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豪門啊!
長孫皇后看得出來,這個王子安真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真切切的就認為,這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那架勢,就跟自己打賞小宮女小內侍幾個銅板似的。
大氣!
還以為自家女兒嫁給人家虧了,現在看,簡直就是高攀啊。
她有些心情復雜地看了一眼豫章公主。
這個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
要是長樂那傻孩子但凡能開點竅,這種好事也輪到她的頭上來啊。人啊,還真就是個命。
說話間,王子安已經收拾干凈,笑著陪他們坐下。
但心里也很尬啊。
這算啥?
丈母娘和老丈人,帶著姑娘上門相親?
這種騷操作,我上輩子也沒遇到過啊!
那我要不要抓把糖啥的?
就在他臉上淡定,心里抓瞎,唯恐氣氛忽然尷尬的時候,長孫皇后笑瞇瞇地開了口。
“子安,我看著你好像一個人住在這里,你家里的人呢?”
祭天了!
“父母過世的早,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在家族里待的憋氣,索性就搬出來住了…”
跟調查的一樣。
長孫皇后心中一喜,臉上浮現出一絲憐愛的表情。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也真是辛苦你了——”
王子安:…
不是啊,大嫂,這親事還沒定下來的,我咋就降輩份了呢。還有,我也沒覺得苦命啊,我要是穿越過來,爺爺奶奶一大堆,七大姑八大姨的我也認不過來啊,估計狗作者他都不會愿意。
王子安沒啥感覺,豫章再一旁倒是觸動了心思,內心微微有些酸楚。
雖然長孫皇后待她不錯,但親娘就是親娘,這是誰的愛都代替不了的。
“那家里給定親了沒啊?”
“應該沒有吧——”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訂婚沒訂婚啊。
王子安也很無奈。
沒接受前世的記憶,我還能怎么辦。
什么叫應該啊?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不由對視一眼,內心也很抓瞎。
目光狐疑地看著王子安。
這臭小子不會已經定婚了吧,我閨女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唐公主啊,怎么可能去給人做小?
但這門親事必須拿下。
多好的小伙子啊,這家世,這背景,這才華,這能力,這相貌,打著燈籠也找不出第二家啊。
而且未語人先笑,說話還好聽。
長孫皇后深吸了一口氣。
把心中的小糾結強行壓下,讓自己的語氣更像一個和藹可親的丈母娘。
當然,如果她要是知道,王子安覺得她像隔壁的鄰居,又像我的小姨這些偶像劇的結合體,沒準得爆炸。
“我瞧著你年齡也不小了,我們家老大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你怎么不考慮成個家啊——”
你這屬于嚴重的早婚早戀!
你還講得挺自豪,要是在我們那里,保證結婚證你都領不了,孩子戶口你也落不了,要是再早幾年,說不準還得給你開幾張罰單。
王子安心中吐槽,臉上出現一絲羞澀。
“你看,我這條件——這不是因為家里窮嘛…”
我這就是低配版的法拉利,少了方向盤的布加迪。小伙子帥破天際,家里家徒四壁。
高不成低不就唄,千年單身狗的不破定律。
王子安心中吐槽。
長孫皇后:…
你都奢侈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說自己窮?
你這是當我長孫無垢眼睛瞎了嗎?
吃飯,冬天每頓都要炒幾個青菜,各種調料都是專門秘制的,洗臉用皇家都沒有見過的香皂,護膚用凝脂一般的潤膚霜,還是美白養顏對皮膚無害的那一種。
穿皮裘你都嫌棄不暖和,據說非要穿白疊子花做的棉大衣。
太低調奢侈有內涵了啊。
別的不說,但就把那白疊子里面的種子挑出來,得花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有錢,會玩!
不說別的,你屋里扔著幾大箱子錢,都不帶稀罕的,連個下人護院都懶得找。
你還不承認你是有錢人!
長孫皇后眉頭不由微微一蹙,心中就有些不快。
這小子這么推三阻四的,不會是沒看上月兒吧?
我們家月兒也可以啊,這模樣,這身材,這人品,這性子,這家世…
王子安一看,果然,硬件設施不夠,人長得再帥也沒鳥用啊,人家一聽說窮,接著就皺眉頭了,這事,十有八九要黃…
“咳咳,錢都是小事,就憑你這一身本事,想賺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李世民笑呵呵地拍了拍王子安的肩頭。
“子安呢,我看好你!”
這個小伙子不會是在考驗我吧?
望著俊美無儔,飄然出塵的王子安,長孫皇后不由心中一動,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
呵——幼稚,以為這樣我就會上當?
不存在的!
我不能氣餒!
想到這里,長孫皇后臉上露出更加溫和親切的笑容。
“少年窮困,算不得什么大事,年輕人只要有志氣,有才能,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說到這里,長孫皇后溫聲勉勵。
“更何況你和我們家二郎還是好朋友,有他帶著你,你想不發財都難…”
演戲我行家啊,你既然要演窮小子,我陪你啊。
長孫皇后笑語盈盈,一臉有趣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厲害!
面不改色,云淡風輕,一點都看不出說謊來。
小小年紀,這份定力修養可以啊。
嘿——你怕是不知道,你家二郎現在都得跟著我發財!
王子安心里偷偷撇嘴。
聽著自家母后,丈母娘審女婿似的問法,豫章公主早就已經霞飛雙鬢了。
堂堂的大唐公主,她也沒相過親啊,哪里經過這種場合?
只有假裝看不見,兩手反扣,背在身后,故作悠閑的四處打量。
簡陋,而又別有格調。
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雅致。
最讓她驚喜的是爐火旁邊竟然還有一盆蒜苗,清脆蔥蘢,看著就覺得很有生活氣息。
可惜的是被人剪去了一截,只露出一抹嫩黃色的新芽。
蒜苗旁邊,窗戶下,放著一個奇奇怪怪,看上去似乎是臥榻一樣的東西,上面還鋪著毯子。
她見沒人注意她,有些好奇地坐了上去,然后身體試探著往后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