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門閥那邊,你覺得有沒有為帝國所用的可能?”
等到劉季離開,嬴玄瞬間就變得凝重起來,頗為鄭重的詢問田言說道。
“如今九州靈氣復蘇,圣地尚有一博之力,可是九州門閥生死,全在帝國一念之間。”
“用自然是能用的,但是九州門閥重利,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恐怕即便是始皇帝陛下,也無法完全驅使門閥。”田言斟酌片刻說道。
“那就是不能用了!”
嬴玄說道:“寒門、世家門閥,兩者不可得兼,于錯綜復雜的世家門閥想比,帝國更喜歡形單影只的寒門弟子。即便入了朝堂,也是一根筷子,無法左右帝王的意志。”
“既然無法為我所用,那就只能讓他元氣大傷了。”
嬴玄囑咐田言說道:“對付門閥的計劃,你全權負責,暗中經營,不要露出馬腳來。”
田言說道:“可是始皇帝陛下不是已經讓王爺停手了嗎?”
“停下來,只不過是為了調轉槍頭,優先剿滅羅網,等到羅網覆滅,九州門閥依舊是心腹大患。”嬴玄說道。
“可是九州門閥并沒有莫逆之心,王爺沒有必要一定要和九州門閥死磕到底,帝國守著帝國的江山社稷,門閥守著他們的四海江湖,相安無事,難道不好嗎?”
田言奉命對付九州門閥,自然已經了解九州門閥的心思,若不是九州靈氣復蘇,門閥急于穩固他們在江湖中的勢力,根本不會現身。
她倒是覺得嬴玄杞人憂天,對于九州門閥存在誤解。
“天真!”
嬴玄冷笑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任由九州門閥私斗,禍亂九州,目無朝庭,帝國威嚴何在?”
“等有一天,本王將門閥打怕了,打服了,等到帝國說一,門閥不敢說二的時候,本王自然會門閥喘息之地。”
“可是王爺,如今異族冒頭,老秦世家視王爺為眼中釘、肉中刺,王爺再對九州門閥動作頻頻,您可就是舉世皆敵了。”
田言說道:“王爺為何不學縱橫之術,合縱連橫,就像拉攏陰陽家一樣,拉攏九州門閥,合力對付老秦世家,平定異族,而后打壓九州門閥,扶持寒門呢?”
田言說的看似有道理,可是這個思路,嬴玄早就已經否決了。
“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說出這種話?”
嬴玄冷冷說道:“九州門閥也好,圣地也罷,哪怕就是老秦世家,說到底,都是世族的代表,而本候不遺余力扶持寒門,乃是他們最大的對手,你為何覺得九州門閥會受本候趨勢,對付老秦世家?”
田言不解,說道:“可是白起對九州門閥出手,已經水火不容,侯爺愿意和九州門閥聯手,共同對付老秦世家,他們也可以伺機而動,報仇雪恨,九州門閥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啊?”
“笑話,當初算計九州門閥,白起是主謀,難道本王就不是主謀嗎?”
嬴玄說道:“九州門閥不蠢,與虎謀皮的事情,做不來的。”
“還有,莫要將老秦世家和白起混為一談。”
“雖然不知道白起為何要殺我,但是白起絕對和老秦世家不是一路人,老秦世家,最多就是白起用來對付本王和九州門閥的棋子而已。”
“如今,我和白起不和,且都對九州門閥心懷惡意,無論我們最后誰嬴誰輸,下一個遭殃一定是九州門閥。那你知道,九州門閥最好的選擇是什么嗎?”
到底是農家女管仲,田言略微思考,就給出正解。
“侯爺強時,支持白起;白起強時,力挺侯爺;勢均力敵之時,便隔岸觀火,坐看兩敗俱傷。”
“還算不笨!”
嬴玄夸獎田言一句,而后說道:“除過門閥不肯合作之外,還有一個理由,你知道是什么嗎?”
田言搖頭,若是她知道緣由,就不會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了。
“請侯爺明示!”
嬴玄之所以能拿捏門閥,就是因為如今九州靈氣復蘇之時,門閥立足不穩,不敢得罪嬴政這個天下第一人。
若是讓九州門閥和嬴玄現在一起,就再也不用擔心來自嬴政的不滿,打壓老秦世家、平定異族,門閥自然可以大放異彩。
對于平定異族的功臣,嬴玄就沒有出手的理由,等到九州靈氣扶蘇的時間一到,門閥就能憑借自身底蘊,重新立足九州,完全不用懼怕嬴玄,徹底擺脫來自嬴玄的威脅。
“既然你不清楚,那就慢慢品吧!”
既然田言想不明白,嬴玄也就不打算告訴她了。
“去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嬴玄說道:“今晚,你侍寢吧!”
一夜荒唐之后,第二天清晨,嬴玄必過早飯之后,留下田言,一個人就往咸陽長戈王府去了。
看著還在吃早飯的田言,劉季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
他怎么沒有想到,田言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王爺的女人,想到他當初背叛農家,將農家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嬴玄,生怕田言找他麻煩。
雖然知道,長戈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一定是聞人飛霜,田言最多也就是嬴玄的妾室,但是方才田言能和嬴玄同桌而食,那也不是一般的妾,不是他這個奴才可以相比的。
“恭喜大小姐!”
為了日后的日子好過一些,劉季決定化干戈為玉帛,重新拉進他和田言的關系。
“恭喜我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女人,還是恭喜也要成為做妾的女人?”
劉季拍馬屁拍在馬蹄上,好在他臉皮也確實夠厚,不以為然的說道:“大小姐說笑了,即便是妾,那也得看看是誰的妾?您也是長戈王的妾室,比那些個一品大玄的妻室好貴多了。”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劉季舉例說道:“咸陽巴府巴清夫人您知道吧!”
“那時當今陛下的女人,哪怕是名分都沒有,可是王爺見了她,也得畢恭畢敬。”
“以您的身份,出了門,遇見三公九卿,也得給您乖乖讓路啊!”
“所以說啊,作妾雖然是委屈您了,但好歹也說的過去啊!”
聽到劉李喋喋不休,田言頓時生怒,當初本就是嬴玄強迫于她,所以劉季的話,落到她的耳朵里,頓時讓她覺得刺耳。
“說完了嗎?說完就滾!”
田言一拍桌子,劉季就退出數米,生怕田言持寵而嬌,不將他這個頭號狗腿放在眼里。
殺他,田言是不敢的;但是揍他,長戈王是不會多說什么的。
“大小姐,我是個粗人,沒讀過幾天書,若是話說得不合適,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但是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的。”
劉季說道:“自古母憑子貴,您若是替長戈王生下一男半女,這地位可就是大大的不同了。雖然不得正妃之位,但是平妻也并非沒有可能。”
“而且秦人不重嫡庶之分,唯才唯能,若是小公子爭氣一些,這長戈王府未來的主人,還不一定是聞人家的外孫。”
“您慢慢品,細細品!”
“滾!”
等到劉季離開,田言不由冷笑,劉季是什么心思,她自然看的透徹,無非就是看到她成為嬴玄的女人,擔心她報復而已。
嬴玄的心思太深,嬴玄讓她慢慢品,她不懂;可是劉季讓他慢慢品,什么意思,她一清二楚。
可是嬴玄是什么人,她也一清二楚,莫說八字還有一撇,即便她替嬴玄誕下子嗣,嬴玄不給的東西,她怎么敢要呢?
有些事,是命,就得認!
這是嬴玄在遼東對她說的話,她從來不曾忘記過。
為了農家,她選擇認命,一旦認了命,又怎么可能還有回轉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