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波動異常,這孩子可不止一境初期。”
感受著籠子里擴散出來的靈力,余燼有了判斷。
他還想繼續觀察,被一場意外打斷了。
醫務室大門打開,里面傳來打斗聲,伴隨著慘叫聲。
“黃顧問,你冷靜點!”
“啊啊啊,有話好說,別動手啊!”
“麻醉槍,射擊!”
慘叫聲是戴茂發出來的,麻醉槍射擊的命令也是他發出來的。
麻醉槍效果拔群,那位遭到反噬而發狂的三境黃顧問倒下了。
與此同時,戴茂從地上爬了起來。
別看黃顧問是咒宗獵靈人,不屬于近戰類型,但他畢竟是三境高手,發起狂來一通亂打,還是有點效果的。
從戴茂的臉上,看得出效果。
他變成了豬頭,鼻青臉腫。
那地中海的發型,徹底被打亂了,慘不忍睹。
“戴總,您這是?”
余燼跑到醫務室門口,想笑又沒好意思笑。
“等下再說。”
戴茂黑著熊貓眼,讓醫護人員給他消腫止痛。
里面幾個白大褂和手持麻醉槍的黑衣人,反應和余燼差不多,一個個努力憋著笑意。
余燼看了一眼重新被抬到病床上的黃顧問,發現這位三境高人被麻醉后依然出于一種不穩定狀態,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比裴烈強大多了,擴散到了整個地下室。
“剛才那種讓我心悸的異常靈力,難道是黃顧問散發出來的?”
余燼若有所思,走回去重新觀察裴烈。
此時籠子里的裴烈已停止了進化,看上去并無出奇之處。
烈火郎君心里有了判斷,他不太相信裴烈剛覺醒就能上天,下意識認為那是黃顧問搞出來的動靜。
至于腫成豬頭的戴茂,根本就不知道裴烈覺醒了。
如此一來,給了王大帝很大的操作空間。
在場只有開了望氣眼竅的王夏,默默看穿了一切。
你知道,王大帝是一個看破不說破的男人。
一刻鐘之后,籠子里的裴烈,睜開了眼睛。
少年站了起來,茫然望著籠子外的一切。
想想至今還在病床上打著葡萄糖的錢富貴,再看看眼前活蹦亂跳的裴烈,你一定會明白,什么叫做滿血復活。
豬腳,你好!
這一刻王夏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眼前的少年裴烈,就是傳說中的小說豬腳!
面對這種注定要逆天的奇男子,王大帝只想說一句:自從見到你豬腳光環的那一刻起,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看得出來,王夏和把路走窄了的戴茂不一樣,他把路走寬了。
“放我出去!”
裴烈大吼起來,使勁搖晃著籠子。
海樓鐵的禁錮,帶給他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少年悶哼一聲,驚愕地望著那黑漆漆的籠子鐵條。
聽到動靜的戴茂,立刻沖了出來。
摘桃子的機會來了,他要搶在余燼之前,把裴烈安排得妥妥當當。
看得出來,戴總也是要面子的,出來時戴著醫用口罩,遮住了那張不忍直視的臉。
不過,那對青紫的熊貓眼,那凌亂的地中海,還是深深地出賣了他。
戴茂拿出了回收站大當家的氣派,搶先一步走到鐵籠子前說道:“裴烈,你剛剛脫離危險期,不要亂動,先讓醫生幫你做個檢查。”
聽到這話,王夏默默觀察著裴烈的反應。
如果讓戴茂把豬腳帶走,王大帝就沒法和裴烈愉快地做朋友了 面對熱情而不失官威的戴茂,裴烈還是四個字:“放我出去!”
少年情緒過于激動,頗有發狂的跡象。
“你冷靜一下,我馬上叫人開門。”
戴茂安撫著少年,示意一名黑衣人拿起鑰匙開門。
裴烈終于消停了,安靜地走出了籠子。
剛走出幾步,少年忽然加速,拼命往倉庫外面跑。
他啟動速度賊快,像是足球場上的一匹邊路快馬,把球傳給了三秒后的自己。
很遺憾,他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不許動!”
地下室里突然閃出八個黑衣人,手持突擊步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裴烈。
眨眼之間,少年陷入了包圍圈。
他非常肯定,自己再跑一步,就會被打成篩子。
“你跑什么?”
戴茂冷著臉,一副痛心疾首的口氣:“為了救你,我們花了多少心血,還有一位顧問生死未卜,你這樣跑出去,對得起誰?”
面對八桿槍,少年放棄了武斗,開始文斗:“你少在這里裝好人,別以為蒙著臉,我就不認識你!死禿子,是你,就是你!我記得你,就是你叫他們把我關在籠子里的!”
死禿子…
聽到這刺耳的三個字,王夏和余燼很有默契地當起了吃瓜群眾。
戴茂口罩下那張臉都綠了,體驗到了什么叫做當著矮子說短話、指著和尚罵禿驢。
被這么多手下人看著,戴大當家也不能跟熊孩子一般見識,繼續著他的官腔:“想不到你一直保留著自我意識,既然你記得我,就應該知道當時情況有多緊急。以你當時的狀況,如果不把你關起來,你會跑出去傷害很多無辜群眾。”
裴烈勃然大怒:“別騙我了,你們就是拿我當小白鼠,喂我吃亂七八糟的藥,還給我注射了很多東西!你們根本沒把我當人看,當成畜生一樣關在籠子里!”
“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戴茂冷喝道:“如果我們不出手,你早就死了。不管你信不信,曾經有個和你癥狀一樣的人,跑出去拿著菜刀砍了一條街,砍傷127人,造成48人死亡。”
裴烈不聽這話還好,一聽更生氣了:“少來這套,我聽見你們談話了,你們救我,只想從我嘴里知道東風號的情況。哼,除了他,你們沒一個好人!”
少年口中的“他”,指的是王夏。
說完,少年朝著王夏沖了過去。
他沖刺的模樣,像一匹孤狼,即將狼行千里。
戴茂樂見其成,從裴烈剛才逃跑時爆發出的氣勢,他判斷出少年覺醒了,目測是體宗獵靈人的路子。如果裴烈發狂打傷王夏,或者打死王夏,事后的報告“純屬意外”,能省下一百斤靈米,所以他沒下令開槍。
王大帝倒吸了一口涼氣,吃不準這種紅花帶金葉的野生妖童會不會覺醒了某種神秘力量。
他正要使出金剛咒保命,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撲通!
裴烈突然跪倒在地,眼巴巴地望著王大帝,語氣無比真摯:“師父,請收我為徒!”
“???”
這一刻,王師父心里有很多問號。
旁邊的余燼也傻眼了,沒搞懂裴烈的腦回路。
裴烈更真摯了,直接掏心掏肺:“師父,我一直知道,我身體里藏著一個東西。那東西天天折磨我,想吞掉我。我發過誓,誰能幫我把那狗東西趕出去,我就拜他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