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海城高中里面,有一道非常特別的風景線。
這些年來,每每到什么畢業季拍照片,或者校園宣傳微電影拍攝的季節的時候。
這個地方總會聚滿很多很多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仿佛是在參觀一場極其盛大的宴會。
但這個地方一旦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個誰都不會感到特別陌生的地點。
——就是碧云湖的霓虹噴泉。
不過平日里在白天的時候,大部分的人是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的。
因為它安安靜靜地隱匿在水面之下,像一只沉睡大魚,無人來擾,也無人需擾。
但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是它開始表演的時候了。
第一波霓虹噴泉將出現在晚上的七點鐘。
這個點,大多數的學生正從宿舍或者飯堂出來,奔向他們的教學樓準備開始他們的晚自習生活。
這個時候,很多還沒進入學習狀態的學生們,便在經過碧云湖畔的時候,得到了第一次的治愈。
沒辦法,學校的領導們都是有點小心機的。
因為霓虹燈之下的噴泉實在是太好康了,大多數的學生在看完噴泉之后都會覺得很開心,然后晚上就會學得很開心。
然而領導們并沒有想到,很多學生在看完噴泉表演之后便激活了浪漫血液,直接在湖邊牽著手手散步去了,誰他媽還去上晚自習…
失了個大策。
緊接著,第二第三第四波的噴泉,便分別是在每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開始。
那個時候,整個學校里的學生,都可以在教學樓的走廊外面欣賞到噴泉的實況。
而十一點半。
也就是現在。
便是霓虹噴泉,最后一波噴射的時間。
咻——
仿佛就只在一瞬之間。
隱藏在湖底之下的。
所有五光十色的燈光。
的內力同一時刻,瞬間破水而出,齊刷刷地直射湖面之上。
紅橙黃綠青藍紫…
所有的顏色,頓時在水面之上交相輝映,高速涌動,形成了一大片如同彩虹般的浪潮。
姜雨琴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作為海城高中的學生,她確實知道這個點是霓虹噴泉開始噴水的時間,但剛才和路深經歷了一場激烈又有點酣暢的肉搏之后,她早就已經把這回事給忘到腦后去了。
所以。
當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大片刺眼又絢爛的光芒的時候,她確實沒有反應過來。
無數耀眼的光芒如同針尖一般刺入了她的雙眸,她無法控制地閉上了眼睛,并下意識地抬起雙手遮擋在面前。
穿透云層與空氣的紅色射線。
終于在顫顫巍巍的搖擺不定之后,鎖定在了姜雨琴的身上。
少女的蔥指撫上了冰涼的扳機。
而熾熱的子彈于槍口之上噴薄而出。
帶著咆哮的風聲,攪動起夜色和冰涼的月光,而是同長龍一般奔向了準星所指向的目標。
不知為何,路深似乎聽見了女孩的聲音。
下一刻。
一顆來自遠方的子彈,從天而降,以一個精準無比卻又有些刁鉆的角度,越過湖邊的枝椏,繞過噴射而出的水柱。
準確無誤地,命中了姜雨琴的胸口。
“咳啊!”
姜雨琴的瞳孔瞬間猛然收縮,喉嚨一甜,嘴里便噴而了大口大口的血液。
而彈頭在貫穿了姜雨琴之后,仍然余勢不減地打在了橋面之上,濺射出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蛛網狀的裂痕。
路深迅速地看了一眼地面。
——是一枚極高純度的秘銀彈頭。
在擊穿姜雨琴的瞬間,它與姜雨琴體內的靈力產生了非常激烈的化學反應,在一瞬間之內便擊潰了這個女孩身體的運作系統。
路深認得這種彈頭。
這種子彈的造價很貴,聯盟基本上只會給最頂尖的狙擊手配備,畢竟每開那么一槍,射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路深雖然也不是很厲害的獵人,但放眼整個聯盟望去,唯一能讓他在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人,可能也就只有那么一個了。
——夏至。
而上一次被這種彈頭干掉的,還是一個叫做秦朗的家伙,路深甚至已經快忘記他的長相了,只記得他是一個模樣還算清秀的少年。
結果沒想到時隔不久,另一個女孩子也吃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路深下意識地仰頭望向天幕,并用目光飛速地掃視著,希望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的是,遼闊的天幕之上,除了漆黑而深邃的夜空和數不清的星星之外,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沒辦法。
這就是她的風格。
很猛,很夏至。
咚——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聲。
搖搖欲墜的姜雨琴終于是沒穩住身體,普通一聲跪倒在了橋面之上。
她的表情格外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團,右手緊緊地攫住自己的胸口部位。
路深看見那個地方已經暈染開了大片,大片的鮮紅色血跡,可怖而觸目驚心。
“媽的…”
她咬牙切齒地望向路深,眼底里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臉上的青筋也是一根接著一根浮現了起來。
在她的身上,路深再也看不見任何能和“校花”這個詞沾邊的任何特點。
他所看見的,仿佛只是一個半人半鬼的,接近暴走,卻又因為瀕臨死亡而不得不掙扎而怒吼著的雌性生物。
那一雙好看而水靈靈的眼睛里也再也沒了先前的靈氣和神采,有的只有恨不得把路深碎尸萬段的怨恨。
這小眼神…
還真是有夠可怕的呢。
路深忍不住在心里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大概就是女人吧?
明明前一秒還在嘻嘻哈哈地跟他玩水,下一秒就直接老死不相往來,這換誰頂得住。
路深能夠感覺到,姜雨琴身上的靈氣正在緩緩地向四周逸散而出。
那四面包裹著自己的水墻,也逐漸分崩離析,化作一大灘死水沿著橋面的兩側流向湖內。
驕傲的少女再也驕傲不起來了。
她靜靜地凝視著路家主,希望能在這個略顯稚嫩的少年眼中看到一絲垂憐。
她非常擅長玩弄人心,但凡這個少年有過哪怕一瞬間的心軟,她也有絕地翻盤的信心…
“這樣啊?”
路深靜靜地望著她,有些無奈地抓了抓腦袋:
“意思是說…”
“你也會心疼giegi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