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淡淡地問:“現在你怎么想?還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嗎?還認為你們手握大義嗎?”
紫雀沒有回答,微微別著臉,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牙,死死握緊的拳頭在咔咔作響。
“你閉嘴——!”
粉色皮膚的天人直接吼了出來:“我們是這個宇宙正義的解放大軍!是為了完全解決天道眾才聚集起來的!什么都沒做便從天道眾樹下解脫出來的家伙們,讓他們出一點支援又有什么不對?!我們沒有錯!憑什么他們就什么都不用做啊?大家同樣是宇宙的一份子,為什么他們就那么幸運啊!”
“因為扭曲的嫉妒心而生出的憤恨啊…”江成輕聲地感慨了一句。
紫薯精也開口,大吼起來:“你沒資格審判我們!我們是宇宙的正義!天道眾是宇宙的惡!我們的王都會被毀滅全都是因為天道眾!我們的目的是這個宇宙的夙愿!”
“審判?”江成疑惑一聲,而后輕輕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淺笑道:“不,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并沒有想要審判你們,也沒有對你們做的這些事情下任何對錯定論,你說的沒錯,我并沒有資格那樣做。剛剛我就只是在闡述一些事實而已,別搞錯了。”
“那…那為什么要與我們為敵?”青蛙天人開口問,“為什么要襲擊我們?為什么要毀滅我們?”
“就只是因為,我…”說著,江成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手掌之中的鑰匙紋樣,“是你們的敵人而已。也僅此而已。”
看著江成右手手掌之中的紋樣,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天…天…天道眾!他是天道眾!真正的…天道眾!”
不知是誰大聲地呼喊了一聲。
江成收回自己的手,接著說:“因為是你們的敵人,所以我們之間要互相廝殺,不對嗎?因為是敵對的雙方,所以要互相廝殺,有什么不對嗎?”
“為…為…為什么天道眾會…會會在這里!不是…不是應該在地球嗎?!”那粉紅色天人向后踉蹌了兩步,一臉的難以置信。
“嗯?誰告訴你的?天道眾什么時候變成只會蜷縮在地球上的烏鴉了?”江成反問道,語氣稍稍加重:“抱歉呢,我的天道眾,一直都是在宇宙中飛翔的鷹。嘴上說著解放全宇宙的大義,內心卻懷著各種各樣目的家伙們所組成的破銅爛鐵艦隊,想要推倒我…還太嫩了。
話說…為什么都不動了?你們的敵人不就在你們面前嗎?為什么要發抖?為什么要恐懼?為什么要露出悔恨的表情?又為什么…一言不發?你們想要找到并解決的敵人不就在你們面前嗎?你們不知道嗎?戰爭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說完這么一連串的話,會議室內的眾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大氣也不敢出地看著江成。
舉著槍的士兵們,手中的槍不停地顫抖著,就只剩下了驚恐的表情。
“那么…既然你們不動的話,就換我動吧。”
說罷,江成再一次地拔出了腰間的劍。
“痛苦嗎?后悔嗎?本以為會戰勝的戰爭卻以這種結果結束,自己的生命竟然會這樣結束。那么最后至少把敵人的模樣刻在自己的靈魂里,即便是下了地獄也不要忘記,即便是轉世投胎也不要忘記。記住我的名字——最后的天道眾,江成。”
說罷,江成將這會議室里除卻最奄奄一息的圓翔以及胸口中劍靠在墻壁上也已經沒有抵抗力的紫雀以外最后一名士兵給斬殺。
“撒,就只剩下你們兩個了…”
“圓…圓翔,”紫雀用著帶著自嘲的語氣開口,“看…看來我們都低估敵人了呢,只不過一個人而已,我們竟然敗的這么徹底…”
聞聲,江成停下了腳步,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難道說你到現在還沒看清楚這位硝煙王子嗎?難道說你到現在還沒認清楚自己只是被他利用了嗎?”
“你…你說什么?!”紫雀瞪大了眼睛,而后扶著墻緩緩地站起身來,“什…什么意思?我們已經輸了,最后的最后你還想侮辱我們嗎?!圓翔已經失去夠多了!因為你們的關系失去夠多了!妻子還有即將誕生的孩子…”
“真是個笨蛋呢,什么也看不清楚便自顧自地將自己的軍隊全都借給了這個惡心的男人的笨蛋。”
說著,江成看向了那倒在血泊之中,雙眼已經開始渙散的圓翔,“還有…妻子與未出生的孩子?你到底是從哪里聽說的?那不是他用骯臟手段搶來的嫂子嗎?那個女人的肚子里不是他自己親哥哥的孩子嗎?”
“你…你說什么?!”
“看來你確實不知道呢,這個自私自利惡心的男人…設計把自己的哥哥送進了敵人的陷阱之中,然后霸占了自己的嫂子啊…”
紫雀抱著腦袋,瞳孔地震,一臉的不相信:“不…不可能!圓翔不可能是這種人!絕對不會是這種人!我們在戰場之上交鋒過無數次!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別胡言亂語了!”
江成輕嘆了一聲,道:“所以說自始至終你都只是個什么也看不清楚的蠢貨啊,看不見朋友的真面目,看不見下屬不受軍紀為非作歹,甚至連敵人與罪惡也看不見。說實話,你是我見到過的最差勁的大將了,害得自己的士兵們白白死去的人…是你,是你這個大將的責任。
你確實比不上你的弟弟——那個白…哈塔王子。因為什么也看不見的蠢貨要是領導國家的話,確實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你選擇離開那個星球可能才是你這輩子做的最為正確的決定。什么都看不見的家伙,保護不了自己的國家,保護不了自己的國民。那位雖說蠢了點,但是熱愛所有生物這一點已經可以彌補很多缺點了。對吧?央國星巴卡魯斯王子?”
“你…你竟然…”
“啊,在來之前我便把你們的信息全部了解清楚了。然后,感到慶幸吧,幸虧你沒有留在央國星而是選擇離開,不然的話,你要是成為王的話,或許有一天你也會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的國民如果這些士兵一樣推上萬劫不復的之路。”
看著自己的手掌,紫雀已經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碎碎念之中:“我的錯…我的錯…竟然是我的錯,是我親手…是我親手把他們推進深淵的…”
這時,江成就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樣,再一次地看向了趴在地上,手中緊握著一只懷表,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的圓翔。
“話說你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孩子”都要出生了,卻還要留在戰場上嗎?根本原因是因為他沒有臉面回去見那個女人啊。
也就是說沒能保護自己星球的就是這個沒有勇氣面對那個女人,帶著星球上的大部分武裝力量去執著于無聊的與鄰國戰爭的男人啊。
若是他沒有執著于跟鄰國的戰爭,以武斗派星球武嶺的力量,抵擋那樣的襲擊可是非常輕松的。是因為這個男人的逃避才沒有保護自己的星球與承受了自己扭曲的愛的女人啊。
可笑吧?但就是這樣的家伙竟然還能被你推舉為這樣的扯著大義的阿爾塔納解放大軍的首領什么的。有趣啊,這真是我這一生見到的最滑稽…最為有趣的事情。
當然還有更加可笑的。那個女人,竟然原諒了他!原諒了這個害死自己丈夫又將自己占為己有的惡心家伙!即便是已經知道了一切卻還是原諒了他啊!但是,即便是這樣…
這個不敢面對自己的罪惡的男人還是不敢回去面對那個女人。這樣惡心的家伙竟然還被你當做戰場之上惺惺相惜的敵人…呵呵呵呵…真是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
說著,江成已經來到了圓翔的面前,彎腰從他手中拿走了懷表。
“沒用的,你跟她要去的地方不一樣。已經不會再有半分交集了。地獄里不會有她的身影,即便現在臨死之前你能面對自己的罪惡與她,也不會見到她,一切已經結束了。然后,你的憤恨…”
江成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低頭,彎成月牙的眼睛滿是笑意地看向圓翔。
“…就交給我來承受吧,即便是下了地獄也別忘記這張臉,這個宇宙如果有一個人能承受的你的仇恨的話,也就只有我了。有原因的仇恨也好,沒有也罷,把所有的仇恨放到我身上吧。”
江成再次抽出了自己的劍,高高揚起。
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消退的圓翔,迷茫著雙眼看著頭上的江成,心中很是不解:這…這樣啊,原來我一開始就沒有資格為她去恨任何人。元兇…從一開始就是我啊。但是…為什么這個男人要說這樣的話,為什么這個男人要主動承受我的仇恨?是在…可憐我嗎?為什么…
“因為,我們是世界上最簡單最普通最一目了然的關系——互相敵對的敵人。”
說罷,江成揮下了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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