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混蛋,你不是說保證會殺死理查德嗎!”
阿爾維爾將桌面上的珍貴的奢侈品狠狠扔出,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讓跪在地上的間諜總管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她連忙俯首觸地,哀求道。
“少爺,我已經做好了后手,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把他死去的消息帶回來給您。”
“哦?”阿爾維爾瞥了他一眼,反身坐回鋪著天鵝絨的紅漆鑲金木椅,翹起二郎腿,冷聲道:“你能保證理查德一定會死在前往克雷納的路上?”
“少爺,理查德現在應該快到克雷納了,我們要動手就只能在克雷納城內動手,所以…”
“哼。”阿爾維爾冷哼一聲,道:“那么你就在他們離開的路上動手,或者收買一些克雷堡里面的仆人…”
他后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間諜總管奧茲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她咽了口唾沫,道:“明白,我這就去辦。”
“嗯,我希望不要再聽到你失敗的消息。”阿爾維爾冷聲道,而后擺了擺手,便讓奧茲自行離去,奧茲見狀如蒙大赦般離開了書房,留下阿爾維爾一人繼續坐著。
看著奧茲狼狽逃跑的背影,阿爾維爾不屑地撇了撇嘴,奧茲的密謀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她那低賤的出身還是讓她的膽識和格局小了,以至于只有在需要用到她的時候阿爾維爾才會想到并召集她,否則一般都是直接無視的。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奧茲。”阿爾維爾低聲呢喃道,沒能一舉將理查德暗殺讓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預感,仿佛沒殺死理查德會讓他發生不好的事情。
考慮到理查德右肩上的傷口,他們加快了行軍的速度,趕在遇襲的第二天下午就趕到了克雷納城,他們還提前派出了一名扈從將理查德遇襲的消息匯報給了奧爾松公爵,公爵得到消息后大為震怒,連忙組織城防軍出城迎接理查德的車隊,并讓他的宮廷醫師一同迎接。
在與城防軍匯合后,宮廷醫師隨即查看起理查德簡單處理的傷口,插入他右肩的箭矢的大部分箭身被折斷,理查德不敢貿然將箭矢拔出,他害怕這會擴大傷口,所以只讓士兵們用熱水泡煮過的白布在傷口周圍纏上幾圈。
雖然理查德不太相信公爵的宮廷醫師,不過術有專攻,他還是選擇了讓醫師幫自己治療,箭矢遲遲不拔出來對他的身體也不會有好處,甚至還會出現一些理查德不愿意看見的事情。
不過好在,公爵的宮廷醫師的水平沒有理查德想象中的那么差勁,他也不是那種訓練有素的醫生。這位年齡略微蒼老的醫師在把理查德帶回克雷堡以后,就小心翼翼地將理查德體內的那支殘余箭矢取出,然后又按照理查德的吩咐,用消毒過的長布進行包扎。
這個世界還沒有研究出麻醉藥,或者說,大部分醫師都沒有有效能夠麻醉病人的手段,在民間動手術之前最常見的麻醉方法,便是帶上幾個學徒把病人五花大綁起來,然后用一把粗長的木棍擊打病人的頭部,直接將病人打暈過去,接下來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手術了。
公爵的宮廷醫師明顯是不敢對貴族用這種手段的,再加上理查德表示不需要麻醉,他就直接在理查德清醒的狀態下為理查德取出箭矢,這其中的痛苦程度自然是不需要多敘說的,可以肯定的是理查德在手術完成以后就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到米恩城就要讓西加去研制可以麻醉的藥劑。
手術過后,理查德赤裸著上身半躺在柔軟的床上休息,年邁的奧爾松公爵在仆人的攙扶下坐在一旁,對理查德詢問起遇襲時的情景。
在得知理查德是被一伙貝里人襲擊的事情以后,他也露出了和理查德當時一樣的神情,發問道:“你是說那伙貝里人的目標一開始就是你?”
“是的。”理查德的上身靠在墻上,他回想起一開始余光看見的那一幕,肯定道:“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因為在襲擊開始的時候,他們射出的箭矢就是朝我所在的這個方向飛來。”
“那這件事就不好辦了。”奧爾松說道,“我懷疑有人想要除掉你,所以才會雇傭一伙貝里人襲擊你,你后面的審訊也證明了這一點,他們背后是有雇主的,只不過普通士兵并不知道雇主的身份。”
“可是,我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我到底得罪誰了。”理查德苦笑著說道,他雖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想要對付自己,可他完全找不到懷疑對象,這便是他所煩惱的。
聽理查德這樣說,奧爾松公爵也沒了辦法,他提議道:“那你這段時間還是先待在克雷堡吧,在你傷勢恢復之前不方便返回米恩城,萬一半路又遭到襲擊了怎么辦。”
“不,我必須得回去,婚禮要如期舉行。”理查德拒絕了準岳父的提議,道:“這事關我們兩家的顏面,如果被外人知道因為一個小小的襲擊就將婚禮延期,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們?”
奧爾松公爵有些無奈,他剛想說話,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公爵連忙拿著手帕捂住嘴巴,理查德看著他因為咳嗽而不斷顫抖的身體,察覺到了不對,連忙問道:“您的身體怎么了?”
“咳咳…老了,身體也就越來越差了,不礙事。”奧爾松說道,他順手松開捂住嘴巴的手,將那攥緊的手帕交給一旁的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理查德似乎看見了那白色手帕里有著些許腥紅血跡。
公爵沒有察覺到理查德的目光,繼續道:“理查德,你先在這里休息幾天,婚禮的籌辦示意就交給你的掌璽大臣和財政總管來負責,你要回去的時候我派一些士兵護送,防止再次遭到襲擊。”
“可以。”理查德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這時,他才注意到奧爾松公爵的臉色似乎比上一次見面還要差上幾分,再結合他剛剛的劇烈咳嗽和手帕里好似血跡的痕跡,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