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的名貴字畫不翼而飛,書桌上的心愛擺件也不見了蹤影,更加過分的是,就連自己愛不釋手的一套新月龍尾硯都被席卷一空!
他目光呆滯,身體僵硬地轉過身來,眼神不善地盯著周圍的侍衛。
“怎么回事?”
“長樂公主殿下說,你說這些東西都送給她了,讓我們幫她打包帶走了——屬下等,剛才好像確實,確實聽到殿下這么說過…”
李承乾:…
我說的都送她了,是這么個都送她了嗎?
腦子呢!
啊,真是防不勝防啊——
他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嘿,這長樂這丫頭出息了啊,竟然還會給自己這個哥哥玩套路了!
不過,他心中真是頗為好奇,這丫頭平時也沒什么大花項,也不是個奢侈無度的脾氣,怎么忽然需要這么多錢財?
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一想到自家妹妹那感人的智商,他越想越有可能,伸手招過旁邊的心腹侍衛,低聲吩咐。
“派幾個人看看,大公主到底把東西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遇到了騙子,當場拿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行騙竟然敢行騙到大公主的頭上…”
侍衛頓時神色一凜,腳步匆匆地快步離開。
哈,逮住那個可惡的大騙子,定然又是大功一件!
長樂絲毫沒有打劫了別人的自覺,并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藏,所以,所有的軌跡,很快被調查的一清二楚。
出了門,很快就進了東市最大的一家典當行,非常干凈利落地把所有東西典當一空,死當的那種。
然后,拉著一車子銅錢,樂滋滋地去了長安侯!
啊,這——
面對這種調查結果,李承乾的侍衛,不由目瞪口呆。
所以,那位大騙子,既有可能就是那位長安侯爺?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我們抓還是不抓啊——
一想到,那位爺,拎著王家大門前的石獅子,直接砸門而入的傳聞,他們頓時就選擇了從心。
走了,走了。
公主和侯爺的事,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能摻和的嗎?
王子安完全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長樂公主。
更加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這姑娘竟然真的給自己送來了一大車的銅錢!
啊,這——
娘,你這是想要包養我嗎?
我王子安不是那樣的人!
“咳,姑娘,你看,我這邊是真不缺錢——”
王子安覺得,自己要是再把這傻丫頭的錢收下,李世民那個窮皇帝,鬧不好要找自己拼命。
“別說了,我懂,我懂——”
長樂公主一臉同情地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
一想到王子安那么大方地送給自己那么多股份,又慷慨解囊,拿出自己的家底,幫助自己解決了東山那些流民的難題,自己卻連他想當自己小內侍的想法都不能成全,內心就充滿了濃濃的內疚感。
王子安:…
啊,這——
姑娘,你這我多不好意思啊。
不收會打擊這姑娘的一片好心吧?
“你看這——來人,把錢送后面倉庫去——”
沒辦法啊,人家姑娘非要給。
還能怎么辦啊——
“啊,子安,你們這是——”
望著自家孫女,正美滋滋一臉欣慰地把一馬車的銅錢交給王子安的場景,剛剛趕到的李淵和裴寂,就不由一陣心塞。
啊,這場景——
兩個老人不由兩眼望天。
同時心中又有一種莫名的釋然,原來上當的不僅僅是我自己——
“啊,侯爺,侯爺,我攔,攔不住——”
望著忽然出現的李淵和裴寂,王子安正覺得缺點什么呢,然后就看到了自家那個熟悉的青衣小廝,聽到了他那熟悉的臺詞,心里不由就松了一口氣。
啊,這——
終于圓滿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攔不住是吧,沒事,下去吧,習慣了就好了——”
王子安一臉無語地把這小廝給打發出去了。
王猛:…
啊,習慣了就好?
侯爺是什么意思啊——
這小伙子,迷迷瞪瞪就下去了,他覺得自家侯爺這話好像大有深意,必須找自己的老搭檔,門房三劍客的智囊老齊頭好好琢磨琢磨。
“我們昨天去了曲江池畔——”
李淵語氣幽幽。
“我們進了報社編輯部——”
裴寂語氣悵然。
“編輯部外,送錢的馬車,首尾相連——”
王子安:…
啊,這——
“咳,都是小錢,小錢,勉強維持運營而已——來,來,兩位老哥,外面天冷,快屋里坐,屋里坐…”
王子安趕緊岔開話題。
李淵和裴寂面無表情地往屋里走,只有長樂公主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
“什么編輯部外,什么送錢的馬車,喂喂,你們說的什么——”
沒人搭理她。
見這姑娘還有繼續追問的架勢,王子安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摸出一盒昨天抽空剛剛作出來的蜜餞,取出一顆,微笑著直接塞過去。
“這是我剛作出來的蜜餞,姑娘不妨嘗一嘗——”
圓圓潤潤的,還掛著一層好看的白霜,似乎瞧著就很好吃的樣子。雖然感覺自己好像還有些問題需要問,但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捏起一顆,試探著塞到嘴里。
啊——
好吃!
蜜餞一入口,頓時眼前一亮。
軟硬適中,甜而不膩,咬一口,那醇厚甘甜的滋味,能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里去!
很好,解決掉一個!
王子安不由松了一口氣,這傻姑娘,一個勁兒的追著問,這不是在兩位老爺子心頭扎刀子嘛…
“來,兩位老哥也來嘗嘗——”
王子安覺得不能厚此薄彼,又取出一盒放在桌子上,往兩人面前推了推。
李淵和裴寂兩人,只是有些郁悶,自己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了,竟然被這個混賬小子擺了一道而已,并不是真的生王子安的氣。
好像當時人家好像真的說了,不缺錢,是自己上桿子的送啊——
幾塊蜜餞下肚,李淵和裴寂頓時就把送錢不愉快拋到了九霄云外。
“子安,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李淵放下手中的蜜餞,臉上露出一絲鄭重之色。
“昨日我和玄真去報社的時候,發現邊有不少人鬼鬼祟祟,似乎在窺探情況,怕是要有麻煩——尤其是今天的報紙一出,我擔心會有人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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