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冬獅郎的回道的治療,金發男子終于有了能夠睜開眼睛的力氣。
他的雙眼的睫毛微微顫抖,終于勉強睜開了一道弧度,他那漂亮的碧綠色眼眸,此刻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喉嚨勉強地動彈了一下,結果卻是猛地咳出一口鮮血,又是連咳數聲才勉強止住咳嗽。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左臂食指,搖搖晃晃地指向那只白龍。他的聲音很是微小,但卻又極其堅定:
“能幫忙把我扶過去么?我想要,碰一下它的左翅膀。”
這就是他最后的愿望么?
冬獅郎雖然努力地將周圍空氣中的靈子小心地凝聚,試圖聚集在他的體內,但他的身體仿佛被炸了一個大窟窿一般,任何靈壓都無法在其中留存。
他的死亡已經是不可逆的事情,即使冬獅郎可以用靈壓捏造出任何東西,甚至是擁有戰斗力的圣兵都可以捏造出來。
但是體內靈壓完全被炸掉,五臟六腑盡皆受重傷的人,即使是冬獅郎也無力回天。
既然這是他最后的愿望,冬獅郎自然會幫他實現,冬獅郎小心翼翼地將其扶起。
并且使用了類似滅卻師亂裝天傀的能力,讓金發男人的身體勉強支撐著。
同時,冬獅郎大量的使用回道那治愈的靈壓灌輸進男人的身體里,強行讓他快要逝去的身體補充著大量生命力。
但同樣這些回道所制造的生命力,只能充當他身體的過客,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空氣中逝去。
短短十余米的距離,兩人卻走了好幾分鐘,最終男人的手掌終于放在了那白龍的左翼上面。
在感受到手掌上那溫柔的觸感后,男人雙眼滿足地合攏在了一起,他在冬獅郎的懷抱中,仰面朝天,似是在面對著天上的某人。
“親愛的,我終于成功了。”
像是完成夙愿一般,男人輕輕地松了口氣,不過在最后他還是有些事情很是在意。
“能拜托你去看一次我的女兒么,幫我確認一下她現在的生活還好,地址就在我的口袋里。”
“嗯,我會的。”
在聽到冬獅郎果斷地答應后,男人忍著身體的劇痛,在嘴角咧出了一個很是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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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女兒過得也不錯,那么他就徹底。。。放心了。
男人原本緊握著冬獅郎手掌的冰涼手掌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在拜托了冬獅郎最后一件事后,他徹底地離開了人世。
不同于瀞靈廷那邊,死去的人會成為魂魄,最終進入流魂街或者成為虛來到虛圈。
倫敦和里倫敦逝去的人,便已經不復存在,靈魂徹底逝去,只余下一副毫無靈魂的身體。
其靈魂會直接進入輪回,在某個時候在某處作為新生命降生。
冬獅郎面無表情地把男人的身體帶回了吹笛隊,并且將男人舍命擊殺這只沾染過生命的白龍的英雄事跡述說了出來。
什么血染的白龍,不過是個殺戮過沾染過鮮血的惡龍。
什么正在墮落的天使,不過是披著天使潔白外皮的惡魔罷了。
那鮮紅的翅膀,將其無惡不作的本性暴露出來。
男人一直在尋找它,也不是為了拍照這么簡單的事。
或者說,不是向他口中所說的那么簡單。
確實男人對這惡龍拍了照,但代價卻是其生命,他用自己的生命將這白龍一起帶走了。
為了自己的妻子,努力做到了這一步,背后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冬獅郎已經無法從男人那里得知。
不過,在最后他拜托冬獅郎去看望一下他的女兒。
不論是出于想要更加了解這個男人,還是出于對他的舍命行為的尊重,冬獅郎都要去看望一下他的女兒。
一種揮之不去的遺憾縈繞在冬獅郎的心頭,即使他已經在男人身上設置了防御性質的靈壓,但無法防下他舍棄一切的行為。
冬獅郎目光有些憂郁地輕輕擦試著從男人口袋里拿出的照片,照片中的是一名只有兩三歲的金發女孩。
同樣是好看的碧綠色眼眸,女孩被她的父母簇擁在中間,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致我們,最愛的女兒——妮內·斯邦庫爾。
這一段話用了兩種字跡來書寫,很明顯是女孩父母對她的寄語。
沒有在她的父母寫下的話語上停留太久的目光,冬獅郎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妮內·斯邦庫爾這個名字。
許久之后,他有些煩躁地抓撓著自己的白發,房間外的愛塔和妮露有些擔心地敲響了冬獅郎的房門。
“冬獅郎,你沒事吧?”
“冬獅郎哥哥,有什么事可以讓我們一起分擔呀。”
冬獅郎在聽到兩人擔心的話語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盡快地讓自己從有些煩躁的心情中走出來。
他踏著有些沉重的步伐,打開了自己的房門,看著門外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兩名少女。
冬獅郎輕輕地將兩人一起擁入懷中: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冬獅郎哥哥能跟我們詳細地說一下么,這樣你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聽到愛塔的話,冬獅郎輕輕點了點頭,而妮露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在擁抱著冬獅郎的同時,默默地散發著溫和的靈壓。
這道靈壓讓冬獅郎很是煩躁的內心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在冬獅郎將自己所了解和猜測的告知了兩人后,愛塔果斷地說道:
“冬獅郎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也是。”
“嗯,一起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冬獅郎他便在找了分隊隊長請了假后,與妮露愛塔,三人一起來到了表倫敦。
根據照片背面下方的一串地址,冬獅郎他們左拐右拐來到了倫敦一處并不算繁華的街道。
等到他們來到對應的地址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很是破舊的房屋,看起來是許久未做裝修了。
輕輕敲了敲門,等待片刻,無人應聲后,冬獅郎加重了敲擊的力道。
“這就來,別再敲了。”
片刻之后,有些緩慢無力,就像是老年人一般的步伐傳入到了冬獅郎的耳中。
房門緩緩打開,映入眼中的是一名穿著有些破舊衣物的金發女孩。
有氣無力地聲音,在這原本應該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孩的口中響起:
“你們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