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林伯父許久才平復下心情,轉頭問向林克:“小克,你怎么來了?”
“我本來是過來看望下你們,沒想到竟意外得知堂兄這種事。”林克神色低沉,“伯父,你知道這地下進步派是怎么一回事么?”
畢竟他向來潛心練武,很少主動參與到政治當中。還真不知道地下進步派的存在。
不過林克深知世上有兩種東西最不能招惹,一種是世俗政權,另一種則是宗教信仰。
惡之!
將有大恐怖!
而堂兄所謂地下進步派肯定是觸碰到了大乾政府的底線,不然安全委員會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找上門來。
如果林克沒有猜錯的話,方才登門的人馬只不過是來個先禮后兵。
無形中在施加政治層面上的壓力。
警告那些地下進步派的人,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多為家人著想。
如若冥頑不靈,那么后果自負。
只怕到時候,面臨的將是全國范圍性的捕殺。
“地下進步派......”
林伯父輕聲念叨幾聲,目光深沉,嘆聲道:“我前陣子有在報紙上看過,上面介紹說這是一支私下結黨營私的反政府勢力,受境外敵對國家資助和操控,企圖拉攏國內中上層的知識分子,和底層的貧苦百姓,以最大限度達到顛覆大乾政府的目的。”
林克眉頭緊鎖。
難怪之前郭威會宣判堂兄是分裂國家罪和叛國罪。
原來。
根源是在這。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任誰都要心肝膽顫,惶恐不安。
“伯父,你信么?”林克眼眸低垂。
“我當然不相信如此荒謬之論,你堂兄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為人向來敦厚純良,絕不會做出背叛國家和民族的事來。其中必有隱情。”林伯父深吸一口氣,“可是不信又怎樣,他的確是加入地下進步派。而大乾政府如今已正式全面緝捕這個組織的人。剛才你也親眼看到了,那郭威還要允天把花名冊交出來。”
林克默不作聲。
二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這事可難辦了。
要是負隅頑抗的堂兄一不小心被官府抓住,到時押到靶場槍斃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過。
現在即便是有途徑可以與之溝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讓他交出花名冊來,可也不是條正確之路。
像如今之險境,花名冊捏在手里,還有一絲活命機會。
要是一旦真的交給官府,只怕自己是生是死,全憑上位者的良心來決定......
“伯父,不用太過擔心,或許事情還沒糟糕到極點。”林克只能如此安慰道。
他說的沒錯。
事情還不是太糟糕!
政治是講究利益交換的,雖然他沒有把握保住地下進步派,但努努力,或許有希望保住堂兄。
林伯父露出勉強笑容,嘶啞道:“或許吧。”
短短一瞬間。
本是養尊處優半輩子的高中教書匠,兩鬢忽然斑白。
這是心力憔悴所致。
而林伯母哭哭啼啼的,要不是怕在樓上睡午覺的女兒聽見,早就和丈夫大吵一架了。
原來。
林欣瑜這丫頭并不知道自家發生的大事,還蒙在鼓里。
伯夫伯母只對她說家里來了重要客人,要談很要緊的事,不要輕易下樓來。并悄悄鎖上女兒的房間。這是怕讓女兒知道兄長之事,徒讓人擔憂。
后面。
林克又安慰幾句,見伯父二人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樣子。萬分理解的同時,站起身提出告辭。
林伯父正好順水推舟請侄子走。畢竟內心是不想牽連到侄子一家。現今是兩家越少聯絡越好,免得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事來。
少頃。
林克依舊撐著那只黑傘,走在返回巡捕局的路上。
作為大家族的一份子,他有必要為堂兄一家人做些什么。
回去后。
立馬投入到練武之中,尤其是新得到的那兩門武功。
《羅煞拳》和《無影腳》
廢寢忘食之修煉。
力求武功再向上提高一層次。
只有自己實力更加強大,則官府在處理堂兄之事上,會多一絲忌憚和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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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夜色下。
晚風輕輕吹過,宛如慈祥母親撫摸孩子的臉龐,悄然卷走落在地面上零散黃葉。
這時。
寬大陰暗巷子里,有一道高大黑影正不疾不徐有力行走著。
只見其面容端正,眼眸銳利,皮膚黝黑,闊肩腿長,行走間,腳步異常沉穩,有虎虎生風之姿,給人一種十分不好惹的樣子。
羅虎是濱海市人,前陣子受自家武館所托,前往別的行省辦點事。
待事情處理完后,歸家心切的他,這才火急火燎連夜坐火車回來。
從火車站口攔了輛黃包車一路駛向自家。
只不過當來到這條巷子口時,車夫死活不進來,說是這里晚上會有怪事發生,因為之前同行傳開講在巷子里頭裝鬼了。要不是機靈跑得快,自己早沒命了。
鬧鬼?
羅虎對此自然是認為無稽之談,嗤之以鼻。
要么,有幫派中人在這里做著見不得光的買賣,所以裝鬼嚇走行人,好清凈下來專心談生意。
要么,車夫的同行一時眼花,再加上心理害怕之原因,從而誤將其它物事看錯,才會自己嚇自己,說是撞鬼了。
不過任由羅虎好說歹說,車夫就是死活不肯進。加價都不肯。
按他說法,即便世上真無臟東西,情愿少賺點錢,也不想晚上做噩夢。
于是。
羅虎只好無奈下車步行回家。
噠。噠。
清脆腳步聲有節奏響徹在這條巷子里。
孤冷。
靜謐。
沉寂。
十分凸顯的聲音宛如一柄重錘一下下敲擊在羅虎心頭。
陡然刮來一陣撲面而來的強風。
羅虎頓時皺了皺眉頭,微瞇雙眼。
便在這時。
一個體型較小黑影猛然在他右手邊的屋檐上快速掠過。
“誰?”羅虎神色凝重,大喝一聲。
當其轉頭看清物事后,這才完全放松下警惕。
“喵~”
層層疊疊的青瓦上立著一只毛色光亮,體型中等的純黑色田園貓。
正用水晶球似的發光褐色眸子,直勾勾一動不的盯著羅虎。
“原來是一只貓。”
羅虎咧嘴一笑,不以為意,再度抬步向前。
可下一刻。
忽然。
有一股毫無征兆的濃濃困意涌上心頭。
神智當即恍惚。
意志逐漸沉淪。
羅虎直覺眼前視線一花,人立刻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