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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尉遲恭:對,我就是鐵匠

  王子安掃了一眼,滿臉漲紅,沖著自己作揖打拱的尉遲寶林,笑了笑,然后低下頭,語氣戲謔地問被自己摜在地上的尉遲敬德。

  “怎么樣,服不服,要不要再來一次?”

  聽著王子安的話語,尉遲敬德羞愧地想當場扒出個地洞鉆進去,又憋屈,又郁悶,但人在手掌下,不能不低頭啊。

  認輸雖然丟人,但是被人一直摁在地上更丟人啊!

  一閉眼,一咬牙,從牙縫里憋出一個字來。

  “服,不要了——”

  話沒說完,一張黑臉已經漲成了血紫色。

  王子安笑了笑。

  松開了壓在尉遲敬德身上的手掌。

  尉遲敬德只覺得身上一松,跟被移走了一座大山似的,悶哼一聲,尉遲寶林趕緊沖上去,伸手去扶,結果被自家老爹一巴掌給打開了。

  “沒出息的東西,丟人現眼,我養你有什么用!”

  尉遲寶林:…

  訕訕地退到一邊。

  尉遲敬德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自己恐怕遠遠不是這個看起來跟小白臉似的年輕人的對手。

  人家手上的力氣太大了,大到自己根本毫無掙扎的余地。

  再糾纏下去,除了丟人,沒有其他可能。

  更何況,旁邊太上皇、歐陽詢、李靖兩口子和一些小輩都看著呢,自己堂堂吳國公,得要臉。

  有些憋悶地沖著王子安拱了拱手。

  “多謝手下留情——”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王子安剛才留手了,不然往地上摜那一下,就可能把他摔個半死。

  王子安冷著臉,淡淡地擺了擺手。

  “免了,主要是我怕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把你打出個三長兩短來,給自己招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尉遲敬德:…。

  你這還怕把我打壞了!

  唉,好吧,好像還真是——

  抹把臉,假裝沒聽見。

  回頭看向李淵。

  李淵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有些發麻。

  啊,這——

  意識到形勢有點不妙,自己可能會被這個狗東西叫破身份,身子趕緊往人群里躲,一邊躲,還一邊沖著尉遲恭偷偷擺手。

  尉遲恭就很懵,這是什么意思啊?

  不想搭理我?

  還記恨我呢?

  雖然,我見你也有點尷尬,但這么多人看著呢,我不能人前失禮啊。

  所以,整理了下衣冠,沖著李淵深施一禮。

  “微臣尉遲恭,參加太上皇,多謝太上皇求情之恩——”

  李淵:…

  忽然像中了箭的兔子,呆立當場。

  逆賊,我那是給你求情嗎?

  我用得著你搭理嗎?

  我踏馬——

  他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這么嘴賤干什么?

  李淵幾乎是咬著牙縫吐出一個字來。

  “滾——”

  瞧著李淵幾乎要吃人的目光,尉遲敬德當場就有些迷。

  什么情況啊,你要是不放不下當年那段恩怨,干嘛剛才急火火地跳出來幫我求情啊?

  尉遲恭不由呆立當場。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收場。

  王子安也不搭理他,這種隨手可以鎮壓的門神,不怕他鬧出什么幺蛾子。而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望向猝不及防,當場社死的李淵。

  “太上皇?李老哥,你是太上皇?”

  李淵:…

  “咳咳,這個,咳,老夫主要是怕你知道我身份后,太過拘束——”

  對,就是這樣!

  李淵說完,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脯。

  我這是魚龍白服,我這是平易近人,我這是親民本色!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他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黑,眼看要惱羞成怒的時候,才一臉激動地沖著李淵深施一禮。

  “微臣王子安,參加太上皇,以前不知太上皇身份,多有失禮,還請太上皇贖罪——”

  “咳,私下里不用這么多禮——老夫如今也不管朝政了,就是一賦閑在家的老翁,你就繼續當我是一個談得來的老哥哥就好…”

  李淵一皺眉頭,臉上故意露出不快的神情。

  “叫老哥,什么太上皇,這里沒有什么太上皇,只有老哥哥!”

  “老哥哥說的是——“

  王子安從善如流。

  一聽王子安喊的爽快,李淵當即哈哈大笑,一臉親切地走過來,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仿佛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剛剛社死的尷尬。

  他這里裝失憶,可李靖、紅拂女和歐陽詢就有些尷尬了啊。

  剛才自己還配合著太上皇,裝著不認識呢,結果,回頭人家身份就暴露了——

  沒有這么坑人的!

  自己這些人,可是剛剛當著人家王子安這個主人的面,跟你演了半天的陌生人!尤其是紅拂女和李靖,剛才還姐姐、姐夫,弟弟的,親親熱熱,熱乎的跟一家人似的,結果就被人背刺了——

  不過,還能怎么辦啊?

  幾個人只能紛紛舉首望天,假裝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尉遲敬德:…

  啊,我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是性格倨傲暴躁了些,但他不是傻啊,此時,看到大家的反應,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捅了簍子?

  但,覆水難收,他現在也沒轍啊。

  只能抹一把臉,東瞧西望,假裝這一切都和自己沒關系…

  一看到他這個架勢,躲在人群中的李承乾,頓時就頭皮發麻了。

  彎腰,縮背,剛想偷偷溜之大吉,眼神就和尉遲敬德對上了。

  兩個目光同時一滯。

  李承乾躲在人群后邊,連連擺手。

  尉遲敬德這次終于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很識趣的扭轉了目光。

  裝不認識嘛,這個咱也拿手。

  李承乾見狀,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氣,若是被這夯貨當場叫破身份,那才是糟糕透頂。

  尉遲敬德,雖然心中好奇的不行,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長安候府,為什么就聚集了這么多大佬。

  太上皇在,太子在,歐陽詢在,關鍵是,李靖一家子也在。

  李靖這貨,不是向來明哲保身,對太上皇和太子敬而遠之的嗎?

  尉遲敬德心中念頭電閃,好奇的不行,不過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上多想,只想馬上消失。

  今天這人,是丟大發了。

  只要稍微一想,他就忍不住心中抓狂,面皮發熱。

  “咳,如此,老夫就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

  說著,尉遲恭漲紅著面皮,沖著李淵和王子安等人,潦草地一拱手,轉身就要帶著自家兒子離開。

  王子安頓時就樂了。

  我這找鐵匠都找多長時間了?

  你這都親自送上門來了,還想走!

  故意把臉一沉,冷聲喝道。

  “站住——我說讓你們走了嗎?”

  尉遲恭聞言,腳步頓時一頓,一顆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你們父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這長安候府,當成什么地方了?”

  此言一出,尉遲恭頓時一陣尷尬。

  這要是換以前,還用考慮嗎?

  誰敢這么跟自己說話,立馬一頓老拳揍過去,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可這不是打不過嗎?

  只得身子僵硬地轉過身來。

  一看王子安想要繼續刁難尉遲敬德,李淵心中頓時就樂了。在旁邊,不陰不陽地拱火。

  “有道理,你們把這長安候府,當成了什么地方?”

  尉遲敬德、尉遲寶林:…

  歐陽詢和李靖夫婦也忍不住一手扶額。

  但誰也不敢貿然插話。

  在場的,誰不知道,太上皇和尉遲敬德的恩怨。

  那是殺子之仇,奪位之恨!

  此時,太上皇擺明了車馬,要給尉遲恭難堪,誰愿意觸這個霉頭?

  更何況,尉遲恭這廝,性情倨傲,誰都不放在眼里,犯得著為這種人出頭?

  王子安背起雙手,目光淡然。

  “我這長安候府雖小,但也不是誰都能來撒野的地方。你們父子平白無故的欺上門來,若不是我們師徒還有點自保之力,豈不是要平白受你們的欺辱?我長安候不要臉面的嗎?”

  說到這里,王子安神色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

  “今天你們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們父子倆,誰都別想走了——”

  尉遲敬德下意識往后倒退了一步,硬著頭皮,色厲內荏地道。

  “今日是老夫不對,老夫不是你的對手,認栽,給你賠禮道歉,你還想怎樣?莫非你還敢殺了我們父子不成,我可是當朝的國公,右武侯大將軍…”

  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敢嘴硬?

  “喲呵,你還真是好大的官兒啊——怎么,你覺得呢比太上皇還厲害嗎?”

  王子安忍不住冷笑一聲,瞥了他一眼。

  尉遲恭不由一時語堵。

  他雖然心中真沒怎么拿這位太上皇當一回事,但心中怎么想的是一回事,當著別人的面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只得有些憋屈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不敢殺你,但你們父子闖入我長安候府,當著太上皇和幾位朝中重臣的面,想要加害于我,卻是證據確鑿?”

  尉遲敬德:…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老子就是想揍你一頓,教教你如何做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只得有些憋屈地道。

  “你休要血口——你到底想要如何…”

  見這廝還知道改口,王子安心中不由好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想怎么樣——小懲大誡吧,來人,給本侯爺把這兩個惡客綁起來,吊在府門前的立柱上,以儆效尤,免得以后,是人不是人的,都敢跑我長安侯府鬧事…”

  尉遲敬德一聽,頓時就麻了,下意識地連連倒退兩步。

  “士可殺不可辱,你,你不要亂來——”

  尉遲敬德現在是真的有點怕了。

  他知道,眼前這位小年輕可是做出過打上王家府邸的愣頭青。

  王家都敢惹,說不準真敢把自己父子吊在他府門外的立柱上。

  瞧著尉遲敬德又驚又怕的狼狽樣,李淵忍不住心中大爽。

  這狗賊,也有今天。

  雖然他心中有數,王子安肯定不會真干出真的把尉遲敬德父子掛在府門外的事情,但能看到這狗賊這幅德性,還是心中大爽。

  “長安候,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歐陽詢老好人屬性發作,出面打圓場。

  李靖雖然很不想插手,也不得不站出來幫忙勸道。

  “四弟,要不算了…”

  自從眼前這位年輕人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之后,他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自家夫人喊四弟了。

  顯然,這是把這位排進了自己結義三兄妹里去了。

  王子安聞言,眉頭一蹙,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若是就這么放他們回去,我長安侯府的臉面往哪里放…”

  說著,還不忘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薛仁貴,偷偷遞了個隱晦的眼神。

  薛仁貴心里正納悶呢。

  自己這個師父,平日里也不是這么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啊,此時見王子安眼神遞過來,頓時就福至心靈,明白了自家師父的意思。

  “師父,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吳國公當地是朝廷重臣,還是多少要留幾分體面的,不然恐怕當今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尉遲敬德一聽,感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想不到這長安侯府上也有好人呢!

  “對,對,對,這位小哥,言之有理,千萬別丟了陛下的臉面…”

  王子安聞言,眉頭一皺,神色有些不快。

  “難道這事就這么算了不成?我的體面誰管呢?”

  尉遲敬德聞言,不由心中一緊。

  這事要鐵了心要把我們父子吊起來嗎?

  這個時候,他心中那個后悔啊。

  自己真實鬼迷了心竅,好好的在家等幾天不好嗎?

  就為了早幾日看那個什么《隋唐英雄傳》,惹出這么一出,實在是太冤枉了啊——

  一想到,隋唐英雄傳好像也是這位寫的,頓時就更扎心了。

  “我愿意賠禮道歉——”

  尉遲敬德憋屈的想哭。

  王子安掃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倒是薛仁貴,又不屈不撓地道。

  “師父,您前段時間不是得到了一塊天外隕鐵,一直想要尋找能工巧匠來打造一對兵器?我聽說吳國公當年深得歐冶子真傳,不如讓他代勞如何?這樣以來,師父、吳國公和陛下那邊,都能得了體面…”

  王子安聞言眉頭一皺。

  尉遲敬德本來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這個,咋一聽,下意識就想翻臉,結果一看王子安皺眉,趕緊拼命點頭。

  “對,對,對,我就是鐵匠,擅長打造兵器,不如我來代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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