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又到下午放學。
伴隨教室的音響播放出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鐘聲,英語老師低頭收拾教科書,離開教室,同學們伸伸懶腰,離開座位,三五個人聚成一塊,形成各個小團體,閑聊起每日話題,似乎同一時刻,全校也隨之喧鬧起來。
教室一隅,雨宮雅柊獨立于熱鬧的氛圍之外,放學鈴聲還沒響完,她便已彎腰拎起書包,孤零零一個人快步走向教室后門。
北原賢人用余光目送她離去。
今天早晨,那個小宅女扔給他一張紙團,突然要和他放學后見一面,卻沒說明原因。
他視線轉向走過來的中村佑希,簡單聊了幾句,告訴中村待會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順便借走了中村的帽子。
他接著又去找栗山,借了她的一件外套,然后叫栗山替他轉達,他要晚一點再去倉庫排練。
準備好一切,北原賢人離開校園,先前往就近的商場,在洗手間里戴上口罩、帽子和外套,然后再去上次領花谷回舊家的道路,那條青草坡的河道,去那尋找雨宮雅柊。
二十分鐘后,他站在河畔道路旁,目光沿岸搜索,很快就看到了青草坡下方的雨宮雅柊,她蹲在波光粼粼的河畔前,手指輕輕劃水。旁邊站著竹下助理。
北原賢人給自己正了下口罩,走下青草坡。
他稍一猶豫,沒選擇“久等了”這種稍顯客氣的開場白,而是語氣稍微得寸進尺一點,像好朋友一樣的問候道:“等多久了?”
雨宮雅柊聞聲轉頭,扶著膝蓋慢慢站起來。
觀察她的表情,北原賢人內心微微松了口氣,她眼神沒生氣。
這次能用朋友的語氣跟她說話,代表以后也能行,偶爾的來幾次,別太頻繁,就像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再把她重新煮“熟”。
竹下茜笑著說道:“北原同學,我們也才來一會,沒有等多久。”
稍作寒暄幾句,北原賢人轉向雨宮,她正一副思索的神情,似乎還在組織沒想好的話語。
北原賢人也不著急,繼續跟竹下助理閑聊了幾句,然后話語一頓,開口問道:“竹下桑,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問一件事,你們樂隊的主唱,他是不是......不太喜歡女生?”
竹下茜似乎早有預料到他的這個問題,沒有思考的直言說道:“我已經嚴厲警告了艾伯特,之前影響到北原同學的正常生活實在是抱歉了。”
北原賢人內心恍然,怪不得自從上次的粉絲見面會以后,他最近幾天,一直沒在校門口再看到小金毛。
他道了句謝,再次看向雨宮雅柊,她還在思索,依然沒想好接下來的話。
北原賢人心里非常好奇,雨宮雅柊到底想找他干什么。
自從《周刊文春》盯上他們樂隊,他的學校生活,一直同雨宮雅柊默契的保持距離,兩人極少交流,極少出現在同一場合。
畢竟誰也不知道,有沒有記者埋伏在學校附近,千萬別命運引力女成員的緋聞沒逮到,卻把他和雨宮雅柊的關系給挖了出來,那才真是傻眼。
突然約我出來,難道有急事?而且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我,私下見面吧.....北原賢人內心想到。
北原賢人一點不著急,靜等她先問話,同時也在打量她。
如果說學校里的雨宮雅柊,或者說在外人面前的她,是冷冰冰,高高在上,像海面上瑰麗壯觀的冰山,雖然奇跡般美麗,卻令船只望而卻步,不敢接近。
那么私下的雨宮雅柊,或者說在為數不多的好友面前的她,像危險的冰山有了一個安全碼頭,可供船只長久停靠,長久欣賞那份奇跡美景 只不過那個碼頭,是當年的冰山還未長大時,兩位不懼風寒的探險者,頂著酷寒與冰冷,歷經多年努力才奮勇開拓出的奇觀,同時,那個安全碼頭也只對當年的那兩位死皮賴臉的探險者開放。而寂寞的冰山,珍惜著為數不多的伙伴,也學會了收斂寒意。
雨宮雅柊察覺到某人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盤旋,她十分不自然的輕輕活動了下肩膀,轉開視線,問道:“喂......干嘛盯著我看......”
“沒什么,”北原賢人迅速收回思緒,岔開話題,“什么事情找我?”
竹下茜內心默默為北原同學解釋道:小姐哪有事情找你,她只是好久沒與你說話,單純的想見見你而已。
不過說實話,竹下茜倒十分好奇,非常不坦率的小姐究竟能編出什么理由來解釋,畢竟女生約男生私下悄悄見面,總歸是比較有曖昧意味的吧。
雨宮雅柊語氣略帶不開心說道:“沒事不能找你?你很忙嗎,難道還要稱呼你北原社長?”
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時間,雨宮雅柊緊接著搶話說道:
“喂,別忘了那個賭約,還有兩場比賽就是決賽了吧,之前你答應過,輸者必須要無條件打贏勝者的任何要求,別想反悔。”
聞言,竹下茜眼神詫異的看了看兩個人,她現在才知道賭約這回事,小姐從沒對她說過。
無條件的答應任何事情......似乎還不止一個要求......小姐是不是玩的有點大啊......
北原賢人表情微微一愣,語氣古怪問道:“你找我,就是為了提醒我賭約?”
“還有上一場比賽.....之前定的規則可是要淘汰對方,最終才算額外加一個要求,你只是票數高,但算不淘汰我。”
北原賢人微微點頭,上一期的節目比賽,雖然他們的觀眾投票數拿了第一名,但那一場是六進五比賽,不是兩兩對抗。
他稍稍猶豫了下開口問道:“我能先問一下,假如你贏了,你想對我提什么要求?”
“做我的奴隸。”
“啊?什么?”北原賢人頓時愣了下,有一瞬間,他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做我的仆人,永遠都要聽我的話。”明明是一件平地驚雷的大事,她卻一副漫不經心隨隨便便的語氣說到。
北原賢人愣了許久,好一會,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好。
奴隸?仆人?一輩子聽她的命令?
太貪心了吧!
這小宅女瘋了吧。
“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