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都是太醫院的神醫,說實話,干這個真的有些屈才了,你們有什么想法嗎?有的話告訴我,我去替你們找陛下說說,回頭把你們調到太醫院去——”
王子安一邊說著,一邊提起酒壺,親自給兩個人倒上一杯二鍋頭。
說起來,這兩位混到今天這種情況,還有自己的鍋。
當然,主要還是李世民這狗皇帝的鍋。
煽豬而已,找幾個獸醫不就行了?
找什么太醫!
李世民在旁邊聽得不由嘴角抽搐,狗東西,啥意思,說朕糟蹋人才唄?
“不屈才,不屈才,下官在太醫院也不過是個邊緣人物,打打下手而已,能得陛下信重,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我們手上,我們感激不盡…”
秦渚連忙停下筷子,連連搖頭。
開玩笑,皇帝老子在旁邊坐著呢!
當然,也不全是違心,這養豬司醫正雖然腌臜了點,但他還記得皇帝那天在御書房的叮囑,知道這養豬場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與其在太醫院當個不受重視的小透明,還不如趁此機會,獨立出來,說不準還能闖出一條路來。
最起碼,不用再受那些窩囊氣。
王子安仔細地看了看他,見神色不似作偽,便也不再多提。
人各有志,人家伺候皇家伺候膩歪了,想去伺候豬,那自是再好不過。
“你自己喜歡就好,其實如今盛世開端,農村天地廣闊,正是大有作為的好地方。這養豬關系千家萬戶的福利,將來必然大有可為。我這里有點專門給牲畜看病的小手段,回頭交給你…”
秦渚:…
啊,這——
這位鼎鼎大名的長安侯,竟然還是一名獸醫?
“啊,那下官就先謝過侯爺了——”
作為太醫院的邊緣小透明,秦渚這些人自然不知道,如今太醫院搞的轟轟烈烈的新醫典,真正的策劃和主編,正是眼前這位要教給自己一點獸醫小手段的年輕人。
還以為又是一位年輕得志,看過兩本醫書就自我膨脹,認為自己神醫再世的年輕人呢。
故而,話雖然說得客氣,但還真沒怎么往心里去。
王子安也不以為意,左右不過是些給牲畜看病的手段,自己又沒有開宗立派或者是親自做獸醫的打算。在這個時代,難得有位愿意干這一行的太醫,能把這些小知識傳出去,倒也是一樁好事。
畢竟,養豬的風險其實挺大,若是沒有一個好的獸醫指導,一旦出現豬瘟這種大規模的疾病,對大唐的養豬業發展,必定造成無法預測的影響。
沒人敢養豬了怎么辦啊?
啊,自己的餐桌,豈不是要少很多人間的美味——
不要說紅燒肘子紅燒肉,也不要說魚香肉絲粉蒸肉,但就那脆生生的涼拌豬耳朵就能讓一場小酒增色三分。
皇帝不吃了,在旁邊等著自己吃呢——
這飯哪能吃得安穩?
再美的佳肴,也吃不出那四平八穩的氣度來。
秦渚和蘇太醫小筷子扒拉的飛起,簡單地墊了墊就趕緊抹了抹嘴,識趣地站起身來。
有些忐忑地沖在座的各位大佬微微躬身。
“下官吃好了,不知道侯爺…”
望著可憐巴巴的秦渚和蘇太醫,王子安干脆地起身。
“老李,這可是我們的養豬場,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李世民想了想,干脆起身。
他也很想知道,王子安到底怎么把那些奸猾好動的家豬,養得又肥又大,還沒有腥膻味的。
他好奇,他爹也好奇啊。
多稀罕啊。
能把豬養到幾百斤,還能養得沒有腥膻味。
長樂公主一看大家伙都去,頓時也蹦了起來。
“我也去,我也去——”
王子安:…
啊,姑娘,我們是去個小豬們割蛋蛋,這個你真不適合去啊——
但,人往往就這樣,越不讓去,越覺得心中好奇,尤其是長樂這種漂亮的小姑娘。
大冬天的出門,當然要坐車了。
出了城門,一路往西,半個時辰之后,十里坡已經赫然在望了。
還是第一次出西門,王子安有些好奇地撩起車簾,看著外面的風景。
積雪未消,各處都是皚皚的白雪。在陽光的映照下,各處都散發著盈盈的白光,讓十里坡的養豬場顯得分外的惹眼。
“怎么樣,這處養豬場的位置選的不錯吧?”
見王子安打量遠處的養豬場,李世民不由樂呵呵地開口。
這里是處朝陽的小丘陵,視野開闊,光照十足,倒確實是一處不錯的地方。
“還行,回頭在豬圈旁邊再種上點楊樹柳樹,就差不多了,夏天沒有陰涼,豬比較容易生病——”
王子安正和李世民討論著前世的事,忽然聽得一聲驚呼,馬車猛地一晃,接著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王子安瞬間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卻見秦渚一臉苦笑著沖他拱了拱手。
“回侯爺,下官的馬,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尖利的小石子,蹄子壞了,怕是不能用了…”
這匹馬雖然是一匹駑馬,但對他來講,依然價格不菲。
“蹄子壞了?”
此時的李世民也下了馬車,聞言不由看了一眼,那匹微微懸著后蹄的駑馬,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看情況傷得不輕,恐怕是真的廢了。
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別說這樣的一匹駑馬,就算是上好的戰馬,也沒轍。
即便是在軍中,馬蹄受傷,也是軍中戰馬折損的最主要的因素,每年因為這個,耗費的軍費都是個可怕的天文數字。
“怎么還會傷到蹄子?”
王子安有些納悶地皺了皺眉頭,有些好奇地湊過去,撩起馬腿,掀開一看,頓時就驚了。
“不是,我說你們心可真大,走這種破路,你們都不給馬釘馬掌,馬蹄子要是不破那才怪了?”
所有人:…
李世民不由心中一動,趕緊湊過去。
“你剛才說的什么馬掌?”
王子安一邊觀察著馬蹄子上的傷口,一邊隨意地點了點頭。
“對啊,馬掌——唉,你看這傷的,先牽過去吧,回頭我給你配點藥,好好養上幾天,應該還能湊合著用——”
秦渚聞言不由又驚又喜,在那里連連拱手。
“那就多謝侯爺了——”
駑馬也不便宜啊,能給治好,當然是再好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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