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節、杜荷和長孫煥這群人哪里是程咬金和牛進達的對手?
倒也不單純的是武力的問題,是他們認識這兩位的來頭,也不敢放開啊。被這兩位打了還好,真要是動手把這兩位給打了,不被陛下把屁股打爛,也得被自家老爹把屁股給打爛。
只招架,不還手,還玩個屁啊!
可糟糕的是,剛才追打王猛這些人追的有點嗨,自己跑大門洞子里面去了,這一家伙,被兩個人直接給堵里面了,跑也跑不了,出也出不去。
這就很淦。
幾個人,又是惱火,又是委屈。
就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你身為一個長輩,親自下手,一點長輩的覺悟和臉面都不要的嗎?
對,他們不要。
程咬金樂呵呵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過分?過什么分啊?你們這群兔崽子跑我程咬金的女婿店里來砸場子,老夫不找你們父親討說法就已經便宜你們了——還不趕緊滾蛋——”
別說,跟這群小兔崽子活動活動了手腳,竟然感覺還挺不錯!
找到了當年馳騁綠林的感覺。
幾個人雖然憋屈,卻也不得不低頭。
沒辦法,這狗東西不講武德,欺負自己這些年輕人。
幾個人有些狼狽的奪路而逃,誰知道剛走出醉仙樓大門口,迎頭就遇上了結伴而來的李思文、房遺愛、牛津和程處默、程處亮等人。
說來也巧,正準備找李思文等人好好的聚一聚的程家兩兄弟,這邊剛進城沒多久就遇到了一起。
房遺愛倒是沒說什么,但是李思文、羅通、程家兩兄弟等人,頓時就樂了。
“喲呵,幾位,這是干嘛去了,出門撞樹上了吧?”
李思文呲著大牙,笑得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李思文這里幸災樂禍,程處默、羅通,秦懷玉和牛津等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兩伙人干過多少回了,難得一次見到這些孫子們狼狽的樣子,豈能錯過?
杜荷和趙節這些人,其實有點怵李思文和羅通這些人,沒辦法,打不過,柴哲威和侯開山這些人不怵啊,都是軍中大將的后輩,誰怕誰?
更何況,這會兒剛被程咬金和牛進達揍了一頓,正沒地方撒氣呢?
一看,喲嚯——
程處默、程處亮和牛津這三個狗東西也在!
不僅在,還笑得挺歡,大槽牙都露出來了——
“兄弟們,干他!”
柴哲威和侯開山一馬當先,張顗和長孫家兩兄弟緊隨其后。
剩下的趙節、杜荷等人,都不用打招呼的,直接一涌而上,動作熟練的很。
反正也不是打了一次兩次了,只要不動真家伙,不往死里招呼,到了陛下那里頂多一頓板子了事,沒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打輸了比較麻煩,一準兒會被自家老頭子給胖揍一頓。
打架沒什么打不了,打輸了,丟老子的人就是你的錯了!
差不多,現在這些老東西都這作風,幾位家里老爹是讀書人的還好,比如魏叔玉和房遺愛等人,其他的都差不多一個德行。
所以,雖然是打爛架,但大家也打的很認真。
程處默、程處亮和牛津三個人就很懵。
什么情況啊?
以往打架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逮著誰是誰,今天這是怎么著了?
怎么感覺這群人都奔著自己來了,一個個逮住自己猛捶。
那咬牙切齒的小模樣——
讓他們三個險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刨了他們這群人的祖墳。
別說,兩伙人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
李思文和程處默他們這邊人少,但除了魏叔玉和房遺愛之外,戰力值都比較高,而長孫煥和柴哲威這邊,雖然除了柴哲威、侯開山和張顗他們三個之外,戰力都稍微有點弱,但奈何大家人多啊,幾十個。
加上李思文、程處默、程處亮、羅通、秦懷玉和牛津等人,也不敢真的下狠手,所以場面竟然就這么穩住了。
嘖嘖——
后方,早已經被臨時客串醉仙樓管事的王猛,給請到三樓的程咬金和牛進達兩人,一邊美滋滋地品嘗著王猛剛剛讓人送上來的極品二鍋頭,一邊神色悠哉地看著下面的遭遇戰,心情美極了。
“不錯,不錯,真不錯,這群小兔崽子一段時間沒見,這是大有長進啊——”
滋溜,一口小酒下肚,程咬金一邊夾起一片炒豬肝,一邊滿意地點頭點頭。
“看起來,這段時間,沒白操練,你看這群兔崽子,竟然還有了點章法,知道進退合擊,相互配合了——嗯,王子安這臭小子手藝是真不錯,這個炒豬肝,他家里調教出來的廚子,愣是比我家里的廚子做的好吃!”
牛進達說著,又夾起一筷子牛肚。
“還有這個,以前我都直接扔,沒想到在他手上變成了寶貝,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程咬金高興地一咧大嘴,滋溜又干一杯。
“那還用說,也不看看那臭小子是誰家的女婿!”
“你可拉倒吧,人家子安有能耐跟你有個屁的關系——”
就看不慣這老東西,一副女婿在手天下我有的臭屁模樣。
不就是仗著自家有個漂亮閨女嗎?
有什么了不起!
“老牛啊,你這就是嫉妒——反正那臭小子是我的女婿,我說話就是比你說話管用,你信不信?我都想好了,等開春,他和穎兒成親之后,我就搬他家里住去,唉——你說,這種美食,真要是天天吃也沒啥意思…”
程咬金也不生氣,反而繼續樂呵呵地顯擺。
牛進達懶得搭理這老貨,扭過頭,繼續看著下面兩伙年輕人打架。
今天運氣真不錯,這可比去勾欄聽曲強多了。
嗯,自家小子這段時間進步不小。
雖然還是不如李思文、羅通、秦懷玉和程老匹夫家兩個小兔崽子強,但下手又黑又隱蔽,不錯,不錯——
當浮一大白!
滋溜——
他們兩個看的津津有味,下面打的熱火朝天。
很快就驚動了巡街的武侯。
大家過來一看,好家伙,都是老熟人啊這是——
真不想管。
領頭的武侯校尉只覺得腦殼疼,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原本以為,這次又得把這群刺頭給弄陛下面前去,誰知道,他們這邊剛帶著人手一露頭,那邊就頗為默契地停了下來,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李思文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去去去,我們哥幾個在這里切磋呢,你們先湊什么熱鬧?沒事,沒事,趕緊走,趕緊走——”
那邊柴哲威和長孫煥也醒過神來。
今天可不能再被武侯給抓了去。
這大過年的,要是被陛下再打一頓板子,這個年就不用下床了,還浪個屁啊。
所以,當即上前,一把摟住了李思文的肩膀,一邊暗暗用力夾,一邊笑呵呵地沖巡街的武侯校尉擺手。
“沒事,沒事,誤會哈,誤會,我們就是一時手癢,在這里切磋一下,勞煩將軍跑了一趟…”
巡街武侯:…
你們當我們是瞎的嗎?
你們這鼻青臉腫的,烏眼青都出來了,你給我說是切磋?
但對于這些人,他們也是懶得多事。
反正就算是抓起來又能如何?
人家被陛下都打習慣了——
反正只要不繼續鬧事,那就完事。
“幾位公子,這里是鬧市,若是要切磋,還是換個地方吧,若是驚動了陛下恐怕末將難以交代…”
見這群武侯校尉不走,他們也不好繼續打下去了。
畢竟,真要是被抓了,挨一頓胖揍實在是不值當的。
大家當下相互狠狠地對視了一眼,然后一哄而散。
“這就完了?”
望著這兩伙年輕人撤了攤子,程咬金和牛進達兩個人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跟前的盤子掃蕩空了,拎著酒壺就跑后面去看表演了。
明天就要開業了。
貞觀大劇場的這些人,已經開始了最后緊張的彩排。
別人自然是不能去看的,但誰讓程咬金是自家侯爺的老丈人呢——
所以,不僅能看,還能伺候。
瓜果點心,美食酒水,一樣也不能少。
程咬金覺得滿意極了。
當這個臭小子的老丈人,就是舒服——
李世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子安這臭小子雖然有時候經常擠兌自己,但當他老丈人,真的是很舒服啊。
東山別院這邊,整體的院落設計,古樸雅致中,又帶著幾分后世的明快,尤其是廚房,整個都是按照后世五星級大廚房設計的。
雖然鍋灶沒那么多,但是工具很全,調味料整的也很全。
他是照著常住打造的。
反正朝廷那邊又不用自己上朝,住在這邊還清凈。
所以,等泡完溫泉,王子安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當然,長孫皇后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學習機會,都不用招呼,自己就帶著蘇蘇姑娘去后廚打下手了。
中午飯,吃得輕松愜意。
讓李世民快舍不得回去了。
“子安吶,怪不得你天天懶在家里,不愿意出來做官,這種日子,簡直是神仙日子啊,太容易讓人上癮了,就連我,都快不想回去干事了——”
王子安聽了,不由心中暗暗撇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一臉贊嘆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老李啊,你終于醒悟了,你說,你天天瞎折騰個啥勁兒,放著這如花的美眷,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折騰,你一輩子能當兩輩子過啊?依我說啊,你就急流勇退,直接跟著我歸隱田園得了,逍遙快活似神仙,豈不是美哉——”
李世民忽然就很不想說話了。
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你竟然還當真了!
“咳咳——哪是那么容易急流勇退的?那么多人都指望著我過日子呢…”
王子安一臉戲謔地瞥了他一眼。
“得,自己耐不得寂寞就說耐不住寂寞的,扯這些多沒意思啊?怎么地,這世上沒有你之前,大家還都不過了?再說,你又不是皇帝,你說你就一個商人,擺出這么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來多尷尬啊——”
說到這里,王子安笑呵呵地攤了攤手。
“再說,即便是皇帝,說這個估計也不合適,有時候啊,我們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重要,這世上,離了誰,都一樣過——”
李世民:…
瞧著自家丈夫被自家女婿給堵得啞口無言,長孫皇后忍不住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色。
這對翁婿也是沒誰了,見面就拌嘴。
偏偏還非要往一塊扎堆。
她算看出來了,自家這個皇帝丈夫,看著是每次都被擠兌的惱羞成怒,其實是樂在其中。
“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就祈禱我不用每天上朝做事吧,不然你想找個忙里偷閑的地方都找不到…”
王子安說著,拍了拍李世民的肩頭。
“我說老丈人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你活不成我這樣,你就安安穩穩的過你的日子吧,等你哪天真想退了,把家業交給高明的時候,你再說這逍遙不逍遙,快活不快活的吧——”
李世民沒好氣地一巴掌把王子安的手給扒拉開。
這臭小子,天天沒大沒小的,咱倆是爺倆,你跟我勾肩搭背的像話嗎?
“少給我扯別的,這邊的院子,也給我留一套,到時候我和你岳母沒事的時候就過來住幾天——”
王子安:…
過分了啊。
侯府那邊留一套,這邊還想要一套。
不過想想自己這山莊這么大,就算是自己再娶個十房八房的老婆,生上三十二十的孩子也住不滿,心里也就不糾結了。
“行,除了我那套之外,其余的你相中了哪套給我說,我給你留著——”
這還差不多!
李世民滿意地點頭點頭。
這山莊修筑的真不錯,那別開生面的溫泉就不說了,就山莊內部的設計都別具匠心,就就那條繞著山莊而過的小溪,愣是被他改造成了自家院子里的流水,穿梭而過,頓時就多了幾分江南山水的靈氣。
就在這大唐上下的官員,都開始放飛自我,享受自己的假期的時候。
吳國公府。
尉遲敬德正光著膀子,掄著錘子,一錘子又一錘地鍛造著一桿方天畫戟,那沉悶的捶打聲,震得整個院子似乎都微微顫動。
這鍛造兵器的動作,原本應該比較簡單粗暴,但在尉遲敬德的手中,卻宛如行云流水,透著一股難以言傳的美感。
若是有內行人在,自然可以看出這是一套極為高深的錘法。
這就是尉遲敬德從自家師父手中傳承的歐冶子鍛造兵器的不傳之秘。此時,整個方天畫戟已經到了最后收功的階段,看上去,光芒內斂,大巧不工,又透著一股子森然的殺氣。
“鼓風——”
尉遲敬德一聲爆喝,自家夫人已經在一旁親自拉動了風箱。
青紅色的火苗躥起,尉遲敬德毫不猶豫的把方天畫戟再次投入火爐,雙眼圓睜,一眨不眨地看著爐子的火候,直到方天畫戟的小枝桿泛紅,他才猛地抓起,飛快地插入早就準備好的特制泉水中。
淬火!
隨著一陣蒸騰的水霧散盡,一桿森然的方天畫戟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
歷時半個多月,這桿浸透了他心血的方天畫戟終于趕在年前成功鑄成了!
無論是材質,還是鍛造,都絕對是自己的巔峰之作。
他有種預感,自己親造的方天畫戟,必將成為戰場上的一桿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殺器。
好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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