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蘇梓昕在智獄晉入三品鵲橋境時所遭遇的天劫,潘啟玉的心中也有許多疑問。
那天劫雖來的極快,威勢卻并不算弱,想來定會驚動不少附近的修行者,如今蘇丞既然找上自己,很可能也與那道天劫有關。
蘇梓昕上次破境時,憂心忡忡的蘇丞就已經與自己透露過她的氣運并沒有任何好轉的事情,如今蘇梓昕再破一境,蘇丞心中自是更為擔憂。
“啟玉啊,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怎么沒見你回家呢。”蘇丞輕輕拍了拍潘啟玉的肩膀,笑問道。
沒想到蘇丞居然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潘啟玉不禁心下一凜。
來到這個世界后,潘家人從未聯系過自己,為了避免麻煩,潘啟玉也完全沒有主動去合關城見潘家人的打算。
如今蘇丞忽然提起自己一直沒有回家的事,難道是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潘啟玉略一沉吟,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昨晚他們沒能用智獄留下我們,恐怕并不會就此罷手。”
蘇丞笑了笑,并未繼續追問,只是神色溫和的看向了潘啟玉:“我們在智獄的殘骸上施展術法回溯了當時的場景,謝謝你拼著性命護住了蘇丫頭。”
為了避免被一眾頂級世家察覺到自己為蘇梓昕阻擋天劫的端倪,潘啟玉早已對智獄所在的晉隆坡施展術法作出了干預,就算是九品化神境強者施展時光回溯之術,也只能看到極為模糊的畫面,根本沒辦法對當時的情景進行分析。
雖然心里已經知道了答案,潘啟玉卻依舊好奇的看向了蘇丞:“您在智獄殘骸上施展了時光回溯之術?可有查到那些幕后之人的線索?”
蘇丞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方有高手坐鎮,整個晉隆坡都被動了手腳,我們做了很多次時光回溯,都無法精確的還原出當時的情景。”
潘啟玉微微皺眉,似是難以理解蘇丞的意思:“難道對方還能干擾時光回溯之術?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估計是動用了某種仙器,亦或是施展了某種傳自上古的秘術吧。”
蘇丞并不愿與一個小輩討論自己也還沒弄明白的事情,微笑著將話題轉了回來:“不必擔心,這次的事情突破口很多,我們一定能抓住他們的尾巴,倒是蘇丫頭在智獄破境一事很是出乎我的意料。”
見蘇丞提起此事,潘啟玉連忙將眾人在智獄中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
對于蘇丞最關心的蘇梓昕破境一事,潘啟玉講的十分詳細,只是隱去了自己在其中起到的關鍵作用,將其盡皆歸為了蘇梓昕的天賦與努力。
聽著潘啟玉的講述,蘇丞仿佛親眼看著自家小姑姑在智獄中破境,饒是早已知曉了結果,神情卻依舊十分緊張。
然而當潘啟玉說起蘇梓昕破境成功后卻遭遇了天劫時,蘇丞的神色卻忽然變得十分復雜,有擔憂,有后怕,有懊悔,卻唯獨沒有絲毫驚訝的情緒,只是不住的搖頭道:“太危險了,實在太危險了!”
“在智獄極為特殊的攻擊下,梓昕能破境本事一件好事,不想竟然引來了天劫,若不是智獄擋下了天劫的絕大部分威勢,我們這次怕是很難全身而退。”
說到此處,潘啟玉的聲音沉了沉,目光平靜的看向了蘇丞:“梓昕破境會引來天劫這么重要的事情,您應該早些告訴我的。”
不知為何,蘇丞的心底竟無端升起了一絲涼意,少年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靜靜的看著自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色彩,似是在問自己要一個答案。
少年人急于知曉真相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這卻并不是面對長輩時應有的態度。
蘇丞面色一沉,冷冷的打量起了這位自己素來很是放心的好友之子。
面前的少年人似乎并未察覺到自己的不悅,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沒有絲毫動搖。
空氣忽然變得壓抑且凝滯,一如這黎明前最暗最沉的天色。
少年本就干涸的丹田氣海在這凝重的氣氛里緩緩翻涌起來,滿是裂痕的筋脈也在逐漸加深的震顫中漸漸繃緊,身體卻依舊站的筆直。
“我知道你在意蘇丫頭,可有些事…”蘇丞輕輕拍了拍潘啟玉的肩膀,運轉功法為他修復了體內的幾處暗傷,隨即發出了一聲嘆息,“罷了,既然你為救蘇丫頭豁出了性命,我便告訴你吧。”
蘇丞大袖一甩,在二人周遭劃出了一片可以隔絕他人窺伺的空間,神色復雜的看向了潘啟玉:“這個秘密事關我蘇家長輩的聲譽,你絕不可以外傳。”
見潘啟玉鄭重點頭,蘇丞方才緩緩開口道:“蘇丫頭的身世傳聞你應該多少聽過一些,我祖父在期頤之年迷上了一位無法修行的年輕女子,為了給他們未出世的孩兒一個名分,這才將她取為了繼室。
我父親覺得此事有傷顏面,趁著祖父尚未大婚,干脆將蘇家家主這個燙手山芋甩到了我的手上,自去云游天下了。
起初,我也和家中的其他人一樣,認為繼祖母是一位頗有心計的女人,仗著自己年輕,又頗有幾分姿色,這才讓祖父著了道。
可隨著我與繼祖母不斷接觸,我發現她與我想象的并不一樣,她不愛錢,也不貪戀權勢,甚至不了解自己嫁入蘇家到底意味著什么,她就像是一張白紙,只是單純的愛慕著我的祖父,這才跟著他來到了蘇家。”
見潘啟玉的眼神里寫滿了不相信,蘇丞輕輕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我祖父是大家公認的美男子,于駐顏之道上的造詣極深,如今仍是一副年輕男子的模樣。”
潘啟玉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蘇丞輕嘆一聲,沉聲道:“祖父的大婚之禮由我操持,婚禮的程序及其繁瑣,許多事情都需要我來與繼祖母溝通,繼祖母也因此與我熟悉起來。
因蘇家眾人心中對她多有輕視,繼祖母很少出門,祖父不在她身邊時,她常常一個人在屋子里呆上一整天。
與我熟悉后,她常常會與我提起她和祖父的事,也正是這些事情讓我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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