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一聽,頓時就心中呵呵了。
這狗皇帝,蒙誰呢?
剛才你說的幾項,除了建廠和打造一些基本的設備,可能需要花一點錢外,你哪一項需要花錢?
不要當我不知道啊,在江南,朝廷還有大量無主的荒田啊,尤其是那種不太適合的山地丘陵之類的。
你這是荒地利用,空手套白狼。
你給我說這些,良心不會痛嗎?
“那我饅頭作坊的錢呢,你不會也是投資出去了吧——”
王子安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啊,這——
讓朕補了窟窿了啊…
李世民忽然間福至心靈,一拍大腿。
“對啊,投資出去了——”
我說老丈人啊,咱好歹也是個皇帝啊,臉呢?
“咳咳,你看,你的兩個徒弟這次都官拜將軍,封了男爵,你以為怎么來的?咳咳,雖然他們立了大功是不錯,但我也得幫忙上下打點運營一下吧——這錢,你總不能讓我出吧…”
啊,這——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八輩祖宗一下子啊。
這話,連魏征和李君羨都快聽不下去了。
陛下啊,你可長點心吧,這王子安和豫章公主都快要結婚的人了,你就不怕到時候,徹底社死,沒臉下臺嗎?
說到這里,李世民大概都覺得有點過分了,趕緊干咳幾聲。
“當然,我們翁婿倆感情這么好,這錢我幫你出了也沒關系,反正咱爺倆都不差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世民說著,頗為豪氣地擺了擺手。
“當然,都是些小錢,主要的吧,這不是快要年關了嗎?我這邊生意有點大,臨時占用了點資金。不過,賢婿啊,你放心,過年后,很快就還你——”
咱這是徹底不要臉了是吧。
王子安吐槽的心思都沒有了,算了,不用問了,這狗皇帝現在是窮瘋了,自己的錢一定又被他拿去堵哪里的窟窿了。
沒事,知道朝廷最近問題不少,漠北筑成,河北旱災,山東水災,關中雪災,還有其他各項開支壓頭皮,這老小子最近日子不好過,自己本來也沒打算這個節骨眼上問他要賬。
畢竟是老伙計了,老丈人,這點情分還得講。
咳,關鍵是,自己最近真的是不差錢。
如今,大唐長樂商行已經走上了正軌,雖然沒有自己預期的那樣,賣的那么紅火,但受益也十分可觀。
單憑這一樣,就讓自己的小金庫,日漸充盈,啊,沒仔細算,好像加上原來的,不知不覺又有十幾萬貫了。
而且可以預見,等明天,自己的第一批潤膚霜、香水和香皂上市,必然又會引起一波吸金狂潮。
因為這玩意兒,跟普通百姓根本沒關系啊。
別管什么時代,用得起高端化妝品的都是有錢人。賣給有錢人的東西能便宜嗎?
開玩笑,賣那么便宜,看不起誰呢?
所以,一開始,王子安的定位就是奢侈品。
砂糖二十貫一斤?
我們的香水一百貫!
我們的潤膚霜一百貫!
我們的香皂?
非賣品!
只提供給我們的高級用戶體驗的。
嫌貴?
開玩笑,也不看看我們的用戶群都是那些人?
嬪妃媵嬙,王子皇孫,千金貴女,世家豪門!
賣低了,咱都對不起人家的身份——
當然,等市場打開,品牌樹立起來后,還會陸續推出簡包裝的平價款。
十貫小一瓶。
不促銷,不降價,愛買不買。
要的就是這么個格調,要的就是這么個牌面!
“也行,沒事,誰家咱翁婿關系好呢——”
王子安看著李世民,笑得一臉誠懇。
李世民頓時就警惕起來,有些狐疑地看著王子安。
“你個臭小子,不會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掀桌啊,老丈人,咱這翁與婿之間的信任呢!
“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么誠實可靠的小郎君,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你說,我啥時候坑過你呢,都是你一直坑我了,別的不說,現在欠了我少說十幾萬貫了…”
李世民聞言,險些被嗆著,臉色尷尬地連連擺手。
“咳咳,瞧你這話說的,我們翁婿之間,哪有什么坑不坑的?我就是開個玩笑,對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魏征和李君羨險些以手捂臉,陛下遇到王子安這小子之后,這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啊。
“真的?”
王子安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李世民聞言一愣,猶豫了一下,見王子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有些下不來臺,趕緊點了點頭。
“當然真的!”
“那好,看在你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個賺大錢的機會…”
王子安嘿嘿一笑,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得意地抖啊抖。
賺大錢!
一聽這倆字,李世民兩眼頓時一亮,僅有的一點矜持也一掃而空。
矜持?
矜持是個什么玩意兒,能當錢花嗎?
滿臉堆笑地提起茶壺,給王子安滿上一杯白開水。
“來,子安,還加點糖不?”
大佬,唐宗宋祖,咱就算不是千古一帝,哪也是毛爺爺以的眼光,也只是認為你們稍遜風騷而已的超級大佬啊,你這么節操粉碎,徹底迪化合適嗎?
“不用了——”
王子安哭笑不得地接過茶杯,槽都不知道該怎么吐了。
“來,說說,什么賺大錢的機會——”
李世民坐下來,給自己也倒了一碗,狠狠地挖上兩大勺子白糖,然后捧著杯子,身體微微前傾,一臉期待地看著王子安。
“開錢莊啊——我以前給你說過的…”
王子安端著茶杯,臉上露出認真的神色。
坐地生錢,通匯天下!
錢莊的巨大作用,在這個時代毋庸置疑,錢莊的賺錢能力,從后世穿越而來的王子安更是心知肚明。
這個念頭,他動了很久了。
當初不知道李世民等人身份的時候,還想著背靠長樂公主,聯系上皇帝,然后借著老李和老程這兩個大富商的財力,就能把這錢莊給開起來,然后就可以躺在錢莊上養老了。
后來,發現——
老李,他是個屁的富商啊!
這個狗皇帝,根本就是個超級大負商!
別說借用他的錢力了,他光從自己這里借用的錢都有十幾萬貫了。
一聽王子安提起這個,李世民頓時就來了精神。
“怎么,現在時機到了?”
李世民激動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李君羨也不由來了精神。上次跟著陛下和程咬金過來的時候,他可是聽過這個,知道這玩意兒就是個能下金蛋的老母雞。
子安這小子一向是見者有份的主,萬一也讓自己入股算一份,那豈不是發了?
這可是可以傳給子孫,世代延續的祖業。
別說十成里面占一成,一百成立占一成也了不得啊。
“錢莊?”
只有魏征有些懵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王子安,又看了看自己陛下和李君羨。
啊,好像只有自己啥也不懂…
“嘖——老李,你來告訴他,順帶讓我看看,你還記得多少…”
王子安沖著李世民努了努嘴,示意道。
這臭小子!
知道這狗東西,又在借機指使自己,但李世民還是忍不住興致勃勃地給魏征講起了錢莊的事。
魏征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以他的智慧,自然明白,這錢莊的可怕作用。
“此等國家利器,必須掌握在朝廷手中!”
魏征聽完,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撅著稀稀拉拉的山羊胡,臉色嚴肅地瞪著王子安。
王子安不由一陣無語。
老東西,你這么搞會沒朋友的,我這里還沒教會你們呢,你就想把我踢出局了?
虧我剛才還想著,要不要拉你一把!
李世民:…
你瞎激動個屁啊!
李世民不由無語,伸出腳在桌子下面偷偷的踢了他一腳。
魏征這才醒過神來。
啊,這——
太激動了,忘了陛下也在呢。
“咳咳——我是說,這種生意,必須借重朝廷和陛下的力量,不然的話恐怕很麻煩…”
回過神來的魏征,趕緊補救。
聽他這么說,王子安臉色才好看了些,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錯,老魏,想不到你還有幾分見識,沒白跟我交往這么久…”
魏征:…
我堂堂秘書監,帝國宰輔,有點見識,感情還是跟你學的!
“你剛才說的不錯,我們這錢莊若是真要開起來,確實必須借重朝廷和那位陛下的力量,無論是震懾宵小,還是公信力,朝廷都更有說服力些——”
說到這里,王子安攤了攤手,故作為難地道。
“可惜啊,我這侯爺沒啥用,連皇帝長什么熊樣都不知道,那啥,老李啊,你好歹的也算是皇室的人,陛下那里你能說得上話吧——”
李世民:…
我忽然很想打你怎么辦?
“咳,自然——”
李世民微微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那就好,告訴皇帝,我們也不白用他的名號——送他四成干股,剩下的,我們倆一人三成…”
王子安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邊輕輕地晃著手中的茶杯,一邊語氣隨意地說道。
四成干股!
再加上自己的三成,那就是七成!
老子終于要發財了啊!
李世民忍不住呼吸都粗重起來了。
嗯,不行,必須穩住,我老李那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能被這么一點點蠅頭小利就亂了陣腳!
“咳咳——子安,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李世民一邊說著,一邊故作淡定地捧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透心甜!
嘿——
王子安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怎么,給多了?那就給皇帝三成,我們倆七成如何?”
李世民差點給嗆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擦著濺到衣襟前的糖水,一邊道。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陛下那邊,我們給的少了——那可是當今陛下啊,子安,咱這些做臣子的啊,目光就得放長遠點,你說,沒有陛下,我們這生意能開得長遠嗎?”
老李,行啊,你這無恥的嘴臉,很得我的真傳啊。
魏征和李君羨也不由目瞪口呆。
啊,陛下——
見王子安神情愕然,還以為這小子不舍得呢,李世民起身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子安呢,咱爺倆是翁婿,我這個當岳父的還能害你嗎?不要小氣,跟陛下合作,還有我們的虧吃嗎?只要陛下開心了,但凡松松手,手指縫里漏下的東西,也夠我們吃得盆滿缽滿…”
你說的好有道理,但凡是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真就信了你的邪!
“所以,以你的意思呢?”
王子安不動聲色,目光戲謔地看著這貨在那里扮演慈祥老岳父,真心為你好的戲碼。
“畢竟那是陛下,怎么也得給七——咳,六成,六成,真的不能再少了——”
本來想說七成的李世民,剛說出一個七字,又瞅了眼王子安的臉色,趕緊地改成了六成。
啊,這狗東西,可不會慣著自己,萬一翻臉不干了,自己豈不是完犢子了?
錢莊雖然值錢,但王子安這個狗東西更值錢啊。
他的價值,那就不是錢的事!
王子安想了想,點了點頭。
“六成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條件!”
啊,竟然同意了!
李世民本來就是獅子大開口,想著能爭取到五成就算成功呢,結果王子安這個死要錢的家伙,竟然直接同意了!
差點閃了我的老腰,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又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行,你說,我一定——咳咳,我一定轉告陛下,只要不是很過分,一定想辦法,讓陛下同意…”
嗯,穩一手,萬一這臭小子提的意見很過分,自己還可以有退步的余地。
李世民偷偷為自己點了個贊。
王子安沒管他這些小心思,一臉認真地道。
“第一,錢莊的保衛力量必須由朝廷出…”
李世民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個自然,子安,你放心,就算你不說,這個我也會向陛下要求…”
看著王子安的眼神,越發的欣慰了,這臭小子,還是知道些分寸了,這個要求,看似是給自己麻煩,其實是徹底地把錢莊叫到了自己的手上啊。
誰知他這邊還沒欣慰完呢,馬上就聽到王子安淡淡地補充道。
“第二,發行錢票的權限,必須掌握在我的手里,發多少,我說了算——”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住了,我這是欣慰的早了?
“為什么——”
李世民不由臉色鄭重地坐直了身子,魏征和李君羨也不由一臉意外地看了過來。
既然子安肯把那么多的股份交到陛下的手中,又肯把最重要的安保問題交到陛下的手中,卻為什么要死死地咬住這么個敏感的問題。
他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個十分要命的問題,也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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