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今晚很開心,因為有他的女孩陪著他。
借著諾諾上廁所的空擋,凱撒從車后座拿來幾萬美元一瓶的意大利私人莊園釀造的紅酒,配著幾十塊一斤的麻辣小龍蝦,硬是在大排檔的攤位上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感覺。
一旁的店員哪里看過這種場面,竊竊私語,凱撒絲毫不在意。
“就這一次,下次不準再吃這么多‘垃圾食品’了。”看著從廁所回來的諾諾,凱撒嚴肅的說著,“一吃完就拉肚子,對身體可不好。”
“知道啦,啰嗦!”諾諾嘀咕著,再次拿起一串烤腸,“我知道這玩意兒不健康,但是好吃呀!”
就在二人說話間,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走上前來,徑直坐在了凱撒身旁的塑料凳子上。
凱撒微微一愣,看著那黑色口罩上醒目的黃色皮卡丘卡通形象,不知道說什么好。
“大叔,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諾諾說著,沖著凱撒使了個眼色,來者不善。
“你們就是卡塞爾學院派來的‘紅發巫女’陳墨瞳和‘唯一的貴公子’凱撒吧。”男人隨意的說著,但眼神中卻暗藏著一絲堅毅,“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來這樣的地方吃飯,害得我好找!”
凱撒沒有搭話,眼中露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他在第一時間開啟了“言靈·鐮鼬”,無數的聲音涌入他的腦海,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細致精準了許多。
周圍的一舉一動盡收凱撒耳中,只要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還有同伙在周圍的話,凱撒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不用找了,就我一個人。”男人絲毫不見外的拿起一只小龍蝦,邊吃邊說著,“對付你們兩個小輩還要找幫手,我就真的不用混了。”
諾諾和凱撒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他們眼神交流著,隨即凱撒搖了搖頭,意思是周圍確實沒人。
“哦?”諾諾繼續和男人聊著,一旁的凱撒已然做好了隨時暴起的準備,“那大叔,你來找我們…有何貴干?”
“也沒什么,只是過來和你們說一聲,那個叫南楓的男孩你們最好不要去接觸,他不屬于你們的世界。”男人還是那份理所當然的模樣,隨意的用紙巾擦著嘴邊的油漬。
“南楓?”凱撒疑惑著,心想,怎么哪里都能聽到這個名字。但無論怎樣,他都不可能輕易的放過這個打擾他們晚餐興致的男人,“如果我們不呢?”
“不?”男人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玩味起來,“你可以試試!”
隨即一股奇妙的力量開始籠罩在四周,男人眼中的金色光芒展露無遺,但在燈火通明的小吃攤上,周圍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凱撒一桌的異常。
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降臨在凱撒身上,他瞬間動彈不得,似乎被什么禁錮住了一般。
看著凱撒漲紅著的臉,諾諾也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來。
“我不喜歡欺負小姑娘,不要反抗。”男人隨意的指了指,諾諾同樣被一股力量摁了回去,“乖乖坐好。”
“你想干嘛?”凱撒掙扎著說道。
“沒什么,教教你如何尊重長輩而已,哪怕是你老爹龐貝在這里也得和我客客氣氣的。”
男人說著,隨即解除了力量壓制,起身準備離去,“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晚餐,不過這小龍蝦挺不錯的,下次我也來這家嘗嘗。”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凱撒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只留下一個空瓶子在桌上輕旋著,他的心中滿是憋屈。
“走吧,我們回去吧。”諾諾主動提議道。
“嗯…”凱撒無奈應和著,已然沒有再吃下去的心情,他的心中暗暗把這筆帳算在了南楓頭上…
面館里剛吃完面的南楓正準備刷盤子,隨即背后感到一股莫名得涼意,讓他渾身不自在,卻又找不到緣由。
孫敬博的小別墅,地下安全屋。
“這次又有什么發現?”孫敬博一聽到有新的動靜,馬上趕了下來。
“最近,北冰洋那邊莫名的有一股寒流襲來。”米莉婭指著電腦屏幕上的一大波白色氣流說著,“北京最近可能又有暴風雨了。”
“這個時節不是很正常嗎。”孫敬博在北京待了好多年了,這個時候確實是暴風雨頻發的季節。
“可是我對比了一下諾瑪系統里面的數據,然后驚訝的得出了一個十分巧合的結果。”米莉婭臉上紅撲撲的,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巧合的結果?”這可激起了孫敬博的興趣,畢竟事出巧合必有鬼!
“嗯~”米莉婭興奮的點了點頭,眼睛都亮了起來,“就是近幾年來,每次有暴風雨的時候,北京附近的磁場就會猛地增強,和上次奧丁出現的場景很相似。”
“磁場…增強?”孫敬博有些犯迷糊了,化身好奇寶寶問道:“你的意思這次龍王復活的地點是在蘇曉檣家?”
“不…,這個磁場的正中心是在不斷變化的,每年都不一樣。”這回米莉婭搖了搖頭。“事實上,磁場到現在還是雜亂的,上次奧丁出現也只是猛地加強一下,并不穩定,得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來哪里才是磁場最強的點。不過,磁場的最強點,前些年倒是在跨海的高架橋上出現過一次。”
“高架橋?”孫敬博似乎都這個有些印象,“我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孫敬博的思緒漸漸飄遠,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多雨的時節。
名為“蒲公英”的臺風降臨的時候,孫敬博也恰巧被困在了擁擠的路邊,但他并沒有和楚天驕一樣選擇走高架橋。
那天他拉開車窗,看著暴雨中的高架橋,那遠比其余地方更加幽深的黑色天空讓他看到一絲不安。
特別是他將目光看向通往高架橋的那條小路時,他更加篤定了這種不安。
風在憂傷的悲鳴,雨在無聲的落淚,樹枝在風中無力搖曳著,像是伴隨著凄慘叫聲的地獄里伸出的枯手,隨時可能就將他拉入深淵,那道路盡頭似乎就是封印惡魔的地獄之門,有去無回。
可還是有輛黑色的邁巴赫開了上去,那跑車的轟鳴聲,孫敬博到現在都忘不掉。那高亢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虔誠的禱告,似乎有狂熱的教徒附在發動機的管道上歌唱。
那晚,持續的堵車以及強烈的不安使得孫敬博干脆就把車停在路邊,聽著雨打玻璃的清脆響聲,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早上,暴風雨早就停了,看著遠處高架橋上的救援車輛,他才敢緩緩開上去,一探究竟。
臺風刮過高架橋的時候,上面滯留了很多車輛。老司機們把車輛靠著護欄停住,新手們紛紛跟隨,一夜也算平安無事,只是有的車漆刮花了,有的發動機進水了,但問題都不大。
一早風速降下來的時候,拖車就開上高架橋一輛輛的往外拖。每一個獲救的人都在狂喜,車壞了沒什么,有保險賠,死里逃生的什么都好。
下了高架橋的人們和守在路口的親人擁抱,年輕的情侶們熱吻,大爺大媽老淚縱橫,好不感人,除了角落里那個蹲著不說話的男孩。
他就一個人呆呆的蹲在那里,注視著高架橋,似乎在等待著誰。
孫敬博看到一個警察走了過去,似乎是要給予幫助,但那個警察還沒走上前就愣住了,微微退后了好幾步。
順著警察的目光望去,孫敬博看到了令他記憶深刻的一幕。
男孩撐在地上的雙手彎曲成爪,深深的抓進瀝青路面,望向他這邊的淡金色眼眸中充滿了驚濤駭浪般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