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龍的臉瞬間紅了起來,聽話的閉上了雙眼,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凝聚在了唇上。
然而馬懷龍卻始終沒有等來那抹本應停留在唇上的柔軟。
或許是太過緊張,馬懷龍甚至感覺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微微有些痛,還有些涼。
“你是木頭人嗎?這都沒感覺?”一道訝異的聲音傳來。
難道女神已經吻過自己了?
為什么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
女神這是…生氣了嗎?
馬懷龍疑惑的睜開了雙眼,卻看到自己的心口上插著一把刀。
這刀插得太深,自己只能看到白色的陶瓷刀柄,很漂亮。
刀上似乎有血槽,紅色的血順著白色的刀柄不斷滴落,浸透了自己昨晚為了見女神而精心挑選的襯衫。
白色的襯衫被鮮血染得紅艷艷的,馬懷龍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前些天,楚時身上的血好像也是這樣浸透襯衫的。
自己這是要死了吧。
來到夜城后的一幕幕走馬燈般的在馬懷龍眼前閃過。
捧著煎餅果子的自己與女神相遇。
陪著女神去她醒來的老屋里尋寶。
和女神一起去小旅館。
與女神一起在路邊攤吃早飯。
陪著女神救袁永壽。
跟著女神一起去小面館。
親眼看著女神被萬跡的人帶走。
為了救女神,殺楚時,加入新生教。
終于與女神再次相見。
馬懷龍心中有些不解,也有些遺憾。
自己明明是來救女神的,女神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馬懷龍想抬頭看看女神的臉,可視線卻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隨著馬懷龍的斷氣,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了一片虛無。
對于這一場景,經常獵殺降落者的萬跡并沒有什么感覺,看向臥室門口的中年女子冷笑道:“我已經遵守了約定,希望你們可以信守承諾。”
中年女子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馬懷龍消失后遺留下來的衣物,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向萬跡這邊扔了過來:“你可以走了。”
萬跡接過手機,用下巴點了點門外的方向:“外面那些是怎么回事?之前可沒說過有這一茬。”
“他們是龍…邪靈派來救你的信徒,不會傷你。”
“你管他們叫邪靈?”萬跡笑了笑,“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
中年女子沒有做聲,客廳里的年輕女子默默為萬跡拉開了大門。
守在門口的兩名信徒見只有萬跡一人出來,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龍哥還有安排,讓我先走,你們繼續在這兒守著吧,他的安全更重要。”萬跡淡淡道。
眼前這紅衣少女是龍哥心心念念的人,兩名信徒倒是沒有多想,默默點頭,重新站在了門口。
靠著一句“龍哥還有安排”,萬跡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成功走到了6號樓單元門口。
靠近單元門口的樓道里摞著不少自己的手下,倒不是尸體,只是被打暈了過去。
萬跡沒有絲毫救他們的打算,甚至在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在心底罵了句“廢物”。
因為整棟6號樓都是自己的,這些邪教信徒的突擊行動倒是并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看著單元門口十分稀薄的戰斗痕跡,萬跡可以確定,自己手下的這些廢物甚至都沒來得及呼叫支援。
直到徹底走出了6號樓,來到了久違的陽光之下,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萬跡才終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雖然都是些身上充滿了下等人味道的邪教信徒,好在還比較講信用。
殺掉馬懷龍,換自己的自由,這是萬跡與那群自稱新生教信徒的邪教信徒們所做的交易。
雖然這些天那換了自己身體的螻蟻并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但萬跡依然過得極其痛苦。
因為用了自己身體的那個冒牌貨特地交代了自己的手下人“不用照顧”自己,萬跡這兩天連飯都沒吃飽過。
困在這里的折磨不只是每天只有一頓的廉價盒飯,還有無所事事的痛苦。
沒有網絡可用,沒有手機可玩,沒有電視可看,甚至連一本書都沒有,實在是太痛苦了。
這種身為一條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面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一面日日虛度光陰的感覺,萬跡再也不想體會第二遍。
不想,一位負責看管自己的手下卻忽然自稱是新生教的信徒,還想與自己談一筆交易。
萬跡的這位手下是個身手極好的姑娘,名叫盧佳,出自底層。
或許是身手好的緣故,盧佳擁有一副極其健美的身材,腿長腰細,屁股又圓又翹,若不是她的長相差了些,聲音也微微有些粗糲,萬跡可能會考慮將她收到6號樓來。
雖然沒有把盧佳“收為己用”,但作為自己保鏢隊中的一員,萬跡自忖待盧佳不薄,每個月給她的工資足有正常底層人民的十倍。
當然,這些錢并不足以讓盧佳一躍成為中產,但盧佳成為自己的保鏢后,她那瘸了腿的老爸,臥病在床的老媽,以及三個還未成年的弟弟還是靠著這筆錢在城中村里過上了相對寬裕的生活。
看著自己手下的盧佳忽然叛變,成為了邪教中的一員,萬跡的心情十分復雜。
而盧佳提出的交易更是令萬跡大跌眼鏡:只要自己能殺掉馬懷龍,就可以離開6號樓,重獲自由。
看到盧佳手機上馬懷龍的照片后,萬跡才終于知道,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舔狗少年,居然叫馬懷龍。
萬跡對于殺馬懷龍一事并沒有什么排斥,雖然與那舔狗少年同行時,他對自己確實照顧有加,但他終究只是一個降落者而已,殺了他并不會令萬跡有任何心理負擔。
相反,想到自己以眼下這幅螻蟻皮囊殺死馬懷龍時,他死前那一臉的震驚與迷茫,萬跡反而升起了幾絲興奮之情。
當然,萬跡也不是傻子。
按理來說,新生教既然能將自己手下的盧佳洗腦,自然也會有殺掉馬懷龍的能力,完全沒道理需要自己這個囚徒來出手。
這里面極有可能藏著某種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