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并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大舅哥,正在計劃著去蹭自家未來女婿的便宜,此刻,他已經沉醉在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感中不可自拔了。
“唐愛卿,你那邊進行的怎么樣了?”
“微臣已經接到陛下通知后,便即刻召集人手,連夜趕工,現今已經做出雪橇一千副,滑雪板和滑雪杖兩千三百套。預計再有里兩天就可以完成計劃。”
唐儉目光之中微微有些振奮。
雖然他現在干的是文官的話,但他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能提著唐刀,上陣沖殺的猛將啊。
“陛下啊,你看這一次能不能讓臣親自過去——”
唐儉躍躍欲試。
這種直搗黃龍的機會,難得一見,一旦成功必然就是留名青史的美談啊。
忍不住,忍不住。
李世民不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這個老貨,自從知道這玩意兒的用處之后,糾纏自己已經很久了。
你說這算什么事啊?
你一堂堂民部尚書,不在朝堂做好后勤工作,非要搶著去漠北打仗。
你這是不務正業,知道不!
這幸虧,程咬金那一批武將現在都沉迷于閉關練武,在參悟一副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武學秘籍,不然還不知道會鬧騰成什么樣子呢。
“行了,這事就不要提了,朕這里離不開你。”
這老唐在那臭小子那邊還是比較有牌面的,有些事還少不了他。
這兩個人說的啥呀?
其他幾個人都是一臉的懵。
雪橇自己知道,還坐過一回,那體驗真是相當棒,如果不是事關重大,怕消息提前泄露,自己都想做一個,拉著出去兜兜風。
但滑雪板和滑雪杖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幾個人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猛然間心中一動。
莫非——
“不知道陛下和唐尚書口中的滑雪板又是何物?莫不是也能在雪中行走?”
長孫無忌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錯,那是一種踏雪無痕,日行千里的國之利器。稍后,我會給你們展示展示,讓你們開開眼界…”
李世民睥睨著自己這群左膀右臂,心中的優越感根本控制不住啊。
陛下,您飄了啊。
幾個人不由心中吐槽,但也沒敢吭聲。
還能怎么辦啊,誰叫咱真的沒聽過,沒見過,也沒用過啊。
魏征心中暗暗撇嘴,不用問了,自家這陛下肯定是又從王子安那個臭小子手中蹭到好處了?
不過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以前懟皇帝,那是皇帝做的不對,怕他犯錯誤,現在明顯是好事,讓他高興一會兒吧。
李世民并不知道,自己剛剛又逃過了一次口水的洗禮。
他興致勃勃地讓人拿來了滑雪板和滑雪杖,脫掉長袍,迫不及待地走下臺階。
自從得到這套玩意兒,他特意在宮中留下了一大塊空地,沒有讓人打掃。這幾天,抽空自己就滑兩圈,花樣不敢說,但基本動作已經很流暢了。
終于要在人前展示自己這段時間的成果了。
“你們看著點啊,我給你們示范一下…”
李世民氣勢十足,干凈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滑雪杖輕輕一點,就在院子里左突右進地滑了起來。
所有人頓時就驚得了。
這,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穿上這么大一對木屐,就能夠踏雪無痕,在雪地上疾行如飛,快逾奔馬,真是國之重器啊!
幾個人瞬間就想到了它的可怕作用。
有了這玩意兒,就今天這種大雪及膝的情況下,突厥人就算是騎著馬恐怕也只能跟在身后吃屁。
甚至可以輕騎突進,直搗頡利的老巢。
想到這里,幾個人頓時明白過來,齊刷刷地望向唐儉。
怪不得這個老東西不甘寂寞,死皮賴臉的纏著陛下要自己送過去,這老東西是想搶功勞吧?
無恥啊!
幾個人不由心中大罵,決定了,這次無論如何得讓自家那混賬小子加入這次的遠征軍啊。
可以預見,這次要大勝了。
頡利帶著主力已經兵分三路,逼近代州、朔州和靈州一帶,后方空虛,只要這支滑雪板大軍繞過頡利主力部隊的視野,經由通漠道,便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直搗頡利老穴。
這是白撿一樣的功勞啊。
見房玄齡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李世民不由心中大感快意,連滑雪的動作都變得更加流暢起來,一個轉彎急停,穩穩地站在了幾位大臣的面前。
臉色漲紅,氣息微喘,卻帶著難掩的喜色。
“諸位愛卿,如何?”
“此物神異非凡,堪稱國之利器!”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魏征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震撼,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贊嘆道。
李世民不由開心大笑。
原來你個老東西也會夸人啊!
真不容易啊,竟然能從你嘴里聽到一句好話。
李世民給心酸的,差點流出激動的眼淚。
“此物得需要訓練吧?”
望著皇帝陛下踩著的兩個巨大的木屐,杜如晦若有所思。
“不錯,不過諸卿放心,此事朕早有安排。你們心中有數就好,切不可對外張揚…”
幾個人連連點頭,這事實在機密,要是被頡利知道了,還玩個毛啊。
臨走的時候,房玄齡還是不放心,緊走兩步偷偷追上正要離開的唐儉。
“茂約兄,那個糧食的事——”
“玄齡兄稍安勿躁,不是我和陛下要誠心瞞著大家,而是這事另有玄機,暫時還不能說,也算是陛下為你們大家考慮——不過我可以稍稍地給你個提示…”
唐儉見房玄齡一臉的焦慮,只得偷偷地點了一句。
“茂約兄請講。”
房玄齡實在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還有什么事,是自己這個大唐仆射不能事先知道的啊。
陛下為自己等人考慮?
考慮什么?
房玄齡心里更加摸不著底了。
“玄齡不妨回去看看這幾日的邸報…”
唐儉大步離開。
房玄齡一頭霧水,回到自己中書省,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這幾天的邸報都給搬了過來。
他的目光在幾張邸報上一一掃過,目光忽然在一行看似隨意的小字上停住,眼中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