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玄走進王龁等人同農家六長老的戰局,卻并未直接加入戰局。大陣之中,六人以大陣推演四季之變化,春生、夏榮、秋枯、冬滅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六人一體,互為援手,即便他人知道其中變化,也難以切斷四季之變化,因此無法破開陣型,只能被困死其中。
“這是什么?”
藍色的陣盤出現的瞬間,就引起了他人的休息。
王龁見嬴玄出手,雖然不知道嬴玄意欲何為,而且嬴玄的手段也十分詭異,但是沒說什么,只是加快了對農家六長老的攻擊。
兵主等人覺得藍色陣盤似曾相識,但是卻想不起在那里見過。深處陣盤之上的兵主沒由來的一陣煩躁,隱隱有種違和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那里不對勁。
嬴玄默不作聲的撥動陣盤,陣盤旋轉,兵主終于知道那里出現問題了。
這陣盤分明就是地澤二十四的起源之處,陣盤撥動之時,他就發現自己和其他長老的聯系斷了。
雖然依舊是地澤二十的陣型,但是他已經不在冬滅之位,而是來到了清明之位,原本在春生之位的歷師居然出現在了冬滅之位上。
依舊是地澤二十四,可是最重要的冬滅之位,由主持殺伐的他鎮守和主管天氣的歷師鎮守,產生的效果截然不同,大陣此時的威力恐怕已經不及原先的一半了。
王龁乃是半步天人境強者,剛才一瞬間的異變并沒有逃出他的感知。
就在那一瞬間,地澤大陣中的殺伐氣息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欣欣向榮之氣。
王龁撇開兵主,直接殺向歷師,此刻的歷師也慌亂不已,因為沒有在陣盤之上,他的感覺和兵主截然不同。
在他看來,是兵主消失了,準確的說,是消失在地澤大陣之外。由他鎮守的最重要的冬滅之位竟然無人,地澤大陣蕩然無存。
嬴玄撥動陣盤,隨意調動農家六長老的位置,讓陣盤內和陣盤外的人產生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外面的人覺得里面的人錯了,里面的人覺得外面的人不對,猶豫之間,再難配合。
局勢突變,農家長老成了待宰的羔羊,王龁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王龁臨近厲師,一劍遞出,寒光凜然,破開厲師的護體罡氣,劍勢不減,掠過他的脖子。
感覺到涼意,厲師突兀睜大雙眼,喉嚨動了動,沒有說出一句話,他的喉嚨之處出現一條血戰,接著歷師倒地,頭顱已經脫離身體,向前翻滾幾圈,才停了下來。
另一邊,姬破軍也毫不手軟,一槍將一名農家長老釘死在地面上;司馬絕如法炮制,將離他最進的長老喉嚨捏碎,隨意的丟在腳下,拍拍手,戲謔的盯著其他存活下來的農家長老。
“你做了什么?”
兵主驚駭的指著嬴玄,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地澤大陣已經破滅,嬴玄也收了神通,陣盤消失,一切恢復了正常。
“奇門遁甲之術之一,周天奇門局。”嬴玄得意的解釋道:“奇門局和農家地澤二十四一般無二,暗合天地變化,深奧通玄。”
“不可能,地澤二十四乃是我農家歷代先賢推演,才有今天之成就,絕非你這種妖術。”兵主大喝一聲,斥責嬴玄說道:“休要在這里口出狂言。”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嬴玄不屑看著兵主,雙手背負在身后,一副高人模樣。
“農家借助天時地利,以天地之變化布下地澤二十四,乃是先天奇門術。”
“本侯感悟天地變化,以自身為變化,推演一方世界,陣盤所及,就是我的世界。在這方世界中,我就是天地規則的化身,主宰一切。”
“荒謬,人怎么可能超越天地,化身規則?”兵主依舊難以相信嬴玄所說。
“信不信,由你。”
嬴玄走到王龁身邊,不再理會兵主,沒有必要和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爭論不休。
農家六大長老本就不是王龁等人對手,失去了地澤二十四的加持,更是不堪。
王龁不想拖延,免得生出變故,招呼姬破軍、司馬絕等人一起動手,直接將兵主等三名農家長老,斬殺于炎帝六賢冢。
“多謝長戈武侯出手相助,這農家地澤陣法果然精妙,若是長戈武侯你破解了陣法,估計他們還要和我們相持一二。”
雖然即便沒有嬴玄出手,王龁也有把握擊殺六長老,但是嬴玄畢竟選擇出手,這是一份人情,感謝是必須的。
嬴玄無所謂的擺擺手,“無妨,都是北方同僚,互幫互助,應該的。”
“既然六大長老已經授首,云武侯也盡早離開東郡北上吧,你畢竟是云中郡鎮守武侯,無詔南下,待的時間久了,陛下那里也說不過去。”
王龁笑了笑,“明白,我這就出去。”
王龁已經替武安君報仇,算是了結一樁心愿,又還了咸陽白家天大的人情,可謂一身輕松,說話時也心情愉悅。
“對了,云武侯北上的時候勞煩去趟上郡,替我看望公子扶蘇,幾日不見,挺想他的。”
嬴玄突然提起公子扶蘇,讓王龁難以拒絕嬴玄的請求。
“行吧,我北上的時候專程去一趟上郡,也去見見公子扶蘇。”
王龁點點頭說道:“你對扶蘇倒是關心,可是扶蘇對你頗有微詞,似乎不理解你的苦心啊!”
“年輕人,難免悲天憫人,不知道眾生皆苦,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他期待的平等和自由啊。”
說到公子扶蘇,嬴玄也搖頭不已,明明像個文弱書生,可是太犟了。
“讓他在北方待一段時間也好,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陛下和你的苦心的。”王龁安慰嬴玄說道。
“但愿吧!”
“有什么話需要我轉告公子扶蘇嗎?”王龁隨意提了一句。
“告訴他,北方不比咸陽,雖然馬上要開春了,但是料峭春寒,不得不防,多添件衣服,小心風寒侵襲。”
“什么意思?”王龁臉色一變,覺得嬴玄話里有話,追根問底起來。
“字面意思,”嬴玄悵然說道:“順便轉告蒙恬,公子扶蘇不成熟,有時候需要他替公子扶蘇拿主意,陛下將公子扶蘇交給他,可不是單單保護公子扶蘇而已。”
“了解,”王龁見嬴玄不愿意多說,就不在追問,帶著司馬絕和云中七秀,說聲告辭,就離開了。
送走王龁,嬴玄終于將目光放到了勝七、吳曠的身上,就在嬴玄準備出手對付農家六長老的時候,這邊也已經有了最后的結果。
吳曠已經被王氏三兄弟聯手擊殺,勝七也滿身傷痕,單膝跪地,如果沒有巨闕支撐,恐怕就只能匍匐在地了。
“勝七,聽說你姓陳,可是真的?”嬴玄走到勝七身邊,示意影密衛供奉全部退出去,勝七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嬴玄也不擔心出什么叉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即便身負重傷,勝七的眼神依舊堅定,讓人心生畏懼。
“這關系到,接下來,我會不會殺你?也就是關系到你是否能活下來?”嬴玄說道。
“帝國并非容不下農家,本侯也并非容不下你,世事弄人,有些事情本侯不得不做,你若投降帝國,為帝國所用,我可以留你一命。”
勝七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從進入六國死獄開始,我就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國效力的打算,額頭上的刺字就是我決心的證明。”
“七國死獄奈何不了我,所以我叫勝七,突然聽到陳勝這個名字,連我都有些陌生了。太久不被人提起,我都忘了我叫這個名字了。”
“懂了!”嬴玄嘆息說道:“大楚興,陳勝王,即然你主意已定,本侯還是要殺了你吧!”
“一路好走!”
嬴玄并指為劍,一道劍光迸射而出,直入勝七眉心之處,接著劍氣在勝七頭顱爆發,勝七七竅流血,立時氣絕身亡。
“如此,東郡之事,該劃上一個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