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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李泰的反應

  見李世民這貨都快有些氣急敗壞了,王子安不由癟了癟嘴。

  你這狗賊,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嗎?

  我自己什么水平我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一個連文言文都讀不懂的大唐學渣,你讓我去編纂字典?

  信不信,我給你來一套,不能編纂字典的我,只能去造反了?

  王子安心中默默地吐了一個槽,點了點頭,勉勉強強地應了下來。

  反正推辭不了,還能怎么辦啊?

  不過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只掛名不干活,盡量少去,甚或不去參與,了不起給他們在拼音方面把把關。

  我真不是懶,是我真不會啊。

  王子安也很無奈。

  見王子安終于答應下來了,一群老爺子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到了他們這種地位,誰還不想點不朽的事啊。

  但立德這種事兒,真是很難講,尤其是想要把自己這個德立到足以名垂不朽的地步,單單靠私德,幾乎是不可能,得立公德。他們倒是想,但也得要有那個機會啊。

  立功也差不多是這么個意思,所以,他們對這個立言的看重,比王子安想象的更要看重許多。

  編纂字典這種造福萬代,流芳百世的千秋盛事,誰不想參與?

  “不過,有言在先,這種大事啊,我也幫不上什么大忙,最多給大家敲敲邊鼓,如果有字音拼讀方面有什么問題,可以搭把手,其他的釋義、示例之類的千萬別找我,我學識淺薄,干不了…”

  你學識淺薄?

  所有人老爺子自動忽視了他這種不要臉的說辭。

  當然,李世民也自動給他過濾了,屁的干不了,這狗東西,就是本性難移,一言以蔽之,懶!

  不過,見王子安一如既往的懶,一如既往的對這些功名富貴毫不在意,只是貪財好色,捯飭美食,在乎自己悠閑富足的小生活,就跟那位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他心中又莫名地有些放松。

  這樣,其實也挺好。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屏蔽掉了。

  好個屁,這狗東西,就該老老實實地給我獻言獻策,當年作馬,而且最好是沒工錢的那種!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咳,那個,子安呢,你看什么時候開始好——老先生們的意思是,越早越好,你覺得呢…”

  什么時候我這么牛了,連這種事都看我的意思?

  王子安心中吐了個槽,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廝的意思了。

  這是在拐著彎的問自己,什么時候開始教這群老爺子拼音呢。

  你們都找上門了,還假惺惺地問我——

  他心中好笑,不過還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我這里無所謂——反正這種活兒我也干不了,這樣吧,趁著今天有空,待會我讓人送幾本語文課本來,請幾位老先生們指正指正…”

  李世民一聽,頓時心中大喜。

  這狗東西,終于有眼色了一回。

  剛才他還正愁著怎么開口給王子安說呢。

  這狗東西,雖然平時很大方,啥都不在乎,高興了,別光多稀罕的寶貝,說送就送,就跟錢不是錢似的,可一旦牽扯到生意,或者是傳授知識,就會立馬化身死要錢。

  拜師禮不夠厚都別想學到真東西。

  如今,自己帶著這么多人來學拼音,這個狗東西,竟然沒有出什么幺蛾子。

  就這么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他高興之余,心中又不由有了幾分忐忑,這個狗東西,不會是又有什么坑等著自己往里跳吧?

  想到這里,他有些不安地問了一句。

  “就這?沒其他條件?”

  王子安:…

  你這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

  王子安斜挑著眉毛,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那要不,你出點學費?”

  “不用,不用,不用——我沒這個意思,這樣就挺好,挺好…”

  李世民一聽,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開什么玩笑?

  我沒錢!

  沒錢!

  王子安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

  “這不就得了?沒錢你說個什么勁兒啊——”

  李世民:…

  我真嘴賤啊!

  王子安和李世民在這里開玩笑,但問題是,現在不是他們兩個人啊。

  周圍一群老爺子聽著呢,雖然有些老爺子有點耳背,但大多數人不耳背啊。

  尤其是李綱,耳朵好使著呢!

  雖然,聽得出來,王子安是在調侃李世民,但還是微微有些尷尬,畢竟,這些人過來就是白蹭的,想學人家東西,不僅沒帶什么禮物,還要蹭人家飯…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問題是,自己這么一群老家伙,去主動拜訪一個年輕人也就算了,還主動帶禮物,總是感覺有點不太合適啊。

  主要是,李世民也覺得不合適。

  倒不是他或者這群老爺子差那點禮品錢,而是長輩拜訪晚輩,本身就于理不合,再帶禮物,就有點夸張了,不是說要老爺子們臉面的問題,而是對王子安的影響不好啊。

  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傳出,等于是把王子安架在火上烤。

  再者說,這些老先生們或許看得淡一些,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可他們的那些門生故吏,家族晚輩們就未必會這么覺得了,這天下其他讀書人,也未必會這么覺得。

  他們可都是桃李滿天下的一代大儒,當今大唐泰山北斗似的存在。

  讓他們提著禮品去拜訪你個小年輕?

  你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嗎?

  “咳咳,長安侯,這次是老夫等人來的唐突了,我看了,你這里富可敵國,啥也不缺,老夫等人這兩下子,在你這里也沒啥拿得出手的…”

  李綱很干脆地拍了拍手。

  “我們這么些老家伙是過來跟你請教拼音的,也不能白蹭你這個晚輩的東西,你看看到底缺點啥,只管說,老夫等人年紀一大把了,別的沒有,這臉面多少還有幾分,但凡能做到的,絕不會推辭…”

  李綱這位老大哥一說,其他老爺子也紛紛點頭。

  王子安也不由微微有些尷尬。

  啊,這——

  這次我是真沒想要你們的東西啊!

  “這個——咳,晚輩就是和李掌柜的開個玩笑,算了,算了——”

  王子安趕緊推辭。

  這個坑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他們這些人也就算了,坑這么一群醉心學問的老頭子,自己真有點下不去手。

  “算什么算!”

  李綱一聽就火了。

  “怎么,你莫非以為我們這些糟老頭子都是吃白食的那種人嗎?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

  “對,你只管說——”

  “只管說——”

  李綱此言一出,其他老爺子也紛紛應是。

  講真,白嫖人家這么一個孩子的東西,確實有點掉價。

  主要是話已經說開了,不把姿態擺上來,咱丟不起那個人!

  見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讓王子安開口,李淵、李世民、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不由紛紛以手捂臉。

  就沒見過這么上桿子送的。

  你們知道王子安這個狗賊有多黑嗎?

  王子安:…

  啊,這——

  你們這樣,我也很為難啊。

  你說,我能讓你們這群走路都恨不得讓人扶著的老爺子干點啥?

  你們又會干點——

  想到這里,他忽然心中一動,福至心靈,臉上頓時露出靦腆而無害的笑容。

  “這個——這樣不好吧?”

  見王子安吞吞吐吐,李綱等人頓時好感大增,多么淳樸單純的好孩子啊!

  “沒什么不好的,你只管說,沒事——”

  李綱一臉鼓勵地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王子安這次有些不好意思地勉強開口。

  “晚輩這里準備開設一個新型的學堂,正急缺幾位先生,若是幾位老先生能過來幫襯一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啊,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當晚輩沒說…”

  說到這里,又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

  “是晚輩唐突了,各位前輩都是學識淵博的當世大儒,怎么能干這種尋常教育子弟的小事…”

  有幾位老爺子,本來還有些猶豫,見王子安這么一說,頓時就有些拉不下臉來了。

  “長安侯說的是哪里話,有什么能干不能干的?再說,你干的乃是教化百姓,為國育才的好事,老夫等人自當盡一份心力!”

  李綱二話不說,當場就拍著胸脯應了下來。

  這位年齡最長,德高望重的老大哥都點頭了,其他人誰好意思說個不行?

  咋地啊?

  你比李綱這位老大哥都大牌?

  還是說為國育才這種好事你覺得配不上你?

  啊,這——

  大家實在是太熱情了,熱情地王子安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了。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在此替那些學生們多謝各位前輩的盛情了!”

  王子安忍不住眉開眼笑。

  當時自己自己腦子一熱,想著辦個小學堂,但昨天那群孩子們一入學,才發現,教小孩子這種事,實在是太糟心了。

  亂哄哄一片!

  叫住這個,那個又跑了,恨不得上去一人一巴掌。

  而且,最糟心的事,這些熊孩子們就自己一個人帶,這不是坑爹嗎?

  有這些狗東西在,別說過自己悠閑的小日子了,當保姆都忙不過來。所以,昨天放學的時候,直接給他們放了年假,正尋思著趁著過年,物色幾個靠譜點的老師呢。

  結果,老先生們就熱情洋溢的來了。

  你們說,這真是巧了不是!

  此時,這群老爺子,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樣的學生,還在為完美的完成這次交易感覺開心呢。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長安侯只是求他們來當幾天老師。

  真是個淳樸的好孩子啊!

  這哪是求自己等人辦事啊,這分明就是給自己這些老頭子一個臺階下。

  瞬間,對王子安的好感大增。

  看著王子安的那小眼神,就跟看自家孫子那眼神差不多了。

  皆大歡喜!

  當天中午,大家好在王子安家享用了一頓前所未有的超級美食,然后拿著語文課本學了一下午的漢語拼音。

  別看這群老爺子年紀大了,但學習能力杠杠的,又專注又認真。

  記住拼音和拼讀規則后,很快就上手了。

  比昨天那群熊孩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學完拼音出來,所有人都不由生出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沒辦法,這種拼音拼讀法,比原來的直音法和反切法實在是方便了太多了。原本李世民和杜如晦跟他們說的時候,他們還多少心中存了一點疑慮,現在這最后一絲疑慮也徹底煙消云散了。

  他們知道,自己即將參與編撰的字典,絕對是一個開辟時代的產物。

  能參與其中,真是一種榮幸!

  臨走之前,都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編自己懷中藏著的花草和藥酒配方,然后,心滿意足都心滿意足地走了。

  咳,沒別的意思,主要是咱為人忠厚,不能有負于朋友之托。

  送走所有人,王子安正準備回去呢,就看到李世民又悄悄地溜回來了。

  “你這是掉什么東西了?”

  王子安有些納悶。

  然后,就見李世民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一聲。

  “咳,你上次提到的那個方子——我想起來了,好像可以一起捎給我那個朋友…”

  王子安一時沒想起來,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什么方子?”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溫補的…”

  王子安頓時恍然大悟。

  “哦——明白了!”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稍等哈——”

  說著,回房間,提起毛筆,刷刷刷給他下了一道方子。

  吹干,折起來,交到李世民手里。

  “其實吧,這種問題啊,最重要的還是要節制,要鍛煉,光靠藥補是不行的,不是我說你——咳不是我說你個朋友,自己身體啥樣沒點數嗎?”

  李世民:…

  “行了,回頭勸勸你拿個朋友,別天天晚上折騰,否則真要是徹底罷工了,我這里也救不了你——朋友…”

  李世民不由心中大汗,接過手中的方子,腳步匆匆地走了。

  走到大門口,險些給另一道匆匆而來的身影撞了一個正著。李世民抬頭一看,啊,這不是自己的尚書仆射杜如晦嘛。

  “克明,你這是?”

  李世民有些不解地看著杜如晦。

  杜如晦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咳,微臣好像剛才忘了點東西,所以,特意回來找找——陛下你這是怎么回來了?”

  見杜如晦直接反問過來,本來還有些疑惑的李世民,想要探尋一二的,此時,再也顧不上好奇人家杜如晦的事了,有些尷尬地干咳一聲。

  “咳咳,朕也是有點小事忘了叮囑子安,這就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失策啊。

  想不到克明竟然也回來了!

  不過,他回來干嘛呢?

  “杜仆射,這是——”

  王子安也一臉好奇地看著這位大唐宰相。

  “咳咳,我剛才忘了多問一句,我那個朋友大病初愈,這個兩個方子能用嗎?”

  王子安恍然大悟。

  “能用,能用,只要身子虛都能用,記得別讓你那朋友喝太多…”

  杜如晦連連稱謝。

  見他還不走,王子安不由心中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位不會也…

  “咳,長安侯,您昨天那個方子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抄一份,這個——我好一道送給我那位朋友…”

  說到這里,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地道。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其實跟他也不是很熟…”

  王子安:…

  得了!

  明白!

  大筆一揮,把方子又給杜如晦抄了一份,不過因為杜如晦大病初愈,又根據他的情況,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子。

  杜如晦趕緊塞到懷里,潦草地應付幾句,就告辭走了。

  然后,是房玄齡,再然后是長孫無忌。

  理由大同小異。

  王子安大筆一揮,一人一份。

  見幾個人,跟走馬燈似的,一個個走了又來,來了又走,蘇蘇姑娘心中好奇的不行,湊過來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問。

  “夫君,他們剛才討的什么方子?”

  王子安眼神有些古怪地沖她勾了勾手指,等到她走到身邊,直接伸手一抄,直接給抱了起來。

  “這個問題,我們不妨回房再好好仔細探討探討…”

  啊,要死了,這大半天的!

  蘇蘇姑娘頓時俏臉飛紅,二話不說,就想從他懷里逃走。

  但是她那點功夫,哪里能逃得成功?

  到最后只得一頭扎到王子安懷里裝死。

  反正我啥也不知道。

  我,我睡著了!

  蘇蘇姑娘,睡著沒睡著不知道,但李泰這邊是真的沒睡著。

  此時,他病懨懨地躺在自己的臥榻上,目光陰冷地看著前來稟報的侍衛。

  “事情查清楚了嗎?”

  “回,回殿下,查清楚了——”

  侍衛被李泰盯得心中發寒,低著頭,小心地道。

  “有確切信息證明,陛下傳旨讓殿下趕赴揚州之官之前,曾經去過,去了…”

  說到這里,侍衛有些猶豫。

  李泰臉色陰沉如鐵。

  “說,去了哪里!”

  侍衛汗濕里衣,深吸了一口氣,強行穩定了一下心神。

  “陛下曾帶著房仆射和齊國公一起去了長安候府,當天下午回去之后,很快宮里就傳來了讓陛下趕赴揚州的旨意…”

  “王——子——安——”

  李泰一字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怨毒。

  他腦海中下意識就閃過那位豐神如玉,端著一只大瓷碗,笑瞇瞇地吃地攤的年輕人。

  那位連李淳風都自認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那位因為自己一時錯判,而與自己失之交臂的年輕人。

  他不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內心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當時自己不顧及那些世家的態度,而且主動結交這位王子安,會不會是另外一種結果?

  但事情沒有如果!

  那個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看到眼中的年輕人,還是走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并狠狠給了自己一擊。

  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一定是王子安蠱惑了自己的父皇。

  不然沒有道理,前腳還剛剛下旨褒獎自己的父皇,從王子安那狗賊那里走了一趟,就立馬心意大變,馬上強硬地逼迫自己趕赴揚州之官,一點余地都不肯給留。

  沒有李泰的吩咐,那侍衛也不敢下去,只能低著頭,膽戰心驚地在那里候著。

  良久他才聽得李泰似乎已經平靜下來的聲音。

  “好了,你先下去吧——讓人盯緊長安候府,一有什么情況,立馬前來稟報…”

  侍衛頓時如蒙大赦,就是逃也似的出去了。

  李泰雖然虛弱,但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神深沉,看不出多少喜怒。

  “崔兄,準備一份厚禮,代我去長安候府走一趟…”

  崔相直聞言,不由一愣。

  “殿下?”

  他有些摸不清李泰此時的心思。

  李泰語氣很平和中透著一股淡淡的陰冷。

  “沒什么,就是表達一下本王的善意…”

  崔相直目光閃爍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李泰的心思,沉聲應了一句,下去準備了。

  如今,這位長安侯在陛下那里的地位炙手可熱,甚至已經到了可以干涉儲君廢立的地步了。若是能拉攏,自然還是拉攏一下的好,如果真的無法拉攏,那就必須再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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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大唐開局震驚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