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玄說的理直氣壯,讓慕知寒不由一愣,雖然知道嬴玄是個無恥的家伙,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嬴玄居然將他無恥的一面用到他身上。
嬴玄要去巴蜀之地,和聞人飛霜雙宿雙飛,她管不著,但是讓她拋棄黑山白水宗百年基業,讓嬴玄享齊人之福,簡直就是做夢。
“那你說說,你是怎么在乎我的?”慕知寒冷笑說道。
“我離任之后,遼東鎮守武侯就是武安君白起。”
嬴玄說道:“我和白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在遼東,不安全。”
“白起又如何,黑山白水宗也是超級勢力,雖然不及圣地,但是也無懼白起。”慕知寒強硬的說道。
“況且,我遼東黑山白水宗,自從依附遼東之后,為帝國捐軀者無數,立下戰功者無數,他白起,有什么理由對我黑山白水宗出手?”
慕知寒看的透徹,白起確實沒有正當的理由對黑山白水宗出手。
可是白起是什么人,沒有理由就找個理由,這種事情對于白起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定遼東、伐妖族,我的功勞不夠大嗎?可是白起不是也敢算計嗎?”
“白起之強,連妖皇也無可奈何,他一人,足以屠滅黑山白水宗。”
“你是我的女人,黑山白水宗打上了遼東黑甲的印記,白起不會對你手軟的。”
嬴玄雙手扶著慕知寒的肩膀,柔聲慕知寒說道:“我知道去巴蜀一地,你心里不舒服,但是圣意難違,但是遼東黑甲南下巴蜀之地,事關九州安定,我不得不去啊!”
“知寒,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黑山白水宗必須向巴蜀之地遷移。”
嬴玄說道:“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會讓黑山白水宗太上長老出面,組織黑山白水宗南遷之事的。”
慕知寒不由惱怒,打落嬴玄的雙手,恨聲說道:“嬴玄,你已經傷我一次,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
“那你就恨我一輩子吧!”
此刻的嬴玄果斷非常,說道:“自古忠孝難兩全,可是到了你我,情字難全,我寧愿讓你恨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遼東險地。”
嬴玄再次上前,將慕知寒擁入懷中,說道:“慕知寒,你記住了,你是我如今唯一的軟肋,哪怕為了我自己,我也不會讓你身處風口浪尖之上。”
“帝國還有宏圖未成,所以我還有大事要做,這在之前,我不能有破綻,所以我只能委屈你了。”
嬴玄說的絕情,可是言語之間,全是多情。
嬴玄說慕知寒是他唯一的軟肋,足以說明慕知寒在嬴玄心中的地位;嬴玄說他不能有破綻,就是說無論如何,他都有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慕知寒,這是不容置疑的意志。
慕知寒不由心中甜蜜,少年雖然不是當年那個少年,可是這個男人依舊愛她,只不過愛的太過霸道,愛的也太過勉強。
數年年,嬴玄即便愛她,也不愿辜負嬴政,血洗遼東門閥,縱馬黑山白水之間,傷她至深;如今為了九萬里山河,他不允許自己存在破綻,就要委屈了他。
“我什么地方都能去,唯獨不能去巴蜀之地,我是驕傲的慕知寒,我不會讓你難做,但也絕不會委屈我自己。”
這是慕知寒最后的倔犟。
“好,我來安排!”
嬴玄沉默片刻,就答應了慕知寒的要求。
欲創煌煌盛世,就不容私情大于公事,所以在嬴政和慕知寒之間,嬴玄選擇嬴政,所以諸公子和嬴玄之間,嬴政選擇嬴玄。
這一對堂兄弟不像兄弟,這一對君臣不像君臣,很像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他們現在山頂,以前所未有的氣概俯視整個天下,試圖用他們的意志構建一個亙古未有的盛世。
這是兩個瘋狂的人類,做著他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他們站的夠高,看的夠遠,已經可以預見秦人萬世江山,可是自古高處不勝寒,站的前無古人的高度,哪怕是兩個人,也終究是孤獨的。
兩個月后,雖然依舊是冬天,可是氣溫已經回暖,土地也已經解凍,稚嫩的幼芽可是重新萌發生機,嬴玄已經聞到了早春的味道。
于此同時,隨著帝國武侯回歸北方,北方邊軍終于出現了大規模的變動。
九原軍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管雁門郡,雁門鐵騎快馬加鞭,直入九州,沿著帝國馳道,過咸陽,經內史地,繞道北方諸郡,炫耀武力之后,終于在遼東郡停下腳步。
于此同時,遼東幽州要塞之上,蒙恬率領上郡之軍已經接管了整個遼東郡,遼東黑家也已經整裝待發了。
嬴玄和白起、李牧并排站立,三人都不說話,只是看著關外已經復蘇的草原。
“好風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縱馬關外了?”
嬴玄拍拍城墻,有些意興闌珊,感慨說道:“這幽州要塞是本王親自督建,堅不可摧,就交給武安君了。”
“王爺放心,王爺在時,妖族不能入關;白起在時,也該如此。”
白起自負說道,嬴玄點頭,雖然和白起算是死敵,但是白起確實有自負的資本。
“不過本王更想打到關外去,將我秦人的旗幟插在大雪山上,那才叫一個過癮啊!”
嬴玄指著關外,粗曠之中不失大氣,意氣風發,讓人頓時此刻的嬴玄光芒四射。
“妖族不弱,打到大雪山,談何容易?”
白起淡淡的說道,不被嬴玄所影響。
“武安君此話,失了銳氣,武安君不是以前的武安君了。”
嬴玄說道:“所以說啊,你老了,眼界差了一些,不過比其他人,還是高明不少的。”
嬴玄也不給白起反駁的機會,拱拱手,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去巴蜀之地了,遼東百姓,就托付武安君、元武侯了。”
嬴玄縱身躍下,落在一匹戰馬之上,跳轉馬頭,揚起馬鞭,狠狠的抽打在馬屁股之上,揚長而去。
遼東黑甲和青羊騎兵也紛紛亮出大旗,隨著嬴玄南下了。
人間最傷感的就是離別,所以遼東黑甲南下,避開了遼東城池,可是遼東百姓也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離開幽州要塞,還沒有走出二十里路,嬴玄遠遠的看見遼東百姓已經守候在前方,中間留出一道寬闊的大道。
嬴玄順著中間大道,策馬揚鞭,并沒有停下腳步,疾馳而去。
“祝君一路順風,送!”
遼東百姓一個個五體投體,耳邊是轟鳴的馬蹄之聲,身邊是馬蹄揚起的灰塵。
等遼東黑家過境之后,那煙塵不肯散去,遼東百姓也久久不肯起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煙塵終于散去,遼東百姓也終于起身,可是臉上盡是泥水,灰塵沾染衣物,要多狼狽就有有狼狽。
等他們再看向南方時,哪里還有遼東兒郎的身影啊!
“嬴玄你個狗東西,我三個兒子都死在你的軍中,你可千萬別死了。”
“你要是死了,我還能罵誰啊?”
老人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罵,可是罵著罵著,老人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其實我啊,不恨你,就恨那三個不爭氣的東西,沒殺夠本啊,就把自己弄沒了,讓我這么老東西抬抬不起頭來。”
老人雖然這樣說著,可是腰桿挺的比誰都直,因為遼東黑家軍中都說了,第一個落在妖族皇都城樓的,就是他的小兒子,死的值了。
“遼東郡,恭送長戈王冕下!”
“愿長戈王大人,無雙無九州!”
“愿我遼東兒郎,無敵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