,我都上了年紀,哪還能跟人義氣之爭?”
天見尤憐。
那一次,自己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周毅就改名了?
一人之下?想得美。
“木落,沒想到你的后臺這么硬啊,家里的長輩是曾經的天下第一人啊!”
“就是,隱藏的也太好了吧?不過都一百年了,卞前輩怎么還沒突破天人啊?”
“傻了?你以為天人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可對以前的天下第一人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不然這第一也太廉價了。”
“這么說也有道理,說不定那次行氣法衍化,卞前輩受了不輕的傷呢,也有可能是奪舍后有一定的排異。”
大一1班 周邊水泄不通的卞木落很無奈,他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費力解釋道:“兄弟姐妹們,我是姓卞!可在卞毅…可在周毅前輩改姓卞之前,這個姓氏就已經存在了啊!他又不是卞氏的始祖好嗎?不是每一個姓卞的都與他有關。”
一整晚,他被諸多初高中同學語音轟炸,那陣勢比自己考入第一軍校時要夸張了無數。畢竟考入第一軍校的學生每年都有上千,而藍宇星扶搖境據統計總體人數還未超過千人。
他也了解了這些天唐興的困擾,現在的自己在學校風頭居然不比唐興弱幾分…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這個姓氏如此罕見,你們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有同學不甘心問道。
“我昨天跟我爸再三確認過了,沒有!我們沒有憑借姓氏亂認祖宗的習慣,也不會因為怕麻煩而否認真實關系。所以,懇請各位大哥大姐,求放過!我只想好好修練啊,求放過!”卞木落雙手合十,告饒道。
要換做是金毅,本班或許真會出現一個模擬兩可的扶搖境后代,卞姓嘛…
還是算了。
麥克隆眼中帶著一分狡詐,低聲道:“晚上要是有人追訪,不知某人會不會說出以后在修練室見不到自己的話,讓其余同學能安心修練呢。”
失去熱度難得清靜的唐興心中一暖,他小臉煞白,攬著張清影的肩頭,搖頭道:“沒必要,都是同學。雁陣只是提高了吸納元氣的速度,可不代表沖穴開脈速度。
對我們而言,更重要的反而是砸出完整的經脈通道,在我看來不是必須,剛好我還樂得清靜。”
最主要的是,要是在沖穴開脈之時,被有心的同學發現自己開脈路徑與眾不同,那就糟了。
“是啊,清靜。”理了發,留著干凈光頭的涂山感嘆著,隱有所指,“人都是善忘的,女孩是善變的。”
唐興一臉莫名,雖然現在兩個寢室七個男生圍在一起,但為什么感覺涂山這話針對性很強?
“女生有啥好看的?”
滿臉紅潤的金絲男神秘兮兮道:“你們知道嗎?我查了資料,發現這位卞前輩在人族功績碑上的名字僅在仁圣之下。
網上有資料說他是第一個響應仁圣號召,要為人族衍化適合行氣法的扶搖境體修,他的響應直接帶動了不少觀望中的扶搖境。”
涂山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在座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說了這話,怎么看怎么像在炫耀呢?
他為了讓女生欣賞他圓潤的頭,為了能夠受到愛撫,不惜自毀寸發,可惜一無所得…
趙開刄眉頭一皺,反駁道:“扯淡!網上查的事有幾分可信度?課本里都說了,是仁圣大人號召,大家紛紛響應,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誰會推脫?”
看不出,這孩子還有點小天真,小可愛呢。
唐興與金絲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不懷好意。
“其實在我們國度,有個說法,據說當年仁圣大人橫空出世,大家很是敬佩他的實力,卻不知他為人。那些扶搖境哪一個不是老練之人?豈會隨意相信他人?若非卞毅前輩鼎力支持,衍化行氣法的盛舉可能還未開始就宣告終結了。”
麥克隆偷偷瞄了周圍一眼,生怕被其他人聽見,他低聲解釋道:“這可不是我亂說啊,那些古老的扶搖境家族中,應該都有記載。只是后面仁圣大人聲望越來越高,幾乎被神化了,有的沒有的,只要是好的都往他身上加。”
這其實對不少付出鮮血的先烈們不公。
對于麥克隆小心翼翼,眾人也是理解,畢竟追個星引發罵戰或是群架早已不是什么新鮮事,要是被某個仁圣的狂熱粉絲聽到,那什么后果都有可能發生。
“確實,我們涂家有位先祖當年也參與了行氣法衍化,家里有過類似記載。”涂遠為麥克隆的說法點了個紅勾。
唐興沉吟道:“八卦那么久遠的旁支末節干嘛呢?我更想知道,卞毅前輩的邀戰會有哪些強者去。既然是以突破天人為目的,這一次必是石破天驚。你們覺得,你們家曾祖會不會呢?”
涂山涂遠表情一僵,按他們對曾祖的了解,答案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