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唐川的話,醫生若有所思點點頭。
他輕輕捶了一下桌子。
“其實有點說不通啊。”
葉翎目光轉向醫生。
“你這是什么意思?”
“聽了唐川偵探的話,然后結合一下現在的情況看看。
在某種程度上,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
有人想要殺死路曉小姐。
這個人偷聽了昨天晚上,張葉小姐跟你發生的事情。
然后這個兇手悄悄溜進了進去,拿走了長沙發下面的手槍。
這把手槍是張葉的。
這個兇手用這把手槍打死了路曉小姐,并且在墻面上寫了一個字母L......
所有這些都很清晰。
所有的明面上的線索都指向張葉。
然后兇手做了什么?
留下了手槍,那把張葉小姐的手槍,外面還包裹著表明一個人的東西。
首先扔進水里,是好讓人們找到這個至關重要的證據么?
為什么呢?”
葉翎面露難色。
“這的確很奇怪。”
“這不僅僅是奇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唐川接上話時,目光如炬,對上葉翎的眼睛。
唐川的話,打亂了醫生的思緒。
“不是不可能啊,和都已經發生了。”
“我不是這個醫生。我是說,時間的順序不可能是這樣的。
有些事情不對勁。”
醫生好奇地看了唐川一眼。
偵探不愧是偵探,思維總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接下來該怎么辦?再次詢問路曉小姐的老嫂子?這樣不會打草驚蛇吧?”
“也許會打草驚蛇,但是也有可能會有進展。”
經過侍者的傳喚,路曉的嫂子不太禮貌地走了進來。
看起來既不緊張也不害怕,只是有點不情愿的不高興。
畢竟剛才已經被問過一次話了。
“這么快就有新的問題了么?”
唐川不容置否的點點頭。
“能不能再告訴我們一次,你昨晚的行動呢?”
老嫂子緊緊皺起眉頭,滿臉寫著不高興。
“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一次了么?
就是那樣的,其他沒有別的什么了。
我再講也沒有意義。”
“首先你沒有聽到槍聲。”唐川平靜的問。
“是的。”
“昨天晚上你開始睡覺之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房間。”
老嫂子堅決地搖頭。
“沒有。”
“你確定?”
不等唐川發問。醫生先出聲了。
他瞪著老嫂子。
老嫂子予以回瞪。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當然能夠確定。”
這時候,唐川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響起了。
“真的么?像走到右舷那邊,把某樣東西扔進水里這種事情,也是沒有做過的?”
老嫂子的臉一下就紅了。
“游輪上有規定禁止往水里扔東西么?”
“沒有,當然沒有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的確往水里扔了東西?”
老嫂子搖頭。
“不,我沒有。我告訴過你,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
“是么?那么如果有人說看見你......”
老嫂子打斷唐川的話。
“誰說看見我了?”
“游船上的一個普通的船員而已。”
“船員?”老嫂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
“是的。一個船員通過偷偷觀察,看見你在船邊上,向外扔了什么東西。”
老嫂子清晰地說道:“這是個可惡的謊言!”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問:“那時候是幾點鐘?”
唐川緩緩說道:“一點十分。”
老嫂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他還看見了什么?”
唐川好奇地看著她,摸了摸下巴。
“不是看到。”唐川回答說,“但是他聽見了什么。”
“她聽見什么了?”
“有人在路曉小姐的房間中走動。”
“我明白了。”老嫂子喃喃地說。
這會兒,她的臉色蒼白——慘白慘白的。
“那么,事到如今,你仍然堅持說自己沒往水里扔過東西么?”
“為什么要在半夜往水里扔東西?”
“可能是有原因的,一個無辜的原因。”
“無辜的?你什么意思?”老嫂子尖銳地問。
“我就是在說這個。你要知道。
昨天晚上有個東西被扔進水里,但這個東西可不是無辜的。”
唐川不聲不響地拿出了那一卷被弄臟了的天鵝絨披肩,
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呈現在大家面前。
老嫂子往后縮了縮。
“這就是......就是......打死她的那個東西?”
“是的,就是這么一把小小的手槍而已。”
“所以......你認為是我干的?
一派胡言!我究竟為什么要殺路曉?
我可是她的嫂子!”
老嫂子放聲大笑,輕蔑地站起身。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你別急著否認,船員可是親眼看見你的外貌的。
他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誣陷你?
沒有必要吧?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他來當面對峙。”
老嫂子又笑了。
“一個船員?我看他八成是瞎了眼。
她看到的絕不是我。”
老嫂子頓了頓,“我能走了么?”
唐川表情凝滯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老嫂子便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間。
房間里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醫生和唐川對視了一眼。
唐川點起了一支香煙。
醫生問道。
“事情演變成這樣,我們該相信哪一個?”
唐川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小想法。
我覺得她們都沒有完全坦白。”
“這這樣豈不是很糟糕?”醫生沮喪地說,“這么多人,
為了某些完全無益的理由而撒謊。
下面你想怎么做?繼續詢問游輪上的其他游客么?”
“是這樣的,按照一定的順序和方法進行總是沒錯的。”
醫生又不是專業的,只能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他們找來了一個認識路曉的游客。
一個中年婦女。
當唐川告訴她一切事情的始末時,她大聲說道:
“這是情殺!
這是原始的本能——殺戮!
這跟性的本能緊密相連。
那個女孩,張葉肯定是一個容易激動,順從內心深處的本能。
偷偷走進去,手里拿著左輪手槍......”
“這一點絕對不是。張葉并沒有開槍打死路曉。
這一點是我們可以確定的,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
這個中年女人眼中精光一閃,目光在房間中飛速移動,
最后落在一旁無所事事,盯著唐川的葉翎身上。
“那么,就肯定是這個人!”中年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