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晚格外平靜,一動不動的東風號,有個東西很不平靜。
話說江南號稱魚米之鄉,風景如畫,美女如云,像樸成星那樣的土豪,為什么老往江東地界的白云城跑呢?
答案很接地氣,江南有名的城市,嚴打得太厲害了。
相比之下,名氣沒那么大的江東,隱藏著意外驚喜。
曾經有那么一個叫做冬莞的城市,就因為隱藏的驚喜,震驚了世界。
像白云城這種江東排名第三,全國排名也是三線的城市,有著發達到令人驚訝的娛樂產業,江面上甚至飄蕩著只存在于詩文中的花船。
如此濃郁的人文氣息,吸引了很多從省城特地開車過來的老司機,也吸引了慕名而來的騷人墨客。
十里情懷,文藝花船,是白云城最獨特的一道風景線。
情懷灣停靠著很多船,包括一些用途不明的大船。
其中最神秘的大船,非東風號莫屬。
東風號非請勿入,一般人是上不去的。
想要登上東風號,有兩個必要條件。
首先,要通過特殊途徑,買到售價一萬元的船票。
其次,還需要熟人發一個邀請碼,登船時需要掃碼驗證。
就因為這兩個前提條件,連白云城許多本地人,都不知道東風號到底干嘛用的。
船內照搬了全國最大江上游輪黃金六號的設計風格,里面有幾層樓那么高,裝修極具奢華,有兔女郎端著酒水為客人服務,有穿著女仆裝的軟妹為客人捏背,還有些房間里的故事,需要發揮想象力。
東風號內部還有一座樓,入口處題著一首詩,寫得龍飛鳳舞,出自名家手筆: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這里便是銅雀樓,傳說中的大小喬,就住在里面。
顯而易見,那是兩個姑娘,也是兩個藝名。
最開始,那對姐妹花,號稱十里情懷大小喬。
漸漸地,姐妹花艷壓群芳,號稱白云城雙嬌。
一年前,江湖上有了一個傳說——江東二喬。
遠在江南的樸成星,都聽說過大小喬的名頭,可以想象這對姐妹花名氣有多大。
銅雀樓入口處有個大屏幕,正在播放一位大導演拍攝的電影,里面志玲姐姐扮演的小喬,正在用她獨特的聲線發嗲:“萌萌,站起來。加把勁兒,站起來…”
萌萌有沒有站起來,暫且不考慮,反正路過的很多客人,小兄弟站起來了。
路過的客人,無不駐足打量銅雀樓的入口。
每個男人都想進去看看,考慮到二十萬見一面的代價,想想還是算了。
也有任性的,或者憑億近人的,非得進去看個究竟。
這個夜晚,銅雀樓里,一個客人也沒有。
連常住樓中的小喬,也不知去向。
銅雀樓頂層的窗前,站著一個身穿紅色旗袍,妖艷異常的女人。
注視著窗外的十里情懷,旗袍女人眼睛時不時睜大,閃爍著擇人而噬的兇光。
“華叔,白云城可是個好地方,有空我帶你逛逛。”
“正所謂情懷河畔白云天,一片孤城萬仞山…”
王夏頗有盡“地主之誼”的架勢,講述白云城的風土人情,特色小吃,時不時還吟詩一首。
暴瘋大賤的輸出實在太密集了,旁邊的余燼愣是插不上話。
余大爺內心是崩潰的,當初第一次見面被你握手五分鐘,如今又纏上了我師父,你特么是握手狂魔嗎?
如果王二弟聽得見大哥的心聲,會說句良心話:是!
遇到這些帶把的歐皇,除了握手,別的方式都過于刺激。
王大帝也是有底線的,握手這種男男接觸方式,在他承受范圍以內。
這一刻,安迪華深感聞名不如見面。
平時各種巴結他,各種阿諛奉承的人,安顧問見得多了,唯獨沒見過這種握手兩分鐘不肯松開的!
是的,兩分鐘!
即使面對四境真人,王夏也密集輸出了兩分鐘!
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咒宗弟子,天生賭狗。
這個流派的獵靈人,要么施咒成功,要么慘遭反噬,每次出手都是一次豪賭。
看得出來,王大帝無疑是賭狗中的賭狗,為了吸收真人的歐氣,他賭上了一切。
賭一賭家里有保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次王夏賭對了。
看在野生妖童裴烈的面子上,大名鼎鼎的火判官沒有強行撒手,耐著性子聽王夏講述白云城的風土人情。
單車變摩托的王夏,頭頂長出了兩片葉子。
盡管沒有狗托級徒弟的10片葉子那么霸氣,但也算一個美好的開始。
那兩片葉子顏色很奇怪,可以說沒有顏色。
兩片葉子像是玻璃制成,純粹的透明。
當裴烈從廁所里出來,王師父也不好意思繼續握手了,來了個熱情地介紹:“徒弟,這位安顧問,是你余大爺的授業恩師,快過來拜見前輩。”
裴烈對于傳說中的四境真人還是很敬重的,湊過去敬了個少先隊員的禮:“安爺爺好!”
“孩子,別把我叫老了。”
安迪華哭笑不得:“以后叫我安前輩,安顧問都行,爺爺兩個字我受不起。”
“好吧,安前輩。”裴烈很配合,其實他也不愿意平白多了一個野生爺爺。
接下來四人落座,吃了點宵夜,進行著友好而親切的交流。
晚上11點30分,雨停了,該來的人也來了。
一千名新兵,在多位專業教官的帶領下,開始了訓練。
奔跑在十里情懷的新兵哥哥們,一個個沒搞懂情況,他們今晚剛睡著就被魔鬼教官的哨聲驚醒了,然后被拉上車來到了白云城。
訓練內容也不復雜,俯臥撐,仰臥起坐,來回折返跑。
看似平淡的訓練中,蘊藏著不平淡的氣象。
大汗淋漓的士兵們,擴散出去的男性荷爾蒙,形成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陽剛之氣。
那股陽剛之氣一般人感受不到,東風號上的某種東西卻感受得很強烈。
當士兵們在東風號50米外空地上集訓的時候,那股陽氣沖天而起,震得銅雀樓中旗袍女人嬌喘不止。
“哼,用這種笨辦法,就想把我釣出去?”
旗袍女人咬牙切齒,對調動那一千新兵的幕后主使者恨之入骨。
她明顯保持著理智,但有時候理性不一定能夠戰勝生理本能。
旗袍大姐不停深呼吸,那吸收擴散而來的濃郁陽氣的小動作,以及那潮紅的臉龐,還有粗重的呼吸聲,早已經深深地出賣了她。
《山海經》記載了一種動物,叫做狌狌,喜歡美酒和草鞋,經常被人類套路。
捕捉狌狌的獵人,把幾十雙草鞋綁在一起,旁邊擺上酒水。每次看到這一幕,狌狌們會想起以前慘遭抓捕的同伴,對著酒水和草鞋破口大罵:“人類,休想抓俺們,俺們再也不會上當了!”
可是過不了多久,它們會跑過去喝酒,并提醒自己“只喝一小口”。如此反復多次,它們喝得爛醉如泥,腳下還被草鞋纏住,最終被獵人捕獲。
這就是動物的本能,明知道是人類的誘惑,狌狌每一次都會喝醉,每一次都會被抓。
銅雀樓里的旗袍女人,有著同樣的本能。
一千名年輕火力壯的男人散發出來的陽剛之氣,對她構成的誘惑,無異于三天三夜沒吃飯的人見到一頓豐盛大餐。
午夜來臨之時,旗袍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推開窗戶,凌空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