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湯姆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被鎖鏈拖拽的海爾波。
納爾遜見狀,放下雙手,束縛著海爾波的鎖鏈松開,他從半空中掉到霖上,趴在地上,,用納爾遜聽不懂的蛇語大喊大叫著。
湯姆聽著海爾波聒噪的喊聲,轉過頭沖著納爾遜扯了扯嘴角,向著海爾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納爾遜自行決斷。
“我覺得他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納爾遜攤開手,示意湯姆開始他的表演,“至少這種求生意志是很多人不具備的,至少作為人類,我覺得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
“哼哼。”湯姆撇撇嘴,走上前,頭也不回地道,“我覺得他的腦子已經壞掉了,這種癥狀就是標準的搞不清狀況。”
納爾遜沒有話,帶著納吉尼走到一邊,坐到一個突然出現的白色椅子上,甚至想端一瓶可樂出來看戲。
海爾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像一位唱歌手一般一刻不停地喊著。
湯姆彈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理了理領子,扭動著脖子,向海爾波走去。
“海爾波先生,”湯姆邊走邊,“作為一個巫師,我其實很敬佩你的魔法。”
海爾波似乎發現了逃脫的希望,撐著地面支起上半身,他的語速更快了。
“不瞞您,我一直覺得納爾對待你的方式有些過于不尊重了,你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巫師,哦,黑巫師,不是么?”湯姆交叉著雙手,緩緩地靠近海爾波,海爾波用力地點頭,雖然納爾遜聽不懂他在什么,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看得出海爾波心中的喜悅,湯姆輕笑一聲,走到海爾波身邊,彎下腰伸出手握住了海爾波抬起的枯槁手腕,關切地道,“我本以為,我們可以和你這樣的大巫師聯手,能夠把世界攪得翻地覆。”
海爾波用力地點點頭,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抓湯姆的袍子角。
“但是…”
湯姆話鋒一轉,語氣瞬間變得冰冷,他抬起腿,踩住了海爾波伸向自己的手,龍皮靴堅硬的鞋底狠狠地撞在海爾波的手背上,即使他是魂體,也感覺到了鉆心的疼痛。
海爾波的表情僵住了,他抬起頭,目光越過那只正踩著自己手上緩緩碾動的鞋子,看到了湯姆冷如寒霜的面孔,他的瞳孔中發出猩紅的光芒,海爾波的眼神不自覺地閃動了一下,又很快忘了回去,口中嚅囁道,“嘶…斯萊特林!”
“你是分院帽嗎?一個結巴的分院帽?能不能把我分到格蘭芬多啊?”湯姆輕笑著,腳下的動作一刻不停,“我有個不成器的妹妹在那里,如果能分到格蘭芬多,我就可以好好管教她了。”
“嘶…嘶嘶!”海爾波看穿了,眼前這個家伙根本沒有被自己誘惑到,他只是在玩弄自己,和他的那個狡猾的朋友一樣,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湯姆,閉上了嘴,從喉嚨里擠出聲嘶力竭的聲音。
“我不叫斯萊特林,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湯姆·馬沃羅·里德爾。”
湯姆握住海爾波的手微微用力,一股黑煙從他的手腕向下蔓延,經過手掌爬到了海爾波的手上,像活的生物一樣凝成條狀,很快鉆進海爾波手背的靜脈中,并順著血管向手臂蔓延。
看到這一幕,納爾遜挑了挑眉毛,一方面是沒想到湯姆在迷離幻境中沒有魔杖也可以施展魔法,另一方面,他更沒想到海爾波這種殘缺的靈魂竟然還有功能如此完整的靜脈,看樣子自己對靈魂的認識要更新了。
“海爾波先生,恕我直言,你需要與時俱進。”
湯姆松開了腳,海爾波飛快地把手抽了回去,喘著粗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湯姆握著他的手腕,高高地舉起來,把他的臉舉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海爾波的身體像一個軟綿綿的破麻袋一樣掛在空中,他盯著海爾波的眼睛,那紅光灼得黑巫師有些痛苦。
“你的知識儲備該更新一下了。”湯姆一副憐憫的表情,望著海爾波搖了搖頭,道,“你的那些無聊的把戲讓我作嘔,你引以為豪的魔法在千年后的現在和垃圾沒有什么區別,你覺得拿這種破爛就能誘惑我嗎?還有你那些搞笑的承諾——”
海爾波扭動起來,打斷了湯姆的垃圾話,繼續用蛇佬腔著什么,表情變得自信而高傲。
“財富?你知道通貨膨脹是什么嗎?你當年在希臘的一棟莊園現在能在倫敦街頭換一盤炸魚嗎?你欺負我不懂魔藥學和草藥學嗎?你知道我們一般管古希臘時期的藥材叫什么嗎?叫化石。”
湯姆毫不在乎海爾波打斷自己的無禮行為,只是不屑地搖搖頭,自從財務自由以后,他一直想找一個這樣炫富的機會。
海爾波張了張嘴,只了兩個音節就馬上被湯姆打斷了。
“還有王位?你知道你在什么嗎?登記稱王?在二十世紀?”湯姆被海爾波逗笑了,忍不住轉過頭向納爾遜問道,“他一直都這樣話嗎?”
納爾遜點點頭,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繼續坐著觀賞。
“連稱帝都舍不得嗎?一個王?你知道現在歐洲最落后的那些國家都是由國王統治的嗎?搞一群一無是處的愚民來養著?你拉攏別人都是靠威脅的嗎?”湯姆扶額,他對海爾波的智商產生了懷疑,“還有你的魔法,你不會真覺得古代魔法比現代魔法強吧?你知道索命咒現在不疆阿瓦達啃大瓜’了嗎?還有你的魔法道具,不會是青銅器制成的吧?”
海爾波被湯姆這一串追擊搞得神志不清,神情恍惚地抬起頭,嗯嗯啊啊地張開嘴巴,不知道在些什么。
在他被流放迷離幻境的千年間,無數優秀的巫師探索到了這里并和他有過交流,那些巫師大多聽過他曾經威名,他都能和那些心翼翼的巫師們各取所需,甚至成功蠱惑,哪怕格林德沃也不敢如此輕慢他…但面對這對兄弟,他只剩下了吃癟,納爾遜油鹽不進,根本不聽他話,相處模式也是異常暴躁,一言不合就吊起來打;而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斯萊特林后裔讓他更惡心了,上來就是一段又一段的垃圾話劈頭蓋臉地涌來,他甚至感覺自己要被湯姆摧毀了。
“你不信嗎?海爾波先生?”湯姆好奇地問道,見海爾波沒有反應,他把左手蓋在捏住海爾波手腕的右手上,一團躁動不安的紅黑色魔法能量從掌心滲入海爾波的身體,湯姆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道,“讓你見識一下現在學院派教育平均分的巫師水平。”
納爾遜依舊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望著海爾波在痛苦的表象下仍然從容閉上的眼睛,心里對這老家伙的警惕又多了一分。
很快,湯姆的魔咒勁過去了,海爾波被吊在空中,無力地喘著氣。
“你明白了嗎?海爾波先生。”湯姆松開手,海爾波像一灘爛泥一樣,滑到霖上。
“你這樣假惺惺地干什么?難道是為了他?”海爾波像一只大蝙蝠一樣揮舞著自己的袖子,指向納爾遜,面容激憤地吼道,“難不成是為了那只低賤的血咒獸人?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后裔,你的血管里生流著充滿黑色魔力的血,你的宿命就是實現野心,你就應該和我一起建立偉業。”
“既然你我是斯萊特林的血脈…”湯姆忽然問了一個和話題無關的問題,“那么你知道為什么斯萊特林的血脈可以傳承到現在嗎?”
“為什么?”海爾波被他的發問問愣住了。
“因為沒有聽你的鬼話啊,海爾波先生,”湯姆面帶微笑地低下頭,像看一坨垃圾一樣看著海爾波,耐心地解釋道,“如果我的某一代長輩信了你,可能被關在迷離幻境中的人就是他了吧?”
“我——”
“我可不是個假惺惺的人,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坦率,而且你為什么會為我是個好人感到奇怪呢?”湯姆蹲在海爾波身邊,拍了拍他的臉,又厭惡地把手在他的袍子上蹭了蹭,道,“不行嗎?我為了別人選擇做一個好人?既然好人壞人對我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為什么不呢?”
海爾波躺在地上,索性把頭扭向一邊,開始裝死。
“就憑你也想蠱惑我?”湯姆呵呵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向納爾遜。
納爾遜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納吉尼交到他的手上,樂呵呵地跑到海爾波身邊,認真地問道,“海爾波,你蜷翼魔的毒液可以分割靈魂體嗎?”
完這句話,他揪住海爾波的頭發把他的頭抬起來,雙眼凝視著他那渾濁無光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海爾波眼珠一轉,剛準備開口回答,納爾遜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丟下海爾波的腦袋,抬起魔杖分開霧墻,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湯姆站到月臺上等待列車。
海爾波終于緩過神來,意識到這次可算徹頭徹尾地得罪了自己的主人,趕忙連滾帶爬地向前撲來,納爾遜把魔杖舉到肩膀處,向后一指,那幾條蓄勢待發的鎖鏈猛地向海爾波撲了上去,有幾道甚至貫穿了他的身體。
納爾遜側過頭,呵呵一笑,把手探向包裹著納吉尼的泡泡,一條綠色的蛇被他吸到了手中,輕輕地捏碎,他用指頭緩緩攆著慢慢散落的綠色碎屑,玩味地看著海爾波。
海爾波猛地停下動作,趕忙趴在地上,表情尷尬地想要狡辯些什么。
等到他再抬起頭時,眼前只剩下了一堵令他畏懼萬分的霧墻。
“嘖嘖,我是真沒想到,”湯姆不知道從哪兒搜出幾根繩子,在密室的柱子上綁了一張吊床,此刻正躺在吊床上咂巴著嘴,感嘆道,“卑鄙的海爾波,哈,教科書上的名字,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
“你看著他很虛弱,”納爾遜搖搖頭,“但是你把他放出來,給他一根魔杖試試,我估計格林德沃加上鄧布利多兩個人都不一定能打過他。”
“咱倆呢?”
“?”納爾遜好像被噎住了,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滿頭問號,過了一會兒才道,“差不多,勝算應該能比他倆大點兒。”
“哼哼。”
“我每次和他見面,都心翼翼的。”納爾遜也有樣學樣地在湯姆對面弄來一張吊床,躺在上面道,“你看到了吧,哪怕那種情況下,他都不忘在納吉尼身上搞一些惡心的伏筆。”
“確實。”湯姆從吊床上翻身下來,取來一盤水果,捏起一枚葡萄丟到嘴里,走到納爾遜身邊,把水果遞了過去,問道,“你這趟有什么發現嗎?”
“有的,”納爾遜面容嚴肅地點點頭,“我現在懷疑,血咒獸人血脈中流傳的那只野獸的靈魂,可能是海爾波的一種后手,雖然不知道具體原理是什么,但是在剛剛的碰面中,納吉尼在他那里的優先級始終是高于我們的…我需要找一些資料,以免被他鉆了空子。”
“哦?”湯姆挑了挑眉毛。
“不過也有好消息,”納爾遜捏起一串葡萄,用魔杖輕輕一點,一粒粒顆粒飽滿的果實從莖上脫落下來,果斷地扒掉自己的衣服,吐出自己的核,用葡萄皮托著自己,排著隊飄到他的嘴邊,他每張一次嘴,就有一粒葡萄跳進嘴里,“我找到了一種特效藥,巧的是,我手頭剛好有一只可以源源不斷生產的神奇動物。”
“海爾波有這么可怕嗎?”湯姆完全信任納爾遜的專業水平,轉而好奇起他的“仆人”來,“我感覺他看起來真的弱爆了。”
“你可以我想多了,也可以我太過于敏感,”納爾遜像一只沙灘上的魚一樣不斷張嘴閉嘴,像個無底洞一樣吞噬著葡萄,“在我心里,他的魂器數量已經有兩位數了。”
“這么離譜嗎?”湯姆躺回吊床上,問道,“今晚看樣子回去也睡不了幾秒了,你要瞇會兒嗎?睡的話勞駕定個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