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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滿江紅

  嬴玄和扶蘇兩人的談話沒有繼續下去,不是兩人不想交談,而是隨著嬴政的出現,除夕宴終于正式開始了。

  秦人喜歡黑色,而嬴政更是將這種喜好發揚到了極致,不論什么時候,嬴政都穿著黑色的冕服。

  作為秦國的皇帝,不論什么時候嬴政都保持從容和淡定,仿佛有他在地方,天就不會他塌下來一樣,或者說即便天塌下來,嬴政也能將它補回去。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年,秦國萬年。”

  嬴政的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停止談話,對著嬴政行禮。

  “平身吧!”

  “今日是除夕,諸位愛卿放輕松些,就當是家宴吧!”

  嬴政為這次宴會定下了基調,但是誰又敢在嬴政面前真的放松下來,當然嬴玄是個例外。

  嬴玄不在跪坐著,他換個舒服的坐姿,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坐塌上,或許是因為冬天的緣故,坐榻上鋪著野獸的毛皮,倒是感覺不到地上傳來的寒冷之氣。

  “這第一杯酒,我敬諸位為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我等祝陛下萬壽無疆!”

  一杯過后,又是一杯。

  “這第二杯酒,敬為我秦國死去的英靈,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與陛下同敬!”

  一杯一杯,敬酒三杯。

  “這第三杯酒,敬我大秦,西有大秦,不可一世!”

  “西有大秦,不可一世!”

  嬴玄聽到嬴政的話,微微一愣,旋即眼神復雜的看向嬴政。

  除夕宴的三杯酒是嬴政從來不會缺少的過程,第一杯敬秦國文武,第二杯敬秦國英杰,第三杯敬大秦帝國。

  第一杯酒和第二杯酒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這第三杯酒的說辭變了。

  以前的嬴政不會說出西有大秦,不可一世這種話,他要說的也是一世二世至于萬世。

  “您也察覺到亂世要來了嗎?您也沒有把握戰勝這曾經的命運嗎?”嬴玄心里暗暗說道。

  如此不自信的嬴政他第一次見到,可是這樣的嬴政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西有大秦,不可一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即便知道會失敗,也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堵在這個時代上嗎?

  果然,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成就人王之位,為這樣的人揮劍,即便明知道會失敗,也甘之如飴。

  三杯酒過后,嬴玄就發現嬴政興致怏怏,即便宴會上的歌舞喜氣洋洋,也消除不了嬴政內心的憂慮。

  這些舞樂是秦國樂府精心排練的,所有的樂師都是此中高手,所有的舞女都是千錘百煉以后才被選中的,能在嬴政面前跳舞,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的。

  嬴玄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這是嬴政親口說的。

  此時的嬴玄確實沒心沒肺,他和嬴政不一樣,他不在乎明天會怎么樣,他只考慮今天的事情。即便知道明天有可能回和嬴政以及他的帝國一起滅亡,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現在欣賞歌舞的心情。

  嬴玄看到手指不聽的敲打著桌案,正是樂曲的節拍,雙眼閉合,搖頭晃腦,聽的津津有味。

  “好樂,好舞!”

  到了精彩的地方,他會拍手叫好,在這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上,嬴玄倒是有些放浪形骸,與其他大臣的安靜顯得格格不入。

  秦國的大臣也羨慕的看著嬴玄,果然是陛下的心腹愛將,也就他敢在陛下面前這么放肆了,雖說有恃寵而驕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說他們是學不來的。

  嬴政看到嬴玄這種表現,也是微微搖頭,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歡被繁文縟節所拘束,若是扶蘇有嬴玄一半的智慧,他又何至于擔心扶蘇被儒生蠱惑了。

  “少衍,你很喜歡這歌舞嗎?”

  嬴政稱呼贏玄的時候,大多用嬴玄的字,這樣顯得更加親切一些。

  “啊!喜歡,君子六藝,還是不錯的。尤其是樂道,有直入人心的妙處。”嬴玄說道。

  “哈哈哈”嬴政大笑起來,冷不丁的問道:“少衍也敢稱君子?”

  “雖然算不上真君子,但也勉強是個偽君子吧!”嬴玄說道:“做君子太麻煩,還不如做自己,遵循內心的正道,才能無往不利。”

  嬴政知道嬴玄這是在安慰自己,天下人都在指責他,說他殘虐不仁,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志向呢?

  “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此話深的朕心。”嬴玄看破不說破,他覺得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志向。普通百姓的格局太小,看不到更加遙遠的未來。

  “既然喜歡,這些樂師歌姬就送給了。”嬴玄大手一揮,嬴玄就多了數百人要養活。

  嬴玄面帶難色,看著嬴政,有些不情愿的開口了。

  “陛下,還是算了吧!”

  “您也知道,我還欠著巴清夫人夫人一千萬兩白銀,封地都抵押給她了。您送這么多人過來,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總不能讓他們跟著我一起挨餓吧!他們餓不餓的無所謂,但是臣家里真的揭不開鍋了,他們多吃一口,我就得少吃一口。”

  嬴政聽到嬴玄的話,加上嬴玄豐富的神情變化,心里的憂愁也消失不見了,變得高興起來。

  “是揭不開鍋了,除了巴清夫人的一千萬兩,我記得你還欠著國庫三千萬兩白銀,也是難為你了。”

  “哎!?”嬴玄故作驚訝狀,“陛下您不說,我都忘了還有這筆賬。果然世事艱難,但是沒人比我更艱難了,難受,想哭!”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讓其他大臣眼熱不不已,一些大秦的老人也不露痕跡的打量著嬴玄,心里萌生了很多想法。

  “長戈候看來比我想象中還有受陛下喜愛,倒是可以結交一下。”

  蒙武想道:“蒙恬和此人同朝為官,若是能互為支持,也是不錯的選擇。”

  通武侯王賁轉過頭看著王離,他一身要強,怎么就生了個這么不成器的兒子。結義的時候你踏馬都能當個老三,不如章邯那個憨貨,是不是傻啊!

  “父親,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我害怕啊!”王離也被父親王賁不善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前些日子,頭腦一熱,就青樓三結義,結果被王賁知道,差點沒打斷他的狗腿。

  “不過話說回來,大哥真的仗義,送來的宮女一個個漂亮的很,最近他都有點樂此不彼了。”

  “以后對你大哥尊重點,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王賁臉上恨鐵不成鋼,心里已經樂開花了,結交嬴玄大概是王離唯一做對的幾件事情之一。

  雖然這狗東西不爭氣,當了小弟,丟了他老王家的臉。不過老三就老三,真香啊!

  嬴玄最終還是沒有收下嬴政送來的樂師歌姬,但是嬴政也開玩笑的說道:“那朕就替你留著,等你哪天能揭開鍋了,朕就派人給你送過去。”

  隨著歌舞聲,眾人籌光交錯,不多時已經有了幾分嘴意,嬴玄等到樂師歌姬退下之后,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這歌舞太柔弱了,男兒聽得也聽不得,我給陛下來一曲!”

  “你還會這個嗎?來來來,讓朕看看我大秦麒麟兒有怎么的壯曲?”嬴政樂不可支的說道。

  嬴玄也不廢話,走到李相旁邊,抓起酒壇鯨吞虎飲,喝光一壇秦人的烈酒。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嬴玄將手中的酒壇狠狠的扔在地上,嚇出很多人一身冷汗,他這算是殿前失儀,是大不敬之罪。

  “戈不止,戰無休。少年夢,何日了?”。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妖人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嬴玄一曲歌罷,嬴政如遇知己。這天下人還是有人懂他的,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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