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醫院。
殮尸房。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充斥著陰寒氣息的簡潔房子。
一排排泛著金屬質感的冷藏箱靠在潔白無瑕的墻壁。
每一口箱子外表都會有一只手柄,方便工作人員將尸首輕松推進推出。
若是手柄上有掛著編號牌子,那么就說明這口冷藏箱的里頭已經有人住著。
沒有人的話,則不必掛編號牌子。
而牌子的作用類似于門牌號,將尸首運來殮尸房后,要在死者的右腳大拇指頭綁一只顯眼紅線的牌子,以及箱子口也要掛著同樣牌子。
這么做比較容易讓工作人員辨別,免得到時候要送走時,還要一個個麻煩的找來找去,以至于最后出現......找不到尸首的情況。
此時。
林克、趙老頭、許曉三人立在一具男性尸首旁,看著死者背景資料,正互相說著話。
“你是說,兇手很有可能是那位紅衣美人?”許曉剛聽完林克講述之前的偶遇事情,蹙眉疑問道。
“不錯,紅衣美人的嫌疑很大。”林克眸光流轉。
“那還等什么,趕快找人描繪出畫像,然后直接抓來就是。”
“不行!我覺得不妥。以目前兇手實施無情、精準、殘忍的手法來看,必定不會是個普通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免得讓兇手升起警惕之心,最后由于證據不足,無奈放走。”林克果決反駁。
許曉眨了眨雙眼:“那你的意思是.......”
林克目光一閃:“首先我們應該派人趕快查出紅衣美人的真實身份,以我與她短暫接觸來看,氣血虛浮,衣著暴露,不像是個練武之人,而且也不是臟東西。再說,死者一名成年男性居然在臨死前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實在不合常理,這種種事件的背后會不會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當然,這一切的推想都建立在她是兇手的設想上。所以,我們必須查清紅衣女子的背景資料,好對癥下藥。”
許曉若有所思。
趙老頭同樣若有所思。即便他啥都沒聽懂,但不妨礙可以直接抄答案。
“走吧,開始行動。在兇手未殺害下一個目標前,將其盡快抓獲!”林克沉聲道。
時間轉眼過去三日。
一切平常。
蘇慧這段時間不停的與不同男人逢場做戲,白天與開公司的大老板搔首弄姿,打情罵俏,晚上轉身就和大老板兒子一起去參加市內著名的多人運動圈子。
在那里,她很快樂、開心、舒適。
盡情享受著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到的食物、衣裳、轎車、豪宅......這世間讓人渴望不已的事物。
更是從而結交到許多上流社會的人物。
金錢如流水,不停向她汩汩涌來。擋都擋不住。
她已經打算過了,趁著年輕,多賺一些快錢,然后再找個作家、教師、律師這類社會中上層次的男人結婚,往后便可以安心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之前是夢想著嫁入大富人家,但隨著她見識增長,眼界開闊,才明白,大富人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豈是她這種貧困不堪,殘枝敗柳的女人可以入門的?
綠河山莊。
一座寬大豪華泳池旁。
眾多俊男美女在喜悅的追逐嬉鬧。
而穿著暴露三點式性感泳裝的蘇慧,正慵懶躺在沙躺椅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思考未來接盤人選。
就在這時。
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平和聲音將她驚醒。
“誒,小慧,在想什么呢?”
一名衣裝革履的富家公子微笑向她介紹著身旁一名高大英俊,脊背挺直如利劍,氣宇不凡的年輕男子。
“這位是我的朋友,林克。”
他湊近對蘇慧小聲笑道:“是位富家公子噢,要是床上伺候得好,保證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話完。
他退回原位,隨意講幾句場面話后,便急色匆匆而去,仿佛這里藏著什么食人猛獸一樣,一刻也不敢多待。
“咦!趙公子是有什么急事么?”蘇慧美眸困惑,望著帶好幾個熊腰虎背腰間鼓鼓保鏢離開的趙泰,內心十分不解。
之前還對她熱情如火,關心非常,昨晚與她在床上暢聊人生未來一個通宵,今兒咋個變得那么冷漠和不自然呢?
蘇慧有些想不通。
但她沒時間繼續思考。
只因下一刻。
面前這位英俊瀟灑的富家公子率先開口攀談。
“你好,蘇小姐。我們真是有緣,沒想到會再一次相遇。”林克面露和煦笑容,聲音富有磁性。
再一次相遇?
蘇慧一怔,上下打量了眼林克,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忽然。
神色一動,總算是想起來了,眼前之人居然是三天前夜里偶遇到一老一少中的那位男子。
“居然是你!”蘇慧神色驚訝。
林克主動伸出手,客氣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林克,家父是富陽煤礦集團的總經理。”
這三天內,通過林克描述而繪的畫像,黑白兩道齊上陣,在調動大量人力資源下,很快便將蘇慧從小到大干什么、吃什么、家里有誰......所有資料是事無巨細的提供到詭案小組。
通過這些資料顯示,蘇慧這個女人問題不是一般的大!
簡直就是禿子頭上的一只虱子,明擺著的事!
雖說女大十八變。
但那也要經過十來年左右的成長,才會自然而然改變一個人的相貌。
而蘇慧在一個月前還是個普普通通,長相平凡的女孩,如今卻是母雞飛上枝頭變草雞了,已是眾多富人的床上賓.......這相貌變化速度之快實在讓人匪夷所思,驚詫不已。
后來又得知其愛慕虛榮,媚富侍貴,所以只需找個富家公子哥當介紹人,再立個高富帥的完美人設,很容易就可以與之深入接觸。
“哇!富陽煤礦集團!這很掙錢吧?”一聽到煤礦集團四字,蘇慧的眼睛都閃閃亮起來,急忙伸出手握了握。
恰時。
兩手碰觸間。
林克雙目微瞇,悄然運轉體內氣勁。
“嘶!啊!”
蘇慧手指仿佛觸電一樣,指尖突兀傳來一道狠狠鉆指之痛,不由吃痛驚呼。
再看時。
蔥蔥玉指已然溢出一絲血液。
林克臉色大變,連忙關心道:“蘇小姐,你怎么了?我來幫你擦一擦。”
話完。
不由分說。
掏出早已準備許久的手帕小心翼翼將其指上血液抹掉。
隨之。
手帕一卷,將其穩妥收入懷中。
“謝謝你。”蘇慧玉臉一紅。
林克眸光含情,溫柔道:“傻瓜,是我先弄疼你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進去歇息吧。”
他頭一點,示意向山莊樓上的方向。
樓上是有著一排供男女休息隔音效果極好的豪華房間。
蘇慧頓時霞飛雙頰,臉蛋紅撲撲的,白里透紅,分外妖嬈可人。
她看了眼頭頂上依舊高掛的熾熱紅日,小聲點頭道:“嗯。”
于是。
林克很自然的摟過她那纖細柔軟腰身,兩人邁著輕快步伐往樓上而去。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之前問的話呢?”
“呃......最近煤礦行業不景氣,收入不是很可觀。旗下上百座礦山的煤都賣不出去,我都準備出去賣身當舞男來過日子了。”
“討厭~不和人家說實話。不理你了嘛。”
“哪有?等會我到床上再悄悄告訴你。”
“你好壞哦!我好喜歡!”
在伴隨著一陣歡聲笑語中。
林克一邊與之周旋,一邊手一抖悄悄將手帕丟在地上。
很快。
不遠處,立馬有一位男服務生走過來,撿起那只手帕,而后,轉身往一處角落步去。
在那里,有兩個偷偷摸摸的人在等候著。
不是別人,正是趙老頭和許曉。
“許隊長,手帕我撿回來了。”假扮成服務生的巡捕低聲道。
許曉微微頷首,將手帕轉交給趙老頭,又回頭吩咐道:“小李,你先走吧。等會讓大家打起精神來,記得及時疏散人群。”
“好的。”
那人轉身離去。
而這邊,手上拿著沾染蘇慧鮮血手帕的趙老頭,湊近用鼻子一聞,當即面色肅然,又再從樸素掛袋中取出一罐透明符水,將整只手帕塞入其中。
而后。
目光死死盯著罐中符水變化。
“趙醫師,你這是......”許曉一臉懵逼。
她在來之前,林克就鄭重告訴過她,取得手帕后,一切交由趙老頭來處理。
趙老頭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直接打斷許曉接下來要說的話,這讓許曉心頭非常郁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許曉等得愈發煩躁。
林克都上樓過去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就在她準備張口催促時。
下一刻。
詭異、驚悚、瘆人的一幕忽然發生。
許曉臉色大變,表情目瞪口呆。
只見透明罐子中盛放手帕的清澈符水逐漸變黑,變混,手帕上那抹新鮮血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移動著。
不對!
是蠕動著。
蘇慧湊近一看,當即嚇得臉色發白,這抹血跡中居然生存著一只只尚存活的黑色細小蟲豸。
簡直是細思極恐!
活人血液中存在著某種密密麻麻的蟲豸,光想想就讓人惡心欲吐,難以接受。
一時間。
她猛然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上下不自然的發癢,宛如有萬千蟲豸在蠕動,噬咬一樣。
“唉!造孽阿。”趙老頭深深嘆口氣,神色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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